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冷家旧事
“把她抬走,丢到柴房,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许去看她!”
“是。”
侍卫得令将昏迷过去的冷月拖走,云楚烨的近卫郎若风上前来低声问道:“王爷,孙嬷嬷的孙女那边……”
“本王留了药,你去看看。”
“是。”
郎若风来到孙嬷嬷住的小院,正好听到屋里传来五儿的声音。
“奶奶,我饿了。”
孙婆子一脸惊喜:“五儿,你说什么?你饿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王爷给的药真有用!”
昨天王爷走的时候丢了两包药给她,还允许孩子可以留在府上医治,没想到那个药这么管用,她真想去给王爷磕头!
谁知五儿却摇摇头,奶声奶气地开口:“不是的奶奶,是王妃娘娘给五儿瞧的病,她还让您给我熬粥吃,不让我再吃别的东西了。”
闻言,孙婆子摸了摸孙女的额头,“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胡话?王妃哪会瞧病?”
可五儿却嘟着嘴:“就是王妃看的,她还给我喂药,哄我睡觉,奶奶您不信我。”
孙婆子赶紧安抚了孙女,脑海中想起荆冉被拖走时说的话,心中有些打鼓。
莫不是真的是她治好的?
安顿好五儿,孙婆子就想着去瞧瞧荆冉。
毕竟她昨天白日里就受伤不轻,今早又挨了二十鞭子,若真像五儿所说,她孙婆子不就是恩将仇报了?
想到这,孙婆子加快脚步,朝着柴房方向小跑去。
一推开门,只见冷月闭着眼,躺在冰冷的地上,衣襟大敞,露出伤痕累累的肩膀。
孙婆子赶紧将人扶了起来,靠在柴火堆上。
“王妃,王妃,您醒醒——”
冷月半昏半醒:“水,我要水……”
孙婆子赶紧给她喂水,过了一会儿后冷月才慢慢清醒。
“孙嬷嬷?孩子,孩子……”
孙婆子到底是个心软的,看她被折腾成这样还想着五儿,一下子就有些受不了了,更是相信就是她治好了五儿。
“五儿没事了,她说是您给她治好的。”孙嬷嬷微微一哽,“王妃,是我老婆子对不住您啊,我该死……”
“没事就好,你不用自责。”
她深知她遭遇所有的事都跟旁人无关,罪魁祸首就是云楚烨!
不信她,也不去调查她与马夫的事情真伪,直接就定了她的罪,云楚烨就是想让她死!
她死了,他才能跟姜灵儿在一起!
想到这,冷月的拳头都硬了,她不能再坐以待毙!
原身犯的错她会努力弥补,可原身受的苦,她也要讨回来!
还有冷家那对母女!她一样不能放过!
“嬷嬷,我有点事要出去,您能不能帮帮忙?如今这府上,我只能依仗您了。”
孙婆子心头难受,以往风光无限的王妃,何曾这么低三下四过。
她揩揩眼角。
“行,老婆子豁出去了,不过您快去快回,如果被人发现告到王爷那边咱们都不好交代。”
冷月点点头,这一趟,她打算先回去护国公府,将自己的死因捅出去。
再回大将军府,有原身的爹爹和三个哥哥撑腰,这门亲事她离定了!
冷月一路走到护国公府,她循着记忆找到后院西边一处塌陷的围墙,爬了进去。
刚一落地,她的脚下就一软,险些摔跤,快速扶住假山石才堪堪站稳,她要穿过整个后院,才能到冷清的书房。
经过一处熟悉的院落,冷月心中都是愤恨。
这是她的庶妹,冷星的院子。
刚刚靠近就听屋内传来庶母赵姨娘和冷星的声音。
“冷月那个贱人死了都不得安宁,她那个死鬼娘当年带了那么多的嫁妆过来,总不能这么轻易地退还给王家吧?”
冷星低头绣花,“母亲,您总是这么沉不住气。”
嫁妆?
冷月的手死死地攥在一起,她的嫁妆都是她娘当年嫁过来时的陪嫁,金银细软说是十里红妆都不为过。
十岁时娘亲去世后,留下话将这些东西作为她的嫁妆,旁人不准动。
这对母女原来是在打这些嫁妆的主意!
赵姨娘的声音再度传来:“能不着急么?这些东西多值钱啊!王家当年可是用了整个江南店面给女儿做陪嫁哩!”
冷星笑道:“娘,东西如今不是还在冷家么。”
赵姨娘幽幽的叹了口气:“在冷家可不在你的院子!你这傻丫头啊,你要想嫁入成家做嫡夫人,没有这些东西能成吗?”
冷月实在不想听下去,她快步朝着冷清的书房赶去。
冷清正在看书,听到开门声,一脸诧异。
“你是……”
冷月这才惊醒,自己如今是荆冉,遂朝着冷清行了个礼。
“冷伯父好,未经通传擅自打扰您了,小女是大将军王荆雷霆之女荆冉,见过伯父。”
冷清皱了皱眉。
这荆冉已经嫁入冥王府,做了冥王妃。
自报家门的时候却还是说自己是荆雷霆之女,真是不懂规矩。
“原来是冥王妃!下官见过王妃。”
冷月抬手示意他起来。“伯父请起,今日我来,是有一事相告。”
冷清示意她坐下说:“何事?”
他跟荆家这个幼女一点交集都没有,她竟然大清早不经通传就擅入他的护国公府,看来大将军府的家教不过如此。
冷月定定地看着冷清,“听闻府上的大小姐殁了,小女与她有些交情,想来看她最后一眼。”
冷清微微一愣,眸色骤变,半响又微微一笑:“没想到月儿竟还与王妃有交情,不过下官替女儿谢过王妃这片心,只是……说来惭愧,王妃,我家月儿是自尽而亡的。”
贵女自尽,可不是好事。
冷月猛地捏紧扶手,脱口而出:“不!她是被人害死的!”
冷清诧异的看着她:“王妃为何这么说?”
冷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甚至能感觉到冷清目光中的探究。
“我与大小姐前几日还见过,当时她还很健谈,小女没看出半分轻生的意思,所以才有此推测。”
闻言,冷清才松了口气。
他起身从抽屉里翻出一封信,递给冷月。
“王妃,这是月儿留下的遗书,唉,她也是可怜得了怪病,怕连累我们所以才……”说着,一脸痛苦地捂住了眼。
冷月看着这封遗书,字迹虽然在竭力模仿,可还是能看出些端倪——根本不是她的字。
她忽然明白了,这一切的算计,归根结底,还是来自于冷清的默许。
否则那两个贱人如何敢呢?
看来,惦记母亲嫁妆的人,不单单是那对母女。
冷清又打发了她几句,就将她往外送。
冷月的手在身侧紧紧攥着,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那大小姐的仙体……”
冷清此刻已然完全冷下脸来,“王妃,您该知晓贵女自尽,自古以来就不是好事。旁人不知道的,都会以为我们月儿是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才会自尽。你既是她的朋友,就请放过我们冷家。”
冷月冷笑,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荆冉逾矩了,就此别过。”
她转身就往外走,这个冷家,她是多一分钟都不想呆了!
路上人来人往,冷月却只觉得心像是被人掏了个窟窿,呼呼的往里灌风。
这就是她一直敬重信赖的父亲,原来竟然早就巴不得她赶紧死。
被继母和庶妹算计她不痛,知道她们算计她也不痛,可冷清对她死亡的冷漠还是让她寒了心。
一个拐角,冷月就看到冷星挽着成德的胳膊,进了一家首饰铺。
新仇旧恨,冷月怒火中烧,想也没想直接迈步就要进去找冷星算账。
但刚要走,她被人一把拉住。
“荆冉,你怎么还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