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粮食的问题

对于魏征的担心，张恪倒不是很在意，魏珐还能做的就只有去求薛世雄了。

不过那是远水，解不了博陵的近渴。

再说了，就算是他去求，薛世雄能不能答应还两说呢，就算是答应了，他们要付出的代价肯定也是相当可观的。

比起薛世雄来，张恪这边就方便多了。

“魏兄，你让人把我大舅哥和杜大哥都叫回来，我们几个好好商量一下。”

这二位都在王通那儿呢，昨天张恪回来就没有通知他们，自然也没见着。

魏征点点头，“我已经安排人去了，预计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们在那里对这些时间从河东、河南、关陇等地赶来的士子进行甄别，为下步安顿他们做好准备。”

张恪愣了一下，“这么快就有人过来了？”

“王师在河东郡老家的子弟是最先过来的。得到王师的消息以后，他们是最先行动的。

兴奋之下，他们选择乘船而下，到了洛阳附近都在温县下船，再由徐世绩安排人护送过来，是最先到达的。

这批人是最多的，约有三百多人，其中至少半数已经可以入仕，这下子玄龄和如晦不用发愁没人可用了。”

张恪点点头，这个时候是用人的时候，就算是明知他们都是出自一门，也只能全部接下来，好好安置，由此带来的其他问题只能等日后再慢慢调理了。

可问题是这隋朝也算是过了几十年好日子了，天下人日子好过了，父母出钱供孩子读书的寒门并不在少数。

尤其是隋朝是汉之后完成大一统的朝代，光是他们亲手灭掉的小朝廷就有好几个，这其中就有无数的读书人从士族降到了寒门，这其中是不是也有一些人可以考虑进来呢？

有句话说得好，这个世界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比起寒门庶子来，那些有师门、有家族的学子自然更容易进入当权者的眼中，自然也更多提拔重用的机会，长此以往，寒门自然更难出贵子了。

“魏兄，你有没有关注信都郡？那里可是有不少寒门学子的，当年刘焯刘炫二位大师开坛授课，受教者可不是少数啊。”

张恪想起了隋末的另两位大师刘焯刘炫，也是义务教育的先进人物，早年纵横四海，结果天炉英才，不被重用，只好退而结庐传教，倒是有教无类，大量寒门跟着他们学习，史称“二刘”。

魏征是王通的弟子，一向以王通为正统，对其他人不怎么感冒。

但是张恪提出二刘以后，魏征立即明白了，这位小爷提出二刘既是因为太缺人了，也是因为不能一家独大。

“少帅，此前我已经派人对信都及附近郡县的二刘弟子进行了调查统计，已经形成名册，少帅需要随时可以承上。”

在跟着王通想清楚“止于至善”这个道理以后，魏征的心似乎一下子变大变亮了，真的是胸怀天下的感觉。

门户之见在他看来是极其可笑的，天下大道总是要归于一统的，所有的人和事都应该为至善服务。

对魏征来说，现在的至善就是张恪，只要张恪想的就是他要做的。

若照此发展下去，天下第一诤臣很有向着天下第一狗腿子过度的危险。

魏征看看张恪，“少帅，其实读书的事情，我已经着手在做了，先从齐郡开始。

采用的法子是人教人，学好了就可以来领粮食，目前看，齐郡百姓对此还是很支持的。”

张恪点点头，“也不必学什么精深的学问，只要能识个字断义就行了，这事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下来的，需要久久为功。”

“对了，说到粮食，目前正在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粮食可还紧张？”张恪随口问道。

他来到隋末不到半年，却一直没有为粮食的事情发过愁，因为齐郡的产出一直比较好，后来又占了黎阳仓，自然更加不愁。

这次出去征战汝南，才深切地体会到人没有粮食吃是多么悲惨的事情，自然也就更加关心起来。

魏征点点头，“粮食嘛总是要紧张的，但是总要有的吃。”

看到张恪脸上的疑惑表情，魏征跟着解释道，“就算是粮食再多，到了春天也得让老百姓吃野菜，反正春天的野菜不吃也就糟蹋了。

粮食咱们是有的，近几个月，光是拿盐从河南河东换来的粮食就数不过来。

不过咱们吃饭的人也多，光是屯田的那六十多万人，可都指着咱们开饭呢。

所以就更得省着吃，不过再坚持几个月，今年种下的麦子也就可以收获了，到那时，咱们就更不缺粮食了。”

张恪没有说话，粮食问题是基础，是关键，这个年头，只要有粮吃，老百姓就不造反，就可征到兵，就可以打胜仗。

“少帅，现在咱们不但有黎阳仓，而且各郡县的府仓、义仓也都利用起来了，就算是没有新粮，我们也可以支撑到秋天的，所以粮食你不必担心。”

吃了魏征的话，张恪点点头，“魏兄，你原来所说的话很好，野菜不吃也就糟蹋了，瓜菜半年粮嘛，掺上些野菜，既可以省粮食，也算是应了天时。

不过，等回头得跟于谟说一声，海里可是有不少好东西，可是利用好了，可以整年都拿来吃的。”

这个时代，对大海认识还很浅，海里的很多东西都白白地浪费了，比如海菜海带（与现代海带不同，古时称为昆布）等，都可以采出来晒干，一年都可以拿来吃的。

这东西不但能吃，而且自带盐味儿，还可以治疗大脖子病，对内地来说是真正的好东西。

正说着，房玄龄推门进来了，一脸欢喜，“少帅回来了！此去汝南一举荡平朱贼，可喜可贺啊！”

杜如晦跟在后面，一如既往的黑瘦，“最妙的是立即转战南下，把那块烂地方交给了辅公祐，既省了麻烦，又兵指江汉，少帅威武！”

张恪跳起来跟他们两个依次拥抱，“两位大哥，一回来就这么夸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房玄龄摇摇头，“不是我们，是王师，他有一些事情想要跟你谈一下，问你什么时候方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