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秦琼中计

秦琼很不爽。

他本来已经磨快了钢刀，准备把博陵崔家上上下下几万人全部宰了以全自己当年的誓言。

可是张恪不允许，好在最后关头，博陵崔家选择了服从，所有崔家人在两个时辰之内全部离开了博陵城，除了留下来守祀的大房，他们已经更名为喜山崔氏。

就像一阵风刮过，在河北大地上矗立了四百多年的博陵崔家给吹没了。

一个博陵崔家消失了，无数个崔氏散布在华夏各地。

对于崔家人去哪里，张恪并没有过问，秦琼自然也不会管。

不过这次崔珽做得挺绝的，所有崔家人一律不准在博陵地盘上讨生活，有多远滚多远。

大房连夜赶制宗谱，然后安排人分头追着送去各房，以后不管哪一房活得好，祖宗都可以得到香火。

这可能也是汉人源远流长的一个传统吧，对于这一点，张恪同样没有管。

他要消除的只是士族大家的影响力，并不是要消灭传统的文化道德。

博陵崔家成为一个历史名词，这只是一个开始。

在博陵等了两天，秦琼带着自己的四千骑兵出发了，博陵城交给了原来的郡兵守卫。

他的目标是窦建德，尾随着窦建德去围堵薛世雄的路线追了上去。

对于占地盘，生在红旗下的张恪并不是十分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有效占领。

就是占了以后能够产生收益的地盘，那是要争的，其他的则就没有那么重要。

秦琼尾随着窦建德的脚步，一直追到了濡水河边，见天色已晚，河边水草丰美，不但人住着方便，马匹也可以趁机吃点青草，于就决定在河边驻扎。

可能是天气的原因，濡水的水量看上去不大，河道只剩下中间浅浅的两丈多宽，骑着马就可以轻松过河。

扎好营盘以后，秦琼走出大帐，牵着马来到了河边，任由战马随意地啃食着河边的青草。

明天过了濡水以后就要小心一些了，下午的时候探马回报，窦建德在清苑县伏击了薛世雄，以一千人干翻了三万隋兵精锐，整个队伍的士气高涨，不容小视。

虽然从来没有把窦建德的队伍看在眼中，但是秦琼明白，现在的窦建德跟以前不一样了。

能够以千人干翻三万人，虽然有侥幸的成分，但也说明窦建德的手下还是有一些精锐的。

不过区区半年时间，这个当初他看不上眼的草寇，现在竟然能把薛世雄给干翻了，秦琼很是感慨，真的是时势造英雄啊。

沿着河岸走不多久，因为心里想着事情，秦琼竟然不小心一脚踩进了烂泥里。

拔出脚来，秦琼仔细看了看，按说这样干爽的河滩不至于把他给陷进去啊，除非说这里原来很泥泞，只是表皮上看着干爽，实际上干燥的泥皮下面都是烂泥。

想到这里，秦琼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顾不得再多想其他，快步追上战马，翻身上马向着大营跑去。

以最快的速度冲进营里，他立即下达了第一道命令，所有人立即上马转移。

“所有人听令，立即上马，原路返回！”秦琼的命令迅速被传达到位。

于是在一片晚霞的余晖里，四千多骑兵迅速离开了河岸的营地，退后五里多这才停下了脚步。

秦琼安顿好队伍，立即安排校尉王强带着五百人回去收拾营地。

现在虽然是初夏了，能不露营还是不要露营，再说了，辎重粮草都还在营地里呢。

当五百多人呼啸着来到濡水河边的时候，所有人都傻眼了。

刚才还不过两丈多宽的河面竟然变成了近一里多宽，黄色浑浊的河水上飘浮着大量的营帐木头和粮草物资。

全军的大营完全被水淹没了，最高处的大纛刚刚露出水面，红色的战旗在水面上迎风招展，硕大的秦字清晰可见。

王强校尉一见，二话不说，立即调转马头，带着大家向着后方撤离。

秦琼正带着一干将领在一起议事，商量着晚上警戒的事情，看到五百人跟疯了一样冲了回来，心里一咯噔，立即知道事情不妙。

王强远远地跳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秦琼跟前，单膝跪地，把他们刚刚所见所闻报告了一番。

一干将领一听，看向秦琼的眼神立即不一样了。

如果说大家只是习惯性地服从命令，其实心中并不是十分清楚的话，现在所有人都明白了，是秦琼救了大家一命。

要不是刚才秦琼果断让大家撤离，这会儿觉在水底下的就不只是营盘了，所有人几乎都难逃一死。

没有人组织，所有将领全部单膝跪地，冲着秦琼就是一拜，“多谢秦将军救命之恩！”

秦琼脸色一沉，伸手虚持了一把，“大家快点起来吧，敌人既已水淹我军营地，难保没有后着，现在我们需要准备迎敌了！”

大家悚然一惊，立即站了起来。

“立即多派探马，向濡水上游探看，同时安排人向来路查看，务求实情。”秦琼吩咐一声，立即有人前去安排。

听着雨点般的马蹄声四散离开，秦琼抬头看看天色，此时已经暗了下来。

古人征战，夜战都很少，尤其是夜间骑兵作战，更是少之又少。

队伍本就是临时征召起来的，平时训练也不精良，哪里有胆子夜间作战？

再说了，古代交战可不像现在的枪战，远远地一梭子扫过去就杀光了，那可都是近战，夜里打起来，很容易自己人打自己人。

“天色已晚，按说敌人不会发起夜战，但是我们不能不防。”

秦琼想了一下，“立即就地宿营，利用周围的树木制作简单的围挡。所有人人不卸甲 ，马不卸鞍，分为三班，轮流值守，确保随时可以应战。”

这里已经是河间郡了，秦琼他们属于越境作战，此时又没有了后勤辎重，更是要慎之已慎。

安顿好宿营的事情以后，探马陆续赶了回来，此去十里之内没有发现敌情。

秦琼这才心中稍安，以十里的距离为基础，依次派出了大量的明哨暗哨。

抬头看看天上闪亮的星星，秦琼心中有一些惭愧，要是少帅在的话，肯定不会像今天这样上当。

真可恶啊，没想到窦建德真的是越来越会打仗了。

少帅，看来咱们都有些小看这个老家伙了。

早知道这样，去年年前在河间七里井就该一刀直接砍了他，更不该给他机会把那些贼兵救走，那样的话也少了这些后续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