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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四野至暗,您是我的在劫难逃

“晦气!”白釉把悬在半空中的画像扯下来,满眼的不耐烦,

“一边给你祖宗上坟去。”

“司雷之神,田白釉在上,”

江明野抬起他清冽寡欲的一张脸,低沉沙哑的嗓音中,带着浓到化不开的私欲和虔诚,

“您是我唯一的神明,我是您最忠诚的信徒。”

他挽起袖子,一只细小锋利的刻刀在线条精致的手臂上,

“擦”地一声,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迹。

鲜血顺着如玉的指尖滴落,一股不容抵抗的规则之力,将白釉的身子从歪歪扭扭的侧卧,拧成了盘腿正襟而坐。

“江明野!”

极细的棉质吊带滑落,白釉心口一颗殷红的小痣跃了出来。

江明野不得不收敛了几分越来越贪婪的目光,继续虔诚地叩拜供奉。

手上的刻刀不停,鲜血淋漓之下,一道惊雷云纹缓缓成形。

“信徒愿终生匍匐在您脚下,四野至暗,您是我的在劫难逃……”

“不要脸,我堂堂司雷之神,不需要你这种信徒!”

白釉一声爆呵,对着他亮出了雷神之锤。

雷光阵阵,火光爆裂之中,暴躁又愤怒的白釉手里多了一个东西——

一杯……芝芝多肉葡萄味的奶茶。

嗯?

一手拿锤,一手拿茶,给司雷之神也有点整不会了。

不过这杯浓紫色的奶茶,太好看了吧!

上面的奶盖散发着诱人的醇香,锤人什么时候不行?奶茶的最佳品味期——

只有现在!

“呼噜呼噜~”

白釉毫不客气地喝了一大口。

全糖去冰,微微的苦涩被香甜盖住,大颗的葡萄汁水充盈。

白釉不是没喝过,但若非虔诚供奉,她吃到的任何食物都寡如白水。

现在这杯,是江明野以血肉之躯刻画了惊雷云纹所供,白釉就像是个失去味觉的人,第一次吃到糖果一样。

简直不能更幸福……

不!

当白釉的面前悬浮着十几杯不同品牌,不同口味的奶茶的时候。

可以更幸福!

江明野见她把锤子都扔了,抱着几杯奶茶换着喝,便歪着身子坐在了地上,手里拎着一个白瓷罐子,笑吟吟地看着她。

“嗝~”

喝太多了,白釉也撑了,却还是恋恋不舍地捧着最后小半杯奶茶,努力维持着天神的风度,居高临下,仄着眼睛看着他,

“跟你说哦,信奉于我也没用,想飞升还是得劈的!”

“嗯,”

江明野将她贪婪狡猾的模样刻进眼底,

“最近也没有开演唱会的安排了。”

“噗~”

白釉差点儿被一口葡萄呛住,她扫了一眼自己这司雷之神坐下的首位信徒,

“为什么要在开演唱会的时候飞升?”

“打不过你,也受不住你的天雷,只能借亿万粉丝的信仰之力,留一条小命,”

江明野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唇边一片晶凉的水渍,

“要是被粉丝们知道了,非得骂我是疯了。”

逐渐稀薄的空气中,缓缓蒸腾起一股醇厚又辛辣的浓烈酒香,白釉看着手上的半杯奶茶,瞬间就觉得滋味不够了,

“什么时候疯的?”

“记不得了,”

江明野略带凄惶地笑了,酒入苦肠,整个人氤氲着一股浓烈的醉懒,他靠在白釉的床边,自顾自地说,

“太早了,也不知道是见到你的时候就疯了,还是第一次被你劈成飞灰的时候,”

“也可能是万年的求而不得,万念俱灰,再无悲喜,只怕若是不疯,就死了。”

稀薄的空气中灌满了哀伤。

却可惜,多浓郁的情绪也触及不了心冷如冰的神明。

白釉只当他是追忆自己漫长的生命,浓紫色的眸子,紧紧盯着他手中的白瓷酒壶。

全然不顾,江明野绝望又充满私欲的眼神。

“手中还有何等私藏,快快供奉于我。”

白釉缓缓飘到了他的面前,傲然睥睨,似九天孤神。

“我才不给你喝,喝一口,就喜欢勾人魂魄,占人便宜……”

江明野像是彻底醉了,声音 越来越低,脸颊飞起一团红雾,垂着眸子不再看她。

火大!

白釉恶狠狠地盯着他,神明是要脸的,也不好直接锤碎他抢酒……

福至灵心,白釉细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耳鼓上的一颗小痣,恭敬中带着几分试探,

“小师叔?”

区区三个字,比雷霆万钧还猛烈地砸开了心扉,坚不可摧的雪山彻底轰塌。

江明野微红的脸瞬间惨白,潋滟的桃花眼水雾弥漫,眼角红地像血。

那样嗜血渴望的眼神看得白釉毛骨悚然,他略显粗粝的手指磨着她细嫩的手腕,绝望中却带着几分清醒的自虐,

“骗子,”

江明野又吞了一大口,也不顾被辛辣呛出来的泪花,

“你根本不记得。”

被一语拆穿,白釉瞬间原形毕露。

一双素手直接扼住了他的喉咙,手上一紧,直接把他从窗户里丢了出去。

白釉坐在飘窗上,负手向外望去。

只见江明野的声影没有半分凝滞,潇洒身姿像是落雪在风中回旋。

深夜中暗涌波动,几处魔气和妖气缓缓逼来,他手执无情剑,身姿如谪仙般清隽。

不过几招,便将试图入侵人间作祟的妖魔斩杀了个干净。

天道有损,众神皆知,白釉倒是不晓,现在已经恶化至斯,连这些妖魔宵小也敢试图越界?

不过转瞬,江明野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白釉面前,一张堪称昳丽无双的帅脸越放越大……

长得好有什么用,一锤子下去,都是一摊屎……

白釉冷哼一声,拿了他的白瓷酒瓶子,重新回到了自己柔软的床上,轻笑着问,

“白天当顶流,晚上打怪兽……你,是奥特曼吗?”

江明野将身上的污血用道火清理干净,芝兰玉树般地笑了,

“当年那个东瀛画师,的确是我身边的小跟班。”

【可恶,被他装到了!】

白釉拿着酒瓶子,放在鼻子尖闻了闻,全然不似刚才一般醇香,她灌了一大口,浓烈的酒却像是白水,没有任何味道。

愈合力太强,物理伤害没什么用,他手臂上的惊雷云纹已经消失了。

白釉右手轻勾,江明野刚被道火焚净的白色衬衫碎裂成飞絮,天旋地转之间,白釉一手按住他瘦削的肩膀,另一只手……

蘸着浓香的酒,在他精致内敛的胸腹肌肉上,认真地描绘着。

供奉神明需要极其虔诚,白釉跪在他身.上,海藻般的长发垂在他赤.果的胸口。

纤纤玉指带着凉凉酒渍,在他凹凸有致的身上游.走。

肖想了万年的神明,垂眸,肃穆,近在咫尺,对待他这块画布,极其专注……

惊雷云纹已成,她猛然抬头,浓紫色的眸子如紫晶绚烂,小狐狸似的笑了。

浓郁的酒香重新溢散,充斥在狭小的方寸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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