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表白

昨夜里，喝酒的人分明不是她，可不知道为何，到最后，她竟也觉得自己被萧誉身上的酒气熏得有些醉了，以至于脑子迷迷糊糊，竟说出那样的话。

她拥被坐在床上，反应不过来，整个人呆呆木木。

竹香端着水盆进来，见小郡主双眼无神地坐在床榻上，有些诧异地走上前，疑惑唤道：“郡主？”

阿蛮缓缓偏过头看她，紧接着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略微思索，极其郑重地开口道：“竹香，我恐怕要糟糕了。”

她这样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的话。

竹香眼皮便是一跳，小郡主的事，即便是再小的事，在她这里那也是天大的事。更何况，如今小郡主竟然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

她将手中水盆放到床前的脚踏上，小心翼翼地跪坐上床榻，又往前挪了挪，到小郡主的身前，试探着开口道：“郡主说的可是洛芙的事？”

她隐约听到小郡主说过，洛芙即将从封丘邑赶到汴州城了，武信侯夫人的美貌和手段，确实会让人觉得有些慌。

阿蛮听她这般说，脸色一时有些古怪起来，她压根就没想过洛芙之事。

她不说话。

竹香便拧了眉心，继续猜测道：“那洛氏女怕不是要赖上我们王爷了，竟然从楚地跟到封丘邑，如今又从封丘邑追来汴州城。她究竟想如何！”

这般说着，她又有些气愤愤地开口道：“她怕不是真的想要当河东王妃吧！”

一句话说完，她忽而停住。

小郡主已经有些走神了。

她赶紧转了话头，不敢再提洛氏女，只岔开话题道：“郡主不知，刚刚王爷醒来，先行洗漱，用了早饭后，直接去衙署了。走之前，还特地将婢子叫过去，吩咐婢子不许扰郡主睡觉。”

她说着，小心地打量着小郡主的神色，见小郡主果然朝着自己看过来，不由得嘻嘻笑着，继续开口道：“王爷真真是心疼郡主，婢子瞧着，都不知道怎么对郡主好了。”

平日里，王爷要是去衙署，哪里会特地将她叫过去，还踌躇半晌，不知道吩咐什么，最后也只憋了一句，让她告诉小郡主他已经去了衙署，又让她不许打扰小郡主休息，他才出了府。

阿蛮怔怔地听着，又想起昨夜里，他抱着自己，对自己说心悦，一张小脸上竟又开始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

她看着竹香，见竹香不再开口了，竟忍不住的，很是别扭的小声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她尽力已经装作不在意了。

可是竹香对小郡主的一举一动全都再熟悉不过，此时见她这样，不禁也有些怔住，先摇了摇头，而后开口道：“回郡主的话，王爷只说他去衙署了。”

紧接着，她又试探问道：“昨夜里发生了什么事？”

阿蛮昨夜里被仆妇唤醒，不忍叫醒竹香，自己带着仆妇就去了杜康阁，如今竹香丝毫不知道昨夜里发生了什么事。

阿蛮回过神，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蛋，摇了摇头，含糊地回答道：“无事。”

竹香并不信，但见小郡主不说，她便不敢再问了，只也迷迷糊糊地侍候着小郡主开始梳洗。

阿蛮从未有过如此时候，昨夜里，萧誉喝得醉意熏熏，抱着她，她竟真的觉得自己紧张得连呼吸都不会了。

从晨起，她就开始神思不属，勉强用过早饭，手中拿起看到一半的书籍，竟也没了心思再看下去，整整半日，她手中书籍竟一页都没有翻。

她脑子里，全都是昨夜里萧誉的模样。

他身材高大健硕，因着常年习武，臂膀更是有力，将她抱起来的时候，极其的轻松。

她身上，现在还有昨晚他留下的痕迹，就连手脚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发软。

午后的暖风，穿过窗户，吹进卧房。

阿蛮靠坐在矮榻上，被这阵暖风吹醒，一时间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就这样发着呆，想了萧誉一上午，很快，她心中就觉得羞恼起来。

想要控制自己，但根本控制不住。

好半晌，她颓废的，身子往后一靠，将手中书籍往自己脸上一盖，低低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旁边坐在小凳子上的竹香，瞧见小郡主这般，不由得开口道：“郡主若是想王爷，就去衙署呀！”

竹香本正在纳鞋底，这会儿，停下手里的动作，干脆搬着小板凳坐到小郡主的身边，凑上前，仔细地打量她的神色，再次重复道：“郡主从早上开始就这样发呆了，婢子虽不知为何，但郡主心中定是藏了事。”

她说这话时，神色很是认真。

阿蛮呆呆看着她，回过神来，小声问道：“我看着像是心里有事的样子？”

竹香点点头，几乎肯定地开口道：“郡主已经这样整整半天了。”

而后，她又皱着眉，小心开口道：“以前在西都城，婢子有一要好的朋友，她欢喜了秦中人的一个小徒弟后，就如同郡主今日这般，恍恍惚惚。”

她说到最后，语速都慢下来了，只也呆呆地望着小郡主，似乎反应不过来。

阿蛮觉得自己喉咙都有些发干了，只小声重复道：“她与我今日的症状相同？”

她脸色都有些发白了，而后反应过来，心跳都加快，甚至有些不能呼吸了，整个人都有些受不住的样子，只看着竹香，摇着头否认道：“我没有欢喜谁。”

竹香又怔怔看她半晌，慢吞吞开口道：“当时婢子问好友是否心悦那小徒弟时，她也如现在郡主这般，激动异常，连连摆手，摇着头不承认。”

阿蛮不动了，就这么凝视着她。

竹香以手扶额，神色都有些蔫蔫的了，只慢声慢气地开口道：“而后有一日，婢子路过一处偏殿，便瞧见她将那秦中人的小徒弟堵在了墙角，凶巴巴地朝着人家表白了。”

阿蛮声音都有些发涩了，忍不住问道：“她怎么表白的？”

竹香再次看向小郡主，一字一句道：“她对着那小徒弟说，她心悦他已久，问他是否也与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