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同样的问题
萧虎仍然是独自一人坐在院里的亭子那里，石桌上一壶茶，两碟小点心，才到六十的年纪，看上去总觉得有些老态龙钟的样子。
“虎总！”
“来了！”
萧虎示意我坐下来喝茶吃点心，看向我的眼神，总觉着有些怪怪的。
“你今天除了公司和医院，哪都没有去？”
有些事情，不需要瞒他。
“上午在公司开会，下午在医院照顾朋友，期间陪一个朋友去了一趟民政局。”
“开会？”
萧虎捏起一块炸面包放嘴里，听上去像是随意那么一问：“和你上次找我帮忙的事情有关吧？”
“是，穆家在我身边安排了一个暗丁，掌握了我不少商业受贿的证据，还好上次你帮我联系了竹总，有她的帮忙，今天在会议上完胜穆家。”
萧虎抬头看向西边即将落山的太阳，有些感慨的说道：“你之所以能胜的这么彻底，那是因为厉老被抓了！”
“厉老被抓？”
所有的事情都能串成一条线了。
萧炎和何委员接到电话之后突然离场，还有穆丝丝的提问，他们都已经知道厉老被抓的事情。
问题是，厉老被抓，穆丝丝根本没有必要来跟我说那种话，那么，难道是贺楠？
“虎总，我去打个电话。”
“去吧！”
萧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只是扬了扬手。
我快步上车，在车上拨打贺楠的电话，处于关机状态，连拨几次，都是关机。
想来想去，只能联系钢子。
钢子的电话却是很快就通了。
“钢子，贺楠的事情，你是不是已经知道？”
“……”
“说话！”
“浥哥，贺楠不让我告诉你，所以……”
“贺楠不让你告诉我？什么意思？贺楠早已经知道她会被抓？”
钢子还是继续沉默，我实在忍不住破口大骂，他才叹息一声说道：“浥哥，你现在在哪里？”
“别管我在哪里，老地方，我现在就过去。”
“好！”
贺楠出事，我比任何人都急。
从钢子刚才的三言两语中可以听出来，贺楠应该提前就知道了她会被抓的事情。
她为什么要去告诉钢子，却不跟我说？
还特意交待钢子不能告诉我？
我摇下车窗玻璃：“虎总，我去见个朋友。”
“牧浥！”
萧虎走过来，说道：“先前，我还以为你是不在意你朋友，才没有去管他们的事情，现在看来，是我误会你了。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焦急，也没用，而且，并不一定是坏事。”
我握紧方向盘，凝神看着前面，好一会，呼吸才平稳下来。
“虎总，有了消息再联系你。”
以往和钢子常聚的餐馆里，楼上是包间，我车子刚在外边停好，钢子在楼上的窗口喊我，旁边还有一颗脑袋探出来，是贺楠的学长丁小二。
我连车门都没有关，便急匆匆跑上二楼。
“浥哥！”丁小二挤出一丝笑容跟我打招呼。
我点点头当是招呼，提拎开一把椅子坐下，喘着粗气问道：“钢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浥哥，贺楠不想你插手这个事情。”
“少废话，说重点。”
“……”
钢子犹犹豫豫的看向丁小二，丁小二叹一声说道：“我们不说，浥哥肯定不会罢休，既然知道了，不如说开了更好。”
“浥哥，我去帮你把车门关上。”
丁小二蹭蹭下楼，去帮我给车子熄火关车门。
“浥哥，贺楠是去自首的。”
“自首？”
贺楠若是早就有自首的想法，就不会变着法子去整丁所，更加不会浪费时间和精力跑西关来进修，只有一个原因，她是不久前才决定要去自首的。
好好的为什么要去自首？
难道是因为厉老抛弃她？
还是因为厉老要对付我？她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贺楠说她在进修的时候，见了太多的黑暗，有些事情，根本不是常人所能想象，拿穆家来比，那是云泥之别。
“贺楠说她爬的快，那也是用身体 和能力换来的，她从来没有去迫害过别人。
“贺楠告诉我，一个同样的问题，她曾经问过你好几次，但是你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
“她说她其实早就已经知道答案，她不想一直都做那样的人。
“所以，她在进修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收集厉老和系统内一些领导违法乱纪的证据，她所做过的一些违法之事，也会一一供出。
“她说，哪天从里面出来，可以再理直气壮的问你同样的问题。
“……”
贺楠曾经跟我说过，她并不知道厉老违法乱纪的详细情况，现在回过头去想，贺楠应该是早就想好不让我参与她自首的事情。
钢子犹豫了一会，终是问了他想问的：“浥哥，贺楠到底问了你什么问题？”
我回头看看，房门仍然开着，丁小二没有上来，应该是给我和钢子时间去把贺楠的事情聊清楚，钢子见我回头看外边，起身去把门给关上。
“钢子，贺楠跟你说过她年纪轻轻能当上副处的原因没有？”
钢子点点头：“她决定去自首的前一天，跟我说过，那个丁所的事情，我也知道。”
“贺楠问我，她脏不脏？”
钢子的身子一下子趴桌上，伸手过来揪住我的衣领：“浥哥，你为什么当时不回答贺楠？难道，你真觉得贺楠脏？外边以权谋私、想着法子踩着人家往上爬的人那么多，贺楠怎么就脏了？”
“钢子，我并不是觉着贺楠脏，而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她这个问题。”
“怎么就不知道回答了？直接说不脏，不就得了？如果你能这么说，她会去自首吗？”
我这会反而平静了下来，平静的看着钢子，直到他松开手，才问道。
“钢子，贺楠去自首，难道就真是一件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