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重礼有回报
“李靖入蜀,江汉那边怎么办?”萧瑀问了一个看似跟他无关的问题。
张恪微微一笑,“嗯,陈棱出面,请来了张镇周,再加上来整的水军,还有独孤家的人,区区江汉应该翻不出什么波浪。”
陈棱、张镇周?来整?独孤?萧瑀继续消化着张恪话里的信息,眼睛不由地更亮了。
这些人跟李靖一样,都是隋臣啊,而且都是有名的战将。
陈棱、张镇周两个人曾经率领水师进攻台湾,成功地擒拿了人家的大小王,有他们在江汉一带,大江上下谁能比他们强啊。
再说了,还有一个后起之秀来整,得了来护儿大将军的真传,对张恪那是铁杆儿死忠,竟然还有独孤家这样的老牌家族,这样的配置,根本就是打国战的水平。
萧瑀很快就想清楚了,眼前这个看着毛还没长齐的小子,实在是个阴狠的角色,不知不觉中把大隋的墙脚挖了一大块了,只要让他继续挖下去,大厦倾倒只是转眼之间了。
“需要我来做什么?”想明白了的萧瑀立即举手投降,这是不可逆的力量,他最好的选择是按照姐姐的安排,全身心的支持张恪。
其实他还明白了另一个事实,如果他这个时候反水投向李渊,他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眼前这个少年有足够的理由和能力让他随便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张恪点点头,“需要舅父一封书信,我让人送到河池郡去,让你的手下做好准备,一旦李靖他们赶到,立即开关放行,不能阻拦,这就够了。”
萧瑀立即答应下来,“这个事情好办,河池那边都是自己人在掌握,看到我的书信会立即照办的,这封信我呆会儿就写。”
“冯翊郡那边恐怕需要舅父陪我走一趟了,”张恪拿起茶壶给萧瑀续了一下茶水,“毕竟这里担的干系太大,不容出现任何差错。”
说起来,在冯翊郡张恪也安排了两条线,明面上自然就是郡守萧造,只要争取他投过来,自然万事大吉。
要是萧造有什么反常之处,还有孙华可以从暗地里接就他们,只是那样就会增添很多麻烦。
张恪把萧瑀留在身边,为的就是更好地争取萧造,只要掌握了冯翊郡,李二想要渡河就只能再往上游走,到延安郡那里从壶口瀑布上游过来。
那样不但耽误了时间,而且过河的困难和危险都会增加很多,对于李二来说自然是伤口上撒盐的举动。
萧瑀毕竟也是一郡郡守,皇家后人,胸中还是有些沟壑的,自然明白张恪话里的意思。
“放心吧,既然答应了姐姐,我会全力配合你把这件事情做好。”萧瑀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入口略苦,回味却是甘甜无比。
张恪点点头,“将来事成,舅父可愿担任梁国公,以为梁国皇家奉祀礼敬?”
梁国公?萧瑀愣住了,刚才他和魏征说的只两个郡公,没想到张恪上来就提到了国公。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种皆大欢喜的事情,自然是越多越好。”张恪嘴角一咧,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舅父以为如何?”
萧瑀明白了,自己刚才全力配合的态度让眼前这个少年很满意,所以才会有梁国公奉祀之说。
奉祀是远古华夏的传统,新成立的王朝安排前朝王族延续宗庙香火,比如说商时的杞国就是夏国的奉祀国,周朝的宋国就是商朝的奉祀国,也算是一个美谈。
可是到了近代尤其是两晋之后,王朝更替太快,很多都是胡人在执掌江山,更没有关心这个了。
张恪提出的这个说法,顿时击中了萧瑀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眼泪顿时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作为一个亡国的皇子,萧瑀有着自己的敏感和骄傲,对故国的怀念既无法避免,又不敢流于表面,这个真的很难。
但是张恪明着说出来,就是让他去奉祀后梁的各代皇族,这份心胸让他倾心不已。
“张恪,很好,你有这份心真的很好。”萧瑀抹去脸上的泪水,对着张恪笑着点点头,“这些年我在巴蜀也交了一些朋友,我这就去写信,你安排人送到巴蜀去,李靖他们也可以轻松一些。”
这个倒是意外之喜,不过想想也是平常,要是萧瑀一点儿动作没有那才奇怪呢。
“谢过舅父,不过不急于这一时,这些事情我回头让魏征跟你商量,看怎么办才好,今天就不忙着写信了。”
张恪说完站了起来,抬腿向静室外走了出去,“舅父,可有兴趣夜探泰山?”
“夜探泰山?”萧瑀心中一动,立即跟了下去,“你是说连夜爬上去?”
“是啊,我常听人们说,泰山日出是这个世界最瑰丽的景色,要是天气好的话,甚至可以直接看到大海呢,我很想去看看,不知舅父可有此意?”
张恪走出静室,抬头看看远处高耸入云的泰山,在漫天星光中显得格外高大,被自己这个疯狂的想法给刺激得有些发抖。
那时的泰山虽然有路可以直达南天门,但是完全不像后世的泰山到处都是铺好的石阶,很多地方都没有路的,就算是白天爬山也会很麻烦,更不用说是夜里爬了。
再说晚上爬山没有电灯和手电筒,只能靠灯笼火把照路,难度自然更大。
萧瑀看了看,突然猛地一击双手,“好!咱们就爬上一爬,我也很想看看泰山日出,看看日出之时可否看到扶桑。”
正在这时,突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进来,“少帅,萧公,还请节制!
现在可不是爬泰山的时候,咱们要做的事情多了去了,还是先干正事要紧。”
张恪扭头看看魏征,这个家伙最喜欢大煞风景,晚会儿再说会死吗?
“玄成兄,可有什么异常?”
魏征呵呵一笑,“谈不上异常,不过有件事情必须要向少帅汇报。”
萧瑀一听,急忙一拱手,“少帅,我先行告退吧。”
“舅父不必如此,”张恪伸手拦住他,“舅父可以称我为行之,这是一位长者今天上午刚刚赐给我的字。”
“行之?”萧瑀若有所思,“老子曰: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
看来这位长者对你期望颇高啊,希望你能闻道而行之,不错不错。”
张恪也没有再解释,见仁见智的事情,说多了没有什么用处。
“玄成兄,什么事,竟然让你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张恪笑问道。
“少帅听了也会生气的,”魏征隐去脸上的笑容,“罗艺带着手下不足千人,经上谷郡飞孤陉入晋,投到了李世民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