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给个信
姚双林给我看的电子请帖，是穆芊芊跟李中白结婚的请帖，
猜想，成了事实。
只是，没有想过他们的速度会这么快，
这才几天？
姚双林趴在车窗口问我:“要不要帮你撑撑台子？豪车，美女，要多少有多少，实在不行，我把集团的两架直升机给你调过来？”
“姐，不要再拿我开刷了，走了！”
一脚油门下去，匆忙后退的姚双林在后边跺着脚喊:“不识好人心。”
这句话，竹海儿曾经也跟我说过。
华天酒店地处还没有什么人气的西关新区，对面就是新建的西关体育馆，大晚上的从华天酒店出来，路上除了路灯投射下来的阴影，再无它物。
耳里，只有油门的轰鸣声跟窗外凉风的呼啸声。
一路往北，开出去五六公里，是涟水。
车子停在河堤，捡了堤岸上的小石子疯狂的吼着打水漂，精疲力尽，才重新上车准备回家。
手机屏幕是亮的，刚刚应该有人打过电话过来。
三个未接电话，都是吴娅打过来的。
吴娅的声音有些嘶哑，电话一接通，她问道：“牧总，还没有睡吧？我能见见你吗？”
“没睡呢，你从医院出来了？”
“还没有，刚输好液，医生说可以走了。”
“余启福跟小许他们呢？”
“都回去了，是我硬让他们回去的，他们明天还要上班，没必要陪着我在这里熬夜。”
“那行，我去医院接你。”
“好，我在医院等你。”
吴娅是在医院门口等的我，坐上副驾的时候，牵动嘴角勉强笑了笑。
“牧总，送我回家好不？南阿坝。”
南阿坝，安置房小区与少量当地居民的自建房混杂在一起，西关的城中村，租金低，很多外地来西关工作的都租住在那边。
“租的房子？”
吴娅在西关总承包公司的工资并不低，按理，不至于在那边租房子住。
“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在那边租房子住，房东人很好，后来就一直没有搬过。”
我专心开车，吴娅沉默一会之后开始跟我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牧总，知道萧炎当初为什么会选我做他的助理吗？”
“嗯？”我还真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
“他说，我年轻有活力，脑袋也是转的快，很多事情不用他提醒，我都能做的很好，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是偷听到的。
“那次，他跟几个同行在办公室里聊天，门没有关严实，有人问他为什么招我当助理。
“他说，因为招我当助理，他不会有冲动，不至于像先前几个助理一样做不到几天，就拿着他给的补偿辞职了。”
我想安慰她几句，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第一次在萧炎办公见到她之后，我也有问过萧炎同样的问题。
她有些幽怨的看着我，说道：“牧总，我当初想靠近你，你是不是也是因为我的身材拒绝我的？”
“不是！”
我这次的回答斩钉截铁：“我是真的不想拉你下水，下水容易，再想上岸就难了。”
“如果，是我自己愿意下水呢？你不知道，像我这种毫无背景又毫无自身条件的女子，想要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有多难吗？”
“小吴，一个人生活中的幸福指数，是和她的知足相关的。”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具体情况。”
我等着她继续往下说的时候，她的话头一转：“那些事情，不说也罢。牧总，我今天晚上之所以想见你，是想告诉你，厉马的这个事情，叶总事先跟我通过气，是我自愿的。”
“你自愿？”
车子刹车的声音传出好远，我踩住刹车去看她，她反而笑了。
“牧总，你这么大反应干嘛？在你们这些上位者的眼里，我们这些女子，不就是用来上床的？你跟萧炎都看不上我，厉马能看上我，我倒是应该要感谢他的。”
小吴在我心里，多少还算是一片净土，如今，支离破碎。
“既然是你自愿的，厉马又为什么要给你下药？”
“因为……”
她吞吞吐吐半天，猛的掩脸哭泣，我看到前边路口有几个行人东倒西歪的走过来，生怕引起不必要的怀疑，连忙摇上车窗玻璃开车走。
“因为我还是雏子，我害怕，我紧张，我……”
刚开始，她差不多是吼出来的，后面声音慢慢小了下去。
“读大学的时候，我谈过恋爱，那个时候，我很保守的，跟他出去开房，我都没有让他突破最后的底线。
“恋爱两年，他都跟我商量好毕业之后一起留在西关发展，努力几年之后一起买房，买了房之后结婚。
“结果……结果，在毕业聚餐的那个晚上，他就爬上了另一个女同学的床上，还说……还说我是个清婊，明明在外边有好几个男人，却在他这里装清高，不让他碰我。”
我唯有沉默。
说她遇人不淑？还是怪她太过于传统？
我真正想说的，是她的男同学不知道珍惜。
“我做了萧炎的助理之后，总承包公司有一次招人，他跟他女朋友都来应聘了，被我当众羞辱之后赶走。
“那样做，我并没有真正得到报复之后的满足，反而更多的是悲凉，也是那一次，让我看清权势与金钱的重要性。
“我开始有意无意的勾引萧炎，他每次都只是过过嘴瘾，不给我任何机会。
“后来，你来了公司，我开始以你为目标，但是，随着对你的了解加深，我才知道你所背负的仇恨。
“那时候，我就在想，既然你这种情况都能绝地重生，为什么我不能？
“我开始看书，开始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你们处理事情的能力上。
“关键时刻，你的鼓励，让我更加有了信心，尤其是你让我加入穆禾项目公司之后，我那个时候是闯劲十足的，真的。
“没过几天，我才知道我太过于天真。
“叶总确实对我很好，但是，每次跟他一起出去跑业务，那些同行，都以那种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眼神来看我。
“牧总，你知道吗？
“那种眼神，还有他们说话时的口气，真的能杀人于无形。
“所以，当叶总昨天拐着弯跟我说厉马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犹豫就一口答应了。”
说了这么多，吴娅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我还是决定继续拉她一把，毕竟，她有这个能力，只是心态有些问题。
“小吴，跟余启福一起管理公司吧，不要总觉得别人会戴着有色眼镜来看你，只要自己心态端正，别人还能吃了你不成？”
“不了。”
她指着前边安置小区的门口说道：“牧总，就在那里停车吧。”
我停车之后问她：“小吴，你刚刚说不了，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再留在西关，这几年我省吃俭用，也存了些钱，准备再出去闯闯。西关，走到哪里都是熟人，我这人过于敏感，受不了。”
“决定了？”
“嗯！”
“也好，如果号码换了，给个信，来西关的话，跟我联系，有空就聚聚。”
“好！”
她终是滴落大颗大颗的眼泪，“牧总，谢谢你！”
下车之后，她掩脸一路小跑进了安置小区，清瘦的身影在路灯下拉的很长。
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