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竟只是坟前祭品
夜里，狼嚎声声。
冷月和云楚烨就像是雕塑，坐在山洞前，一宿没再多话。
次日晨，阳光照在他们脸上，两人不约而同的挪动了位置。
郎若风也赶紧起身。
“王爷，王妃，现在走的话，傍晚就能上山。”
云楚烨点头。
“走吧。”
可山洞最里面，姜灵儿一动不动。
冷月皱眉。
“姜灵儿，起来走了？”
姜灵儿没回应，阳光没照进山洞，只能看到黑暗处姜灵儿紫色的纱衣还在轻微起伏。
云楚烨见状，三两步冲了过去。
他点起火折子。
姜灵儿昏睡着，小脸烧的红扑扑，呼吸十分困难。
“发烧了。”
冷月也跟过去。
她握住姜灵儿的手腕把脉。
“脉象还好，不像生病，这病来的蹊跷。”
云楚烨一把打掉她的手。
“滚！”
冷月手背生疼，脸也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云楚烨，你有病吧？我只是说出实情罢了！”
云楚烨冷哼。
“她的事由不得你妄加揣测，认清你的身份！”
冷月甩手离开山洞，最近只要看到云楚烨和姜灵儿在一起，她就觉得恶心。
最后，云楚烨让郎若风留下照顾姜灵儿，他和冷月继续赶路。
今日的山路比昨日更难走。
但少了姜灵儿这个累赘，他们二人都会武功，走起来反倒轻松很多。
冷月是第一次走这种路，少不了磕磕绊绊。
云楚烨却轻车熟路，毕竟按郎若风的话，这条路他每年都要走一次。
可她发现，云楚烨却始终和她保持十步远的距离。
她若慢了，云楚烨也会慢下来等她，她若走的快了，云楚烨则也会加快脚步。
他不想和她交流，但也不想让她掉队。
一直到傍晚，夕阳西下，两人才到了山顶。
这里山势险峻，山顶却平坦的很。
幅员辽阔，远处还有一湾很深的泉水潭。
冷月第一次来这里，觉得十分新奇。
“山上怎么还有池塘？”
云楚烨看了一眼，声音十分冷淡。
“天生地长，这池子十分深。”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下去过？”
云楚烨不理她，走到一个小土包面前，掀起衣摆就跪了下去。
夕阳照在云楚烨的肩膀上，显得十分孤独。
冷月也走过去。
“这是你师父的坟？”
云楚烨没回答，可他的动作已代表一切。
冷月掀起裙子，也想跪下。
可云楚烨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滚！”
冷月尴尬的顿住了。
“你知道好歹吗？我只是觉得逝者可怜，给他下跪，你居然叫我滚？”
“师父不想见到你，滚！”
冷月狠狠地瞪了云楚烨一眼。
“我还不稀罕呢！”
她抽身离开，在远处找了个石头坐下。
心中暗骂云楚烨一百次。
云楚烨一直笔挺的跪在坟前，也不说话，也不移动。
直到月色铺满大地，他才站起身。
冷月正在啃干粮。
“云楚烨，你吃东西吗？”
云楚烨没回答，径直走到池塘边，站定。
冷月啃完手中的干粮，发现云楚烨还站着没动。
他不是想跳下去吧？
这个念头猛地在冷月心中跳了一下，她快步走过去。
“你在想什么？”
云楚烨摘下面具，握在手中。
眼睛里都是泉水的波光。
“荆冉，本王说个故事给你听吧。”
“什么故事？你这人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很久以前，有一对父子，相依为命，养父什么好的都想留给儿子，甚至连毕生所学的功法也一字不落的传授给他，可有天，他们遇到了仇家，这群人穷凶极恶，一门心思想将他们置于死地。”
冷月静静地听着，云楚烨清冷的声音在山顶的晚风中，无端带来些许寂寥。
“后来，他们一路躲一路逃，却发现这群仇家是儿子的亲生父亲派来杀他们的，养父十分英勇，以一敌百不在话下，可儿子年岁尚浅，在养父与仇家打斗之时，成了最大的累赘，养父甚至为了救儿子，身受重伤，
他们走投无路，跳入了一个池塘中，那些仇家等在岸边，过了很久，肯定他们死了才离开，可谁知这对父子练过闭气，逃过一劫。”
这个故事仿佛真的存在过，冷月眼前画面感满满。
云楚烨接着道：“那池塘十分深，他们一直躲在水下，养父身上的血源源不断的流出来，将儿子眼前都染得血红，仇家一走，他赶忙朝上游，却发现养父一动不动，他只能拽着养父，奋力往上游，可到了岸边，却发现养父已经奄奄一息，这时候，过来一位少女。”
冷月眉头一跳，记忆中仿佛什么被触动，让她忍不住紧张起来。
她手心都在微微出汗。
云楚烨看了她一眼。
“那少女穿着一身大红色骑装，儿子恳求她救救自己的养父，可少女只停下看了一眼，就决绝的离开了。”
云楚烨顿了顿，又问冷月一次。
“荆冉，你若是见到这对重伤垂死的父子，你会留下救救他们吗？”
冷月仍旧回答的毫不犹豫，“自是救人！”
“救人？呵。”
云楚烨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只片刻，就被坚定取代。
冷月还没想明白他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就被云楚烨一掌拍入水中。
他手下用了十成功力，冷月猝不及防，狠狠地呛了一口水。
加上她根本不会游泳，整个人迅速地朝塘里沉了下去。
她奋力伸出脑袋，“云楚烨，你为什么这么做！”
云楚烨冷漠的看着她，嘴角挑起一个阴冷的笑，转身离开。
冷月又沉了下去。
无边的水将她包围，从她的口鼻涌入肺腑。
忽然，那些沉在记忆伸出的碎片拼接成一幅完整的画面。
她眼睛猛然睁大。
那个少女……
就是荆冉！
原来当时见死不救，间接害死云楚烨师父的人竟是荆冉！
她绝望的合上眼，云楚烨，你的演技真是登峰造极，这段时间让你忍着恶心跟在我身边真是委屈你了！
她重活一世，最后竟只落得变成云楚烨师父坟前的祭品吗？
她不服，她的大仇还没报！
她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