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奇耻大辱

小道士喊几声不见值夜的和尚回应，又急忙起身系上裤带，四处喊叫，仍然不见值夜的和尚回应。小道士急得嘴里埋怨：“见安见宁不仔细值夜，到哪去了！”

他又跑到僧房来找。这时贼人在墙下已与那和尚交手了。

贼人正用刀狠劈和尚，总想找机会逃走。

小道士到僧房窗前，见里面黑暗，门开着，还以为值夜和尚在屋睡着了。他边往屋里进边叫：“师兄快醒醒，出事了！”

里面一片冷清没人回应。小道士向炕上摸摸才知屋里没人。他又跑出屋来寻找。

忽听院子东北角传来一声：“哪里走！看打，”这时那和尚用计赚那贼人，已经将贼人的刀踢掉了，正与贼人拳脚相斗。

小道士听见叫声，以为是见安见宁正在捉拿贼人，急忙跑过去看，到那里见二人正在打斗。他以为必是见安见宁在抓贼人，又跑回屋里叫人。

小道士不知众人被迷住了，进屋先喊四小真人：“道兄你们都怎么了？快出去帮助抓贼。贼人被截住了。”

他挨个摇晃着喊叫，见四人全都身上软绵绵的不醒。小道士慌忙又叫法明和方丈，又一一喊叫，见全都不醒。

他纳闷儿道：“这贼人用的什么魔法，身上不见有伤，人都死了！”

他又信不实，挨个去探众人的鼻息。见个个都有气息。他惊喜道：“太好了！都还活着。”

又细想自语道：“这些人一定是中了贼人的迷魂药了。我可如何解救他们呢？”

他一着急，看见了方丈身边的那桶冷水，马上道：“冷水最能醒人，我就用它。”

他拿起杯子舀了一杯水，猛然向方丈脸上浇去。见方丈被浇得微微一动。小道士又接连舀水浇去。

方丈一摇头醒了，用低微的声音道：“快打开窗户。”小道士打开窗户，扶起方丈，又去浇其他的人。

方丈坐在桌前心中惭愧，自觉浑身无力，又伏在了桌子上。不多时，法明、法通、汝峰和四小真人也先后醒了。

小道士高兴，挨个扶他们坐下。普贤摇摇晃晃自己起来，见地上躺着众僧问：“我们这是都怎么了？不是在观宝吗？怎都睡地上了？”

方丈勉强抬起头道：“咱们只顾灯下观宝，遭了贼人的暗算。贼人用熏香迷倒了我们，盗走了宝物。”

四小真人全都猛吃一惊，各发凶狠，要去追赶贼人。四人一迈步，站立不稳，心里恶心，都一阵呕吐。

小道士急忙道：“四位道兄，贼人被见安见宁堵住了。他们正在外面与贼人打斗。你们若还行，就快去帮助。”四小真人都觉得浑身无力，站立不稳，干着急出不去。

气得普贤道：“这可恶的贼人，抓住他，我非亲手宰了他不可！”

普吉急得道：“道弟，我们一时还不行。你快拿我的剑去帮助抓贼！不能让他们跑掉。”小道士拿起宝剑又跑出来看。

他到东北墙角，见人都无影无踪了。小道士又跑回屋道：“那里没人了。一定是贼人厉害，逃出去了。他二人追上去了。”

普贤手拄宝剑说道：“这贼人十分可恶，不能让他跑掉！”说完与普吉、普陀、普风，一起来到外面。经夜风一吹，四人又呕吐一阵，都觉神志清醒了许多。四人来到出事地点喊几声，外面没人应。

普贤暗运功力，纵身上了墙顶，见外面一片黑暗，只听周围的树响。普贤道：“不知他们的去向，如何追赶呢？”

普吉道：“你喊几声，听听他们的回音。”

普贤放开嗓音喊道：“见安见宁——你们在哪儿——快回答！”连叫数声不见回应。

普贤又回头道：“我这喊声能传出三五里远。他们一定追去得远了。”

普吉焦急道：“见安见宁武艺都不错，怎让贼人跑了呢！他二人一定是粗心大意了。”

普陀道：“若他二人跟定贼人，贼人难以逃掉。不如我们出去追寻。”四人同意，全都纵身上墙去外面向贼人追去不提。

这时众僧全都醒了，站了起来。方丈向他们说了被贼人暗算的经过。小道士进屋说：“我四个道兄，到外面见了风全都好了，已经向贼人追上去了。你们也快到外面去受夜风。”

方丈道：“我一时竟忘了，中这种毒气受了新鲜空气，很快就能得到缓解。快都出去。”

众人来到外面呼吸一时，法明向汝峰道：“方丈喊那几声，我还知道。我也知道遭人暗算了。只是身上软弱，说不出话来。”

方丈道：“我见你象要说话，说出来也晚了。你们很快都倒下了。我还看见了贼人，正要举杖向他打去，也被迷倒了。”

法明以为方丈最后倒下，是武功的缘因，问道：“我们浑身的功力能抵御这种毒吗？”

方丈道：“据我知道，无论人的武艺功底深浅，都不能抵御这种毒气。一旦中了，无论谁都一样症状。筋酥骨软，任人摆布。我们管它叫断魂香，洋人管它叫‘魂得迷’。这东西是江湖上最卑鄙的人用的。”

法明又道：“我们同时中的毒，为什么你能最后倒下呢？”

方丈道：“我这里有两个缘因。一是我离门口最远，毒气最后到我面前。二是我喝的茶特别香，茶香包围着我，毒香一时透不过来。我也是闻到毒香很快就倒下了。”

法明又细想道：“奇怪，今夜我们灯下观宝，贼人是怎么知道的呢？自从汝峰来到这里，我们也没人提起过宝物的事呀？”众人也都分析不出缘因。

法通道：“暗算我们的人，好象将这里的情况摸透了。今夜的事绝非偶然。”

汝峰道：“我想还是我在这里被人知道了。我估计暗算我们的人，还是在悠哉庵抓过我的那伙日本人。他们始终没放弃对我的寻找。”

见仁和尚一听日本人，说道：“日本人都特别小气。我们查点一下寺中其它宝物有无丢失，即可断定是不是他们。”

方丈摇头道：“我见那贼人的身材异常高大，不象是日本人，倒象是西洋人。”

众僧马上分成几伙，挑灯笼去各处查看。见各殿屋门紧锁，窗户完好无损。

众僧又一一进内查看。见珍贵文物也没有丢失现象，件件不少，众僧凑在一起嚷道：“这贼人肯定不是日本人。若他们作贼，一定剜门撬锁，将拿得动的文物都得偷走。”

又都跑来报告方丈，道：“文物一个不少，贼人肯定不是日本人。一定是西洋人了。”

方丈听了，分析说道：“这贼人只为宝物而来，他下了一定的功夫。都怪我们今夜太疏忽了。今夜的事，不论在江湖上，还是武林当中，都是罕见的。我们这些人一同着了暗算。这对我们的千年古寺来说，也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又发狠道：“这件事不论是什么人干的，我们都要抓获元凶，追回宝物，洗雪耻辱！见安见宁他们回来，凶手是什么人即可见分晓了。”

方丈刚刚说完，一个和尚慌慌来报：“方丈，不好了！见安见宁哪去追贼人了，我看见他二人了。”

众人急忙追问：“他们在哪儿？被贼人绑缚了？还是让贼人杀了？”

那和尚喘吸几口道：“他二人都让贼人杀了，在钟楼下面呢。”

众人一听无不愤慨，都到钟楼去看。到近前用灯笼一照，见二人挨着死在了血泊之中。方丈、法通、法明和汝峰都慌忙上前看。见二人前胸各被刺了一刀。那凶手狠得将刀从前面扎入透过了后背。

方丈看罢说道：“这贼人十分可恶，他将二人先用熏香迷倒，又拖在一起杀害的。”方丈心疼得身子一摇晃，险些摔倒了。法通急忙背起方丈，送去了法明禅堂。众僧各个悲愤交加。

法明叫过小道士问：“你看准了是见安见宁与人打斗吗？”

小道士慌了，道：“我当时离得远，没看清，以为是见安见宁在抓贼。”

汝峰道：“这可不好估计了。见安见宁一死，我们外面没人了。是什么人与贼人打斗呢？是一伙贼人相互争抢宝物殴斗？”

法明道：“宝物十分珍贵，若贼人成伙前来，很有可能相互争抢。”

二人正多方猜疑。法通又慌慌跑来道：“方丈晕过去了，我怎叫不醒，法明快去抢救！”

汝峰道：“方丈年迈心思又重，禁不起这样的打击。我们先顾活人吧。”

众人都随法明回到屋里，见方丈面色苍白，仰卧床上，没了气息。众僧一阵惊慌喊叫：“方丈！你快醒醒。”……

两个较小的和尚，一边哭一边忿忿道：“这该死的贼人，无故杀害我们的人，又气死了我们的方丈。我饶不了他！”

法明切了方丈的脉，立刻拿出三棱针，扎方丈的人中、十宣诸穴进行抢救。扎完全都无效，法明也慌了。

他又扎方丈的起死回生穴，方丈才缓过一口气来叫道：“唉呀！疼死我了！杀我见安见宁者，我一定要杀了他！”

方丈翻身坐起，长吁几口气又道：“刚才恍惚中我看见了见安见宁。他二人跪在我面前哭诉。说他二人让英国教堂的人杀害了。叮咛我替他们报仇！”

汝峰道：“这是方丈心中感念梦幻的结果。人死不能复生，更不能游魂报本。就佛祖释迦牟尼也不例外。大彻大悟即是我佛。”

汝峰又双手合什冲天道：“但愿我佛接受见安见宁吧！”

众人闻听无不落泪，痛恨贼人，跪倒一片冲天祷告：“见安见宁，你们生前有智，死后有灵，阴魂慢去。我们一定为你们抓住凶手，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