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迟了一步
吃罢饭,汝峰回到后面屋里,又心说:“不管那青年是不是李烈钧派来的革命党人,我也要去救他。他敢行刺袁世凯,说明他是一位敢于维护民主共和的热血青年。不论遇到多大困难,我也一定要将他救出放走。”
汝峰紧称利落,身上藏了一把匕首,便出门上路了。他一阵疾行,来到城里,已经夜进二更了。
汝峰停在岔路口心说:“警卫营那里戒备森严,不宜轻举妄动。警察局看守所,我倒是能来去自如。那青年肯定关在这两个地方其中的一个。不若先去探看警察局看守所,弄清究竟,再去警卫营不迟。”他打定主意,先奔警察局看守所去了。
汝峰宛转到了看守所,隐身向院里偷看:见里面灯火通明,一个个科室房间像里面都有人。大门敞开,两旁各站一名持枪的警察。
汝峰心说:“夜里他们怎么有这些人值班呢?准是那个行刺的青年关在里面。哪间能是押人的地方呢?不进到里面,很难弄清。”
他又绕到侧面,翻墙进到里面偷听偷看。只听警察们在屋里阵阵哈哈大笑。一会传出,“和了”;一会传出,“四五六”,“眼儿”的阵阵叫声。原来里面正人分几伙,在玩牌支色子呢。
汝峰心说:“这里绝不是关人的所在,肯定另有地方。”他跃过一道花墙向东察看:见东面的房子后面还有灯光。他又轻轻儿来到东面房前,纵身上房,向后察看。见后面也有一排房子,屋里有明有暗。借灯光看,一名警察正在那里持枪监守,正是关人的地方。
汝峰又轻轻儿下房,近前去看。见那看守警察闭眸合眼,双手握枪,一会儿向南,一会儿向北,正在走廊里来回走动。
汝峰暗笑道:“这家伙昨夜肯定打了一宿牌。无精打采地走动,肯定是怕自己停住睡着了。”
汝峰很怕弄错了地方,又摸近房子向里偷看。见里面一间间的铁门紧锁,各屋都有犯人关押。走廊尽头屋里灯光最亮,不断有烟雾从门窗飘出。
汝峰心说:“那间肯定是看守轮班休息的地方,里面还有人。我若出声大了,肯定不行。”
汝峰轻轻儿到那看守背后,掐住他的脖颈,低声威吓:“不许动!若有半点声张,你来看!”说着用匕首在他眼前一晃,很快顶在了他后心上。
那看守被掐的一阵喘不过气来,不敢挣扎,斜眼向后看。见是一个胖和尚持刀在他背后。他吓的魂不附体。汝峰放松一些,他才喘过气来,低声道:“师父饶命,有话好说,有事好办。”
汝峰道:“跟我走远一些。”
看守慌忙道:“遵命,遵命。”
汝峰将他带到外面黑暗处问道:“白天向袁世凯投炸弹那个人,他关哪里?”
看守道:“你来晚了。已经秘密了断了。”
汝峰以为有诈,手上匕首一用力,又问:哪有这么快!你撒谎!快说在哪儿?”
看守吓的一动不动,慌忙道:“师父饶命!我不敢撒谎。因那人行刺元首,证据确凿,不必再经审讯。这是天刚黑时,总统突然下的命令。”
汝峰一松手,心说:“这是真的了。”
那看守见汝峰不再逼他,又和汝峰搭讪道:“大师,你与那人沾亲带故?”
汝峰说:“不沾亲,也不带故。我就是要救他。”
看守又说:“那你冒这么大的险来救他?你知道他是谁吗?”
汝峰看他一眼没言语。看守又自问自答说:“那个向总统投炸弹行刺的人,是袁大总统的亲侄儿,二公子袁俊。这样的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连他自己的亲叔叔都想杀害,天理难容。你救他何用?况且,他真的已经死了。天黑时,大总统亲自派来他的六大私人保膘,拿着他的命令,将袁俊勒死在牢房里,又分尸运走了。”
汝峰听了,心里一阵感慨,刚想离去。看守以为汝峰还在怀疑他说的,又向汝峰讲起了杀害袁俊的经过。汝峰本是胆大之人,他就又细听了起来。
原来,袁俊那日与郑艳皎同时被分别派往广东和四川搞暗杀活动。袁俊自从回到京城,始终还不知道他叔叔袁世凯的那些卖国行为。
虽然他风言风语地听到几句消息,但总是信不实。他正在暗中监视袁世凯的复辟活动。他还在忠心维护着袁世凯。另一方面,他正度日如年,盼望郑艳皎早日归来。
郑艳皎被派往四川督促抓获蔡松坡李烈钧,她一到四川,受到了四川各界的热烈欢迎。四川都督陈宦将她奉为钦差,又组织地方官和士兵,排长队迎接,将她接近了都督府。
陈宦知道郑艳皎是袁世凯的干女儿,大总统身边的红人,来四川不同寻常。陈宦不敢对她稍有怠慢,满面陪笑不离左右。
郑艳皎到府衙刚刚坐稳,便问:“陈都督:抓获蔡李二人之事,办的如何?总统甚虑此事,对你们寄予了厚望。”
陈宦诚惶诚恐道:“我有负总统的厚望。至今尚未抓获蔡李二逆。他们狡猾无比,鬼鬼祟祟在我蜀地东躲西藏。又从四川串入云南活动去了。那里是唐继尧都督的辖区,我无力过问。因此,这件事毫无进展。我也正对他二人无计奈何。请小姐定夺,早日抓获二逆。”
郑艳皎听了,心里不满,问:“这个情报可靠吗?”
陈宦说:“十分可靠。蔡松坡现在正在昆明蛊惑唐继尧随他造反。”
郑艳皎又道:“蔡李二人的活动不可轻视,他们的能力不可低估。他们一旦阴谋得逞,势必烽烟祸起。这对国家的长治久安影响极大。过两日,我亲自带人去昆明捕获他二人。”
陈宦一听,乐得马上道:“小姐英明。如有吩咐,我尽可效命。”
郑艳皎道:“云南的事自有唐都督去办,不用你们川军各部。”陈宦闻听,心中暗喜,暗说:“我正想彻底推脱此事呢。抓获蔡李二人,谈何容易!”
郑艳皎哪知陈宦的心里,她一心忠于袁世凯。在四川住了一日,便带领随身人员奔昆明启程了。
这时南方各省,已经纷纷传开消息:“袁世凯为了自己窃国,复辟称帝,不惜出卖国家主权和国家利益,卖国投敌。袁世凯和日本特使井上静夫秘密在北京中南海会晤,大谈卖国条件,换取日本对他复辟称帝的支持。”……
各界人士在蔡松坡李烈钧和革命党的组织下,纷纷组织起来声讨袁世凯假共和真复辟、卖国投敌罪行。学生排着长队,举着标语:“挽救国家,挽救民主共和。”
呼着口号:“打倒袁世凯!打倒卖国贼!挽救国家!挽救民主共和!”在街上游行示威。
商人、知识分子带人敲锣打鼓,在城市、农村,街头巷尾四处宣讲袁世凯的罪状。号召人们起来讨伐袁世凯,推翻他的统治。
就这样,将袁世凯假共和真复辟、卖国投敌的罪行,宣传的家喻户晓人人皆知。各界人士纷纷起来声援支持,蔡松坡李烈钧发动武装讨伐袁世凯。
眼看护国讨袁运动声势浩大,蔚然正起,已成为不可抗拒的潮流。
郑艳皎带人走一路,看一路,见处处张贴打倒袁世凯的标语,游行、宣讲队伍比比皆是。她不断吃惊。她带人走到贵阳,又目睹了这一切。
这就激起了她对袁世凯的不满情绪。郑艳皎对所传的消息深信不疑,很快,她便痛恨袁世凯假共和真复辟、卖国投敌的罪行。
郑艳皎暗说:“袁世凯果然背着我和阿俊,搞复辟活动。这人倒行逆施,冒天下之大不韪,不可谏言不可救药了。我在京里出入在袁世凯身边,一直苦受蒙蔽,分不清政治上的是非曲直,看不到人们的活动,听不到反袁的呼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蔡松坡李烈钧是对的,他们代表的是绝大多数人的意愿。他们一心挽救国家,挽救民主共和,组织讨伐大逆不道,有功而没有罪。我也是深受民主共和思想影响的青年,岂能再追随袁世凯!干脆,我就在这里投身于革命,参加讨袁运动。也不枉我亲耳聆听,受过孙中山先生的教诲。”……
她虽然打定了主意,但追随袁世凯多年,总觉袁世凯有恩于她。一旦抛弃反目,她心中也十分痛苦。
当晚,郑小姐一个人在宾馆里借酒消愁,不觉当中,她喝醉了。踉踉跄跄的哈哈大笑,四下乱走。
四名特务急忙服侍在她左右,看到她的失态,看到她的白皙酥嫩的肉体,六名特务不免都淫心发动,各生邪念。
他们趁对郑小姐搀扶、铺床之机,有的在她身上乱摸;有的见郑小姐睡着了,趁机嘿嘿笑摸这摸那亲她。六人对郑小姐进行了一系列的亵渎肉体活动。
郑小姐突然渴醒了,看见他们糟蹋自己,奋不顾身大怒,骂道:“畜生!你们胆敢对我这样!我饶不了你们”。
六人跪地求饶:“小姐息怒,我们跟您玩呢。下次不敢了。”
郑小姐越说越气,一边痛斥他们,一边拿出了手枪。
六人又慌忙求饶:“小姐饶命!小姐饶命!”郑小姐气得象疯了似的哈哈大笑。六人万没想到郑小姐真的会开枪,一再叩头求饶。
郑小姐笑声一止,脸上一怒,将他们全都枪毙了。郑小姐清醒过来,整理了着装。叫来贵州都督,说了经过,又向他要来一队士兵,用来对自己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