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局势

对于高俅询问这一幕，高浩早已经想到了。

高浩轻轻笑了笑，端起房间中的茶壶，为高俅倒了一杯茶。

等到杯中茶水渐满，高浩才是轻声道：“从知道自己经.脉郁结，老爹去少林寺无功而返，反而被那帮秃驴轻蔑了一番后，孩儿就开始在研究炼丹了，毕竟，有的时候，靠人不如靠己。”

常人或许只能听到高浩字面上的意思，但是高俅却是能够听出另外的一层含义。

“靠人不如靠己吗？”

高俅沉默了少许，随后继续问道：“那我儿为何以前要做出那副不学无术的样子？”

高浩笑了笑“以前老爹虽然位列权臣，但终究不是一家独大，那些人也不正想看见孩儿这个模样吗？现在朝廷中老爹一手遮天，孩儿自然无须再作出那副样子给别人看了。”

听到这里，高俅原本端着茶杯的手也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高俅不是没有想过，高浩前后反差之所以如此之大，有可能之前那副不成器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但是，高俅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何好端端的，高浩要将自己弄成这样。

直到现在才是明白，一切，终究还是因为自己。

在做到太尉之前，高俅在朝中也并非是一帆风顺，终究还是有着敌人。

眼看高俅权势越来越大，而高浩又非之前表现出的一无是处的话，别说是其他那些对手，就连当朝的大宋皇帝恐怕都不一定会容忍高俅一家独大。

恐怕便是当初的大宋皇帝都想的是，高俅纵然得势，儿子不争气，始终后继无人，不足为虑。

明白了前后原因，高俅也是忍不住心中长叹一声，，半响后才是带着些许的颤音道：“难为你了。”

高浩笑了笑，“没事，这样子挺不错的。”

听着高浩这略带深意的话，高俅愣了愣，随后也是明白了之中的意思，片刻后点了点头笑道：“是挺不错的。”

其后顿了顿，高俅忽然开口道：“不知道孩儿可曾观国事？如今大宋如何？”

闻言高浩怔了一下，旋即沉思了片刻，摇头道：“风雨飘零，四处皆敌。”

高俅面色不变问道：“为何？”

高浩心中一笑，这是在考校自己么？却是平声说道，“大宋国富裕是人所共知的事情，现在虽然各国局势看起来稳定，但不过是镜花水月，轻轻一碰，表面的祥和便消散无踪。”

说到这里，高浩顿了顿，“而我大宋，与多国为临，再加上武力不彰，自然最为危险，不止辽国对我大宋虎视眈眈，还有大明国、大元国、大隋国，都是窥视着我大宋财富，一旦战争开启，我大宋，绝对首当其冲，为众矢之的。”

在这个世界中，大宋国地处南方，天气和煦，地图丰腴，这样的地方，有谁会没有想法？

“而且，按照孩儿推断，恐怕再过不到几年，整个世界的局势也会动荡起来。”最后，高浩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一句讲了出来。

若是在之前，高俅还能够保持面色淡然，甚至在高浩说话间不时的点头，心中赞誉。

可当这句话出口后，高俅也是面色一变“为何这样说？”。

“原本现在各国局势稳定，皆是因为相互制衡，不管是大明国、大元国、大辽国还是大隋国，对我大宋动手，都需要掂量掂量其他三个国家，避免其他三个国家坐收渔翁之利。

但现在，据孩儿所知，大辽如今辽道宗耶律保基沉迷酒色，大辽已是冢中枯骨，而大隋国的杨广也是势力愈渐稀少，反倒是麾下宇文化及和太远李渊两脉越发壮大，孩儿更听说李渊现在正在招兵买马，想来已经是生了反心。

如今这大辽和大隋势力减弱，大明和大元国却是蒸蒸日上，如果这两国趁着大隋国内乱、大辽日暮西山之时达成一致意见，对我大宋出兵，届时，同时面对两个甚至三个敌人，我大宋危矣。”

这段时间中，高浩也是会不定时的抽些时间查阅这个世界的一些书籍。

可随着了解的越多，对于现在各国的局势也是更加的明了。

再加上高浩还知道许多高俅等人所不知道的事情，对于现在大宋国的情况自然更加的清楚。

因此，说到这里的时候，高浩的面色也是极为的凝重。

高浩所说的这些高俅又何尝不知道，只不过高俅没有往相应的方面思索罢了。如今高浩丝丝入扣分析下来，高俅细细一品，心中蓦然一惊！

如今这大宋，果然就是这个局面！

见到高俅这个模样，高浩心中也是一叹。

现在高俅以及高浩的优越生活均是来源于高俅在大宋国的地位。

可一旦大宋国都没了，更别说什么地位了。

不过现在既然提前知道了，有了充足的准备时间，情况自然又不一样。

将高浩所说的全部消化后，高俅沉思了许久，最后才是缓声道：“为父知晓了。”

说完也是笑了笑“没想到今天才是真正的认识到我儿，好啊！真的好啊！”

高浩笑了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接下来也没有自己多少事了。

高浩抬起头，仿若平时那般洒然随意道：“那我就出去了？”

“去吧！”高俅笑着点了点头，看着高浩眼中的尽是溺爱之色。

等到高浩走出门后，高俅也是招了招手。

“太尉”，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高俅的面前，单膝跪地，悄然无息。

“府中那些暗钉也是可以处理掉了，命令府中所有下人，关于府中消息，胆有擅自外传者，杀无赦。”

此时的高俅脸上哪里还有之前面对高浩时的溺爱和慈祥，有的只是冰冷和阴沉，以及浓郁的肃杀之意。

“是！”

话语落下，高俅的面前再次变为空无一人。

瞥着一边高浩离开的方向，高俅笑道：“有儿如此，为父又有何愁？”

随后，高俅背着手缓步离开，不过面容上，却始终带着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