第75章 绵山春色
就在李二吐血的时候,他的眼中钉张恪却正在绵山里艰苦跋涉。
自离开榆次以后,他立即在野外杀了个回马枪,沿着西南方向的平地直接奔向平遥。
一路上不停地换马,保持着最快的速度,如狂风一样卷过大地,在当天下午赶到了平遥。
青山早就等在城门外,看到刘黑闼走上前,立即赶着一辆马车凑了过来。
一见赶着马车,张恪的脸立即苦了,这意味着那个受伤的失忆女人也要跟着一起翻越太行山回到山东去。
他写了信给女人,是希望她能留下来的,毕竟她身受箭伤,才刚刚封口没几天,要是奔波劳累,真的可能会要命的。
没想到这个疯女人却是宁死也要跟着他,张恪却是无法不管她,之前是怕麻烦,现在却是作人的道德。
赶着马车走不多远,就来到了山脚下,山路很窄,根本不容马车通行,只好把马车赶到树林里,把马解下来牵上,这女人却连马也不能骑。
张恪只好再次抱起她,由青山牵着马,沿着山间小路,慢慢往山里走。
这道世大的绵山,曾经烧死过一个牛叉的人物叫做介子推的,还由此而产生了华夏的一个节日寒食节。
虽然故事很缠绵,但是这山却是真的要命,林密沟深,只能靠着药农和货郎们平时踩就的山间小路慢慢前行。
好几处地方只能让一个人通过,所有人不得下马牵马而行,才能过得去,所以一路上走得并不顺畅。
因为有了这个女人,走得格外又慢了几分,一直到了天黑,才刚刚走到鹿台山脚下。
扎起火把找了片树林,作为晚上宿营之地,张恪找了块毛毡给那女人铺上,让她在火堆旁休息。
他看了看于谟,“姐夫,累吧?”
于谟点点头,“没事儿,一想到可以回家了,就浑身是劲儿。”
张恪指了指前面的高山,“这就是鹿台山,过去就是上党郡的地盘了,明天我们就可以走出这片大山。
然后经甲水、襄垣、潞城就可以到达上党郡了,到了上党我们就有办法了。”
于谟呵呵一笑,“没事儿,这太行山啊,早就听说过,却没有真正走过,这次我算是领教了。”
他凑到张恪面前,“我们手上有路引,为什么还要来这一手?虚晃一枪?”
“姐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我有种感觉,要是我们直接从井陉过太行,这辈子算是过不去了。”
张恪呵呵一笑,“再说了,井陉出了太行,那边就是河北的恒山郡,那可是魏刀儿和窦建德的地盘,咱们总不能自投罗网吧?”
刘黑闼拿过干粮来串在树枝上烤着,“少帅就是太小心了,就凭我们几个的武艺,哪路毛贼敢挡我们?”
正在这时,小白小黑从黑影里蹿了出来,来到火堆旁,把嘴里叼着的一只小鹿丢给了张恪。
史大奈一见眼睛一亮,掏出刀子就开始拾掇起来,时间不长,一只小鹿就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刘黑闼嘿嘿一笑,没想到以前成天喂小白小黑,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要接受它们的接济了。
张恪拿了一块鹿肉给失忆女人,她正抚着胸口看着他们玩笑,脸上露出有些茫然却欢喜的笑容来。
吃着鹿肉,张恪心里却在想着长孙无忧,虹姐,永别了,再见面就是你死我活了。
六个人围着火堆裹着毛毡很快沉入了梦乡,睡了一觉张恪觉着胳膊有些发麻,睁眼一看,失忆女人竟然拱在自己怀里,头枕着胳膊睡得像一只小猫。
挪动了一胳膊,张恪也懒得轰她走,索性就继续搂着睡了。
早晨树林里的鸟叫声惊醒了劳累的人们,青山一抬头就看到张恪搂着失忆女人,吐了下舌头,起身找地方尿尿去了。
其他人醒过来以后,也都自觉地没有打扰他们,各自找地方处理内务问题了。
张恪轻轻拍拍女人的腰,“好啦,大家都走了,快点起来了。”
其实刚才他们也醒了,只是大家都在眼前,女人有些不好意思而已。
失忆女人从张恪怀里坐起来,很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我会睡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半夜你自己过来的。”张恪很肯定地点点头,“为什么要问你自己。”
失忆女人点点头,“我记起来了,半夜外面有狼叫声,我害怕,就躲到你身边了。”
张恪看看她,“你还想不起自己的名字身份吗?”
“你想赶我走吧?”女人畏缩地看看他,“我今天可以自己骑马。”
“自己骑马?”张恪不敢相信耳朵,却不得不相信眼睛,因为失忆女人稳稳地骑在马上,只是左边的手不敢挪动而已。
骗子,女人都是骗子!就算是失忆了,也是骗子!
这一天仍然在山里赶路,到了下午的时候,终于走出了大山,来到了一处不大的村落里。
靠着小白小黑猎获的猎物,一行人很容易得到了村民的好感,好酒好菜地招待一番。
睡在温暖的房子里,张恪看看躺在身边的女人,她算是赖上自己了。
张恪好笑在看看她,“喂,以后我叫你小赖好不好?你就是个赖皮嘛。”
失忆女子笑嘻嘻地点点头,“好啊,以后我就叫小赖,谢谢你。”
张恪不说什么,躺倒后把小赖搂在怀里,很快就睡了过去,一天的劳累真的让他没有任何其他想法。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张恪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不老实地出现在小赖的衣服里,嗯,幸亏没有触碰到她伤口的那一边, 要不然就麻烦了。
两个人互相看看,谁也没有说什么,爬起来穿衣吃饭,继续出发。
过了潞城十多里路,张恪带着几个人拐进旁边的一条岔路,找了个偏僻的小村落了脚。
趁着天还没有黑,打发刘黑闼和青山两个到上党城外去探看。
天黑的时候,两个家伙兴奋地跑了回来,后面跟着一个精干的汉子,见了张恪扑通一声跪下了,“侯君集见过少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