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老皇帝的试探

凤姜完全没有把静王妃跟她闹的那一出放在心上。

她快步走进大殿，一眼就看到了穿着龙袍的老者，于是上前，行屈膝礼：“民女凤姜，见过皇上。”

她觉得老皇帝看在阿辰的面子上，又想通过她找到真正的凤姜，一定不会为难她，哪料老皇帝掀开耷拉的眼皮，只看了她一眼就脸色大变，一拍龙案，大声喝道：“凤姜，你以为你的脸有所变化，朕就不认得你了么？你当年对朕做的事情，朕记得清清楚楚，今日就数罪并罚，让你伏法！”

他话音未落，就有多名全副武装的侍卫冲过来，团团围住凤姜。

凤姜吓了一跳却不惊慌，左右看看后，有些无奈的道：“皇上，我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如果您知道我是什么人、以前做过什么，您告诉我，只要有证据证明是我干的，我绝不逃避。”

老皇帝直视着她，锋利、冷酷的目光直刺她的眼底，似要将她的灵魂剖开一般。

他看到她的目光纯净，明亮，充满生命力，与凤姜那种淡漠、幽深、没有温度和情感的眼神完全不同，此外，她的脸庞光滑白净，透着健康的光泽，绝非凤姜所能拥有。

凤姜很坦荡的看着老皇帝，没有躲避他的目光。

即使这样，老皇帝仍然阴沉着脸，杀气四溢：“死到临头，你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真的想不起来。”凤姜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胡王这几日也想了很多办法，找了好多大夫给我看诊，都看不出来我有什么毛病。”

老皇帝冷笑，挥了挥手：“既然如此，你就一无所知的去死吧。”

几名侍卫立刻举起刀枪，朝凤姜砍下去。

凤姜惊得脸色煞白，下意识的缩起肩膀，闭起眼睛，捂住耳朵，等待命运的判决。

没有刀枪落在她的身上。

她一动不动的缩了片刻后，小心翼翼的睁开一只眼睛，看到那些刀枪就架在她的身周，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是……什么意思？

她偷偷看向老皇帝。

四目相触。

老皇帝忽然露出笑容：“朕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刺激你，尝试让你想起过去的事情。”

他摆了摆手，示意那些侍卫退下去。

“呼呼，原来是在吓我啊。”凤姜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我还以为我真的会死在这里。”

老皇帝双手拢在袖中，眼皮又耷拉下来，表情恢复一贯的淡漠：“你是受到了惊吓，但似乎不是很害怕。”

“嗯，我确实不怎么感到害怕。”凤姜实话实说，“我好像挺习惯这种事情，还有，我觉得皇上应该不会伤害儿子的朋友。”

她的话里，还是透露出了一点信息。

比如她以前可能见多了这样的场景，加上她落落大方，容貌保养得极好，见到帝王也毫不紧张，可以推测出她应该出身豪门望族，身份极高，见过世面，被保护得很好，等等。

老皇帝微抬下巴：“你坐下，跟朕聊聊。”

“谢皇上。”凤姜心大的在老皇帝对面坐下，先瞅了瞅碟子里的糕点，才一脸期盼的问，“皇上，我可以吃这里的点心么？”

她的举止有些随意，坐姿却极为端正，必定是家教良好的。

“可以。”老皇帝细细观察她，“你很喜欢吃点心？”

“嗯，我喜欢吃所有好吃的东西，我的梦想是尝尽天下美食。”凤姜用力点头，笑得一脸灿烂，“我听说宫里有很多好吃的，特别想尝尝。”

“既然如此，你以后可以多来宫里走走。”老皇帝脸上微微露出笑意，“你跟着辰儿也有几日了，辰儿都带你去吃了什么好吃的？”

他在套凤姜的话。

他确信，一个人演得再好，但只要是假的，说多了、做多了肯定会露出破绽，如果这个凤姜伪装失忆，肯定瞒不过他。

这次试探的结果，又令他失望了。

凤姜有问必答，他能从凤姜的回答、举止中判断她可能是什么身份、来历，然而，他几乎也能确定，眼前这个凤姜是真的失忆，也真的不是国师凤姜。

“她和凤姜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绝对不相信这个女人的出现是巧合。

没过太久，老皇帝面露疲惫之色：“朕要歇息一会，你可以先去花厅了。”

凤姜早就想走了，当即起身行礼，速速退下。

待凤姜的身影消失后，老皇帝阖上眼眸，敲了敲桌面：“出来吧。”

垂帘后面走出一名十来岁的少年，正是凤小五。

不等凤小五行礼，老皇帝就道：“你都听到了什么？”

凤小五道：“她的心里一直在念叨宫里会准备什么好吃的，有没有她想吃但还没有吃过的好东西，此外就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千万别问她过去的事情，烦死了之类，最后，她心里想的都是什么时候才开饭，皇上怎么还没有让她离开……”

老皇帝并不在意凤姜对他的真实态度，他关心的始终只有一件事：“她可有想过凤姜或神眷者的事情？”

凤小五摇头：“想是想过，但她想的都是‘凤姜’这个名字会不会给她和胡王带来巨大的麻烦，神眷者为什么要给她起这么麻烦的名字，要不要改名，别的没有了。”

老皇帝沉默片刻后，掀起眼皮：“你觉得她是你的大姐凤姜吗？”

凤小五摇头：“我不认识她。”

他对刚才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印象，他只知道皇上似乎怀疑那个女人才是真正的凤姜，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太复杂，每天都被各种负面、黑暗、邪恶“声音”折磨的他，拒绝去想这些阴谋，只管“听”到什么说什么。

老皇帝叹气：“你可以去休息了。”

几番试探，他和凤小五都没有发现凤姜的线索，凤姜是真的死了、废了，还是紫辰和失忆凤姜演得太好？

“也许，在背后操纵他们的是凤姜？”他站起来，缓缓朝外面走去，“如果是凤姜，一定做得到这些，那也就说明……凤姜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