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良策
柳琴道:“大哥,我也知道你是处于无奈。你有什么良策说吧,能救孩子的命,我就依你。”
东方亮道:“林小姐虽然不能与我儿匹配了,但是不能让她失去良缘。我要为她找一个不比一杰差的青年来娶她。”
柳琴道:“那真是好,说出人来我听听。”
东方亮道:“李茜的哥哥是个品貌端正的青年,还浑身武艺。他可称得上才貌双全。如果你能开导你女儿与他订亲,也是天生的一对儿,地就的一双。她们各人都有了良缘,就省下了竞争。我们做家长的也得高兴心安。这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柳琴听了道:“你说的青年,我那日见过了,他确实不错。这件事我不敢胡乱应啊。须她爹回来做主。”柳琴不哭了,还微微露出了喜色。
东方亮听她同意,又道:“如果你看还行,就千万成全我。在一杰回来之前,咱把亲事说妥。这样一杰回来,他也无可奈何了。”
柳琴又道:“明天她爹就要回来了,让他拿主意。我再劝劝我孩子。”东方亮见柳琴通情达理,很受感动。他又到床前看了昏迷中的林小姐,咳声叹气地告辞走了。
东方亮回到家里,将他向柳琴提亲的事向李研说了。李研李茜听了,都心中欢喜。
李研道:“我自知不如一杰,恐林小姐挑剔不中意,到头来反为不美。一旦叔叔从中遭贬,我过意不去。叔叔一心为我着想,我是十分感激。”
东方亮道:“但凡婚姻大事,都由父母做主。林小姐的母亲见过你,她已经同意了。林小姐的父亲林必成,更是通情达理。他也不会反对。不久林必成回来,咱们就将亲事说定。”东方亮心里稍微安稳了。
事过两日,两家人相互沉默,没来往。林小姐在邹劲风精心治疗下,病体好了许多。林小姐刚刚坐起,她母亲便开始劝导。她向女儿说了那日东方亮来面授机宜提亲的事。
林小姐十分心烦,很不爱听。她母亲道:“你听娘的话,这不是东方家坏了心肠变了卦。这事来得突然,象是天意。你与一杰还算没有夫妻缘分。那个李研一表人才,将来也错不了。虽然他现在比不上一杰,将来却难说谁强。人就怕没志气。脾气咬钢削铁的人,没有孬种。你东方伯父说他很有志气,暗含内秀,不是个普通的年青人。”
林小姐一再不让她母亲说,气得哭诉道:“娘,你别再说了,我谁也不嫁了!一杰若不能娶我,我就去当尼姑。我要等到一杰回来,看他怎么说。”
她母亲道:“你不进言谏!你东方伯父就怕一杰回来不允闹事。他再三恳求我,还掉了眼泪。他也很不愿意舍弃你,这是万般无奈。我见他说的办法是三家喜,才同意了。我女儿知书明理,就想开些吧。”
林小姐又哭诉道:“如果一杰回来不要李茜,宁可娶我呢?”
她娘道:“不给他选择的机会。婚姻大事,哪家都是父母做主。他一杰也不例外。”
林小姐一听,正哭闹寻死。这时只听吴妈外叫道:“林嫂子在家吗?有客人来了。”
林小姐止住哭泣,向窗外看,见是吴妈陪李茜来了。林小姐擦了泪水,低头不语。她母亲赶紧出门接了出去。
原来李茜心眼多,盼一时促成哥哥的亲事,同时也解了自己的围。她主动来探望林小姐来了。李茜进屋坐下,见林小姐满面泪痕低头不语。
李茜道:“姐姐,你这是怎的说?为何不理我?我们见面投缘,不是见面冤家。你心里有话跟我说说。我虽然拙嘴笨舌的,也许能让你欢喜。”
林小姐听了心里又豁亮又渺茫,说:“我没什么话闷在心里。谢谢你的好意。”
李茜也不管她什么语气,笑道:“不必谢我。你心里没事就好。我们姐妹间也算没怨。我真想与你天天见面,日日欢聚。”林小姐听了不言不语,心里也在捉摸她呢。
李茜又道:“我今天是特意来看你的。自从那日见你病了,我一直寝食不安。我在想,我初来乍到的,这里的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很想听你说说。我这人走南闯北习惯了,炼就了一身野性,办事多粗。但我深知凡事不可强求。我也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人也总不能都蠢到那个地步,非要挤在一棵树上吊死。”李茜说完了,神态安然,看着林小姐笑了。
林小姐听出她有意让婚,于是,心里对李茜惊异感激。林小姐又以心问心,寻思道:“她比我小,却比我心大。世上还有让爱情的人?是我错了?还是她说的对呢?”
她心里踌躇多时,说:“你与一杰是从小的婚约,为了救他,死了你的父母。你难中长大,又风里雨里找他多年。你也不容易。你放心,我不夺人之美。我这病是偶然的,已经好了。如果你与一杰不成夫妻,留下的伤害会更多。在你心里也是终生遗憾。我决定当尼姑了。”
李茜听了也由衷动感,流着泪说:“多谢姐姐宽怀为我着想。一杰与我还没见面,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呢。但愿与我想的相同。说实话,他若看不中我,别看有婚约,我也不强嫁。权当这次走回亲戚。”不多时,二人谈和了。
柳琴乐得一边给李茜和吴妈递茶,一边夸赞道:“还是这常见世面的姑娘,心胸宽阔,可不象我那女儿娇谨心小。”……
从此,李茜每天都一人前来,有时与林小姐上街漫步,有时与林小姐到江边赏景。二人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一连几日,一杰没回来。林必成也厂里工作忙,离家远,没回来。这日东方亮又来向柳琴催问亲事。
东方亮焦急道:“弟妹,你女儿可同意与李研的亲事与否?”
柳琴道:“这几天她心情刚好,我一直没向她再提。她爹回来,咱就订亲,不必问她同意与否了。”
东方亮道:“弟妹,我们别高兴太早了。你别看她俩每天都和睦相处,这是一种假相。一杰一旦回来,肯定还是麻烦。我料她们那时都会自珍爱情,非变卦不可,亲事不宜拖延。”
柳琴顿时也有了紧迫感,说:“那我使个人去找她爹回来。”东方亮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如不尽快将亲事促成,等待我们的一定是恶果。”柳琴一听,焦急道:“我这就让人去找她爹回来决定。”东方亮告辞走了。柳琴也急忙出去求人。
林必成这日回来了,一进家,他便向柳琴道:“你怎无故让人去找我?那里忙得脱不开身。”
柳琴听他嗔怪自己,也道:“这几天啊,家里火力番番的,盼你也不回来。我不派人去找你,你简直就不要我们娘俩了。”
林必成惊问:“出什么事了,这么严重?不是你老婆嘴搬弄是非,邻里吵架了?若是你的错,赔个礼也就算了。何必非要找我?”
柳琴道:“你这老东西,还说我这话呢。我这几天快急死了。”
林必成笑道:“你可别急死,我正经挂念你呢。”
柳琴也笑道:“你挂念我什么?不是用嘴哄我吧!”
林必成为人厚道滑稽,说话好幽默。他向柳琴道:“我身在厂里心系家中,担心老伴让狼叼去。”
柳琴一听喜怒不是,拍打他道:“你这东西,老不正经。原来跟我逗笑话呢。”
夫妻俩谈笑几句,林必成道:“我就知道我老伴儿不会与人吵架。除了这个,我就没大不了的事。咱老林为人厚道,从不招灾惹祸,睡觉都比别人梦稳心安。你细说,有什么事,让我听听。”
柳琴道:“倒是你心大,还笑呢。”林必成道:“我这人你还不知道?从来不爱生气,不爱哭,就爱笑。心也不算太大,与牛心差不多少。”
柳琴道:“女儿与一杰的亲事有变了。”林必成惊道:“那怎能变了?是一杰又嫌弃我们女儿了?”
柳琴道:“这倒不是。一杰没在家,他也不知道呢。”
林必成又惊道:“那是怎么变的?”
柳琴道:“一杰从小与李家小姐有过婚约。那姑娘的父亲与东方亮大哥是生死之交。他们两家人当年一同在河南雁鸣寺遭了难,在与官兵厮杀中,为了保护东方一杰,死了姑娘的父母。他们两家人失散十几年了,毫无音信。如今那姑娘与她哥哥,拿着婚约找上门来了。东方大哥毁不了那门亲事,又不忍抛弃咱女儿,他愁得没办法,泪流满面的。他愁苦中想出了一个主意,要将咱女儿嫁给那姑娘的哥哥。那青年品貌端正、一身武艺,家住北京,是个开买卖的。我见过他,人果真不错。我就等你回来拿主意了。”
林必成听了道:“我说东方大哥多次不允与我做亲家呢!原来是这样。他真是个有信义的人。都怪我不知内情,因为再三不允,我还恼过他。”
柳琴道:“这就是东方大哥的不是了。他儿子从小与人订了亲,他应该跟咱说呀。”
林必成道:“说什么说!他这里想必有隐情,不便告诉别人。”
柳琴道:“就你心好,明白的多,总是理解别人。如今可苦了咱女儿,她与一杰青梅竹马,产生了那么深的爱情,怎么割舍?”
林必成一听“爱情”,嗔道:“还提什么爱情!你懂什么叫爱情?那都是男女关系狂热的人,胡诌的话。人有的重情,有的重爱。重爱难免喜新厌旧,重情才能相伴长远。有人说:女人如外衣,嫁鸡随鸡,全凭自己的福气。这有些道理。哪有什么爱情?那可不是西洋人小说里写的呢。你与我入洞房那天才认识,哪有什么爱情?我们不是生活的很好吗?西洋人讲爱情,不过半年就离婚。若不是我重情不重爱,你不生儿子,早将你赶走再娶了。我对你唯一不称心的就是这个。今生今世我也不嫌弃你了,我凭女儿招赘个女婿,养老也就算了。”柳琴道:“好啊!你这老东西,还有心娶呢。那你就去娶一个吧。”边说边拍打林必成。
林必成边躲边道:“我这说笑话呢,还当真了。我年老体衰事儿不行了,还娶什么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