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路遇二叔
李研见老道不予理睬,他愣住了。林小姐道:“李兄,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李研道:“不会认错的。他是我三叔。在家时,我见他箱子里有这样的道服。准是因我换了装束,他认不出我来了。”李研又追出几步,高声叫:“三叔!你怎认不出我来了?”
那老道这才止步回身道:“无量佛!年轻人,你认错人了。你细看看,我是不是你三叔。”
李研怎看老道,都觉是他三叔,怔了怔心说:“世间哪有这样相象的两个人啊!”于是,笑道:“道长,对不起!我是认错人了。”
李研转身刚要走,老道又说:“慢!我还有话问你呢。”说完,上前扯住李研就细细端详。正是:多亏孪生才相认,否则对面不相逢。
却说那老道在与李研问答之间,也见李研的模样熟悉。他扯住李研细看问:“你是不是河南人?我也见你面善。”李研点头道:“我是河南人。道长,你知道我?”
那老道听他是河南人,就又添喜色问:“你姓什么?你爹叫什么?你爹弟兄几个?”
李研见他问得亲切,就以诚说道:“我姓李。家父李占鳌。他们弟兄三人。我二叔李化一,三叔李占一。道长,你问这些为何?”
老道乐得抱住李研惊叫:“原来你是研儿,长这么大了!”老道惊喜之间,已经留出了眼泪。
李研也惊道:“道长您是谁?怎知道我?”
老道说:“孩子,我就是你二叔李化一。离别时,你还小,记不得我了。”
李研早就听说他二叔在战场上牺牲了,所以万没想到。
李研一怔,马上扑在李化一怀里,哭诉道:“二叔,我没敢想象是你。当年,我爹他们躲在雁鸣寺里,派人四处找你。回来的人都说你在战场上战死了。我爹他们悲痛万分,还为你埋了个坟墓。想得我们都好苦啊!您还健在,真是大喜。”
李化一道:“当年,我们战乱中逃生,我也曾找过你们,怎奈杳无音讯。官府对我们追查得紧,我不敢在中原久留,化妆老道,远遁去了雷州。”
李研道:“当年清兵包围雁鸣寺去抓我们,我爹娘与高廉伯叔叔都死了,我与妹妹勉强活了下来。”二人心里凄惨悲痛,又相抱哭了。
半晌,李研道:“二叔,你因何来到这里?”
李化一道:“三天前,我云游来到这里。我刚从城外归元寺出来,打算今天从这离去,回中原家乡看看。在我心目中,不曾想李家还有苗裔留下。若不是我与你三叔长得相象,咱爷俩也就对面不相逢了。”
叔侄俩复又高兴了。问答之间,李研将他兄妹从北京来找东方亮的经过都说了。李化一听李占一和东方亮都健在,更加高兴。
李研这才想起给身边的林小姐引见。林小姐向李化一叫了二叔,问了好。
李研道:“二叔,我们兄妹这次到这里,多亏了这位小姐,是她帮我们找到东方家的。现在我东方亮叔叔,正在为我二人磋合亲事。我正想进内买礼品,然后去她家呢。”
李化一见自己未来的侄媳妇儿,文静漂亮;满意高兴,说:“我在这稍候,你们去买礼品,喜事不能耽搁。”李研与林小姐进内买了礼品,三人向东方家走来了。
到东方家,李化一与东方亮一见,又悲喜交加,二人抱在了一起。
东方亮流着泪道:“万没想到我们还有见面之日。二弟呀,自从当年战场上一别,你让我们想得好苦啊!我与大哥和高兄弟杀出官兵包围,躲进了雁鸣寺。在那样恐怖之下,我与大哥多次出外打听你的消息。问谁,都说你牺牲了。你究竟去了哪里?”
李化一道:“当时,我们的军营受到了官兵和洋鬼子的双重包围。血战之中,我与李兰青保护首领张志诚的家眷杀出重围,去了旅顺。后来由李兰青护送张志诚的妻子和孩子到营口去了。我又回中原找你们。我找你们也有月余时间,丝毫没得到你们的消息。我也以为你们都凶多吉少了。当时官府对我们追查得紧。官兵伙同洋鬼子和洋教堂里的人,到处哨探我们。我见中原没有落脚之地,就与老营里的拳师朱志增一起去了雷州,到那出家当了老道。”
李茜听哥哥说二叔来了,也欢喜不尽,乐得跑下楼来见。李化一见了侄女儿,又高兴万分。爷俩悲喜交加,又叙起了寒温。
东方亮叫过李研道:“亲事不能耽搁。你这就与林小姐去她家。见了你林叔叔,说我晚上过府。”李研告辞二叔来了林家。他到林家,林必成夫妇十分热情,迎出门外。乐得林必成一见面便夸赞道:“听说贤侄一表人才,果不虚言。快请到屋里坐!”
林小姐在前引路。李研进到屋里,见收拾得窗明几净,真有迎贵客之感。林必成又一边夸赞,一边客气让坐。李研放下礼品,先向林必成夫妇,恭恭敬敬地递了香烟。然后,他与林必成坐在了茶几旁。柳琴提壶递茶,一阵紧忙。林小姐端来一盘糖果放在茶几上,让李研吃。真是进门十分喜,热情满屋盛。
林必成道:“贤侄,你东方叔叔因何没来?”李研道:“说起来巧了。刚才在城里我遇见了我失散多年的二叔。我将老人家带去了东方家。现在,我东方亮叔叔正在家与我二叔叙旧呢。临来,我东方叔让我向您转达,说他晚上过府。”
林必成又点头道:“贤侄在北京都有哪些产业?生意可好?”
李研道:“说起来惭愧。我本人在北京没啥产业。我们兄妹刚刚结束江湖生涯,到北京投奔我三叔不久。我一直与我叔叔一起生活。他老人家膝下无子,身边无妻,在京城有些产业。我兄妹一方面帮叔叔管理药店,一方面做些杂货生意。京城繁华,生意还不错。我将小妹安置妥贴,有些想法才能得以实施。”
林必成听了,暗说:“这青年心地光明、诚实不虚,将来必成大器。我女儿给他,也得了乘龙快婿。”
于是,起身吩咐柳琴道:“快去做菜,我要与贤侄喝上几杯。”李研起身推辞道:“叔叔、婶婶: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我二叔初来乍到,我们有十几年没见了。我要回去陪他吃几口。改日我再来拜访。”
林必成道:“贤侄真是仁孝。叔叔不苦留,那就改日再见!”李研告辞出门,林必成夫妇送到街上。李研走远了,林必成夫妇还在目送高兴。
李研回到东方家,东方亮正陪李化一喝酒呢。东方亮停杯问:“侄儿,此去如何?”
李研道:“我林叔叔和林婶子对我很热情。我告辞回来,他们又送到街上。林叔叔让我转达,说他在恭候您。”
东方亮道:“亲事有成了。”
李化一也高兴道:“喜庆易贪杯,我们别喝了。免得误了侄儿的终身大事。咱们暂留海量,明日再痛饮。”
东方亮道:“林必成工作忙事情多,不宜耽搁,我这就前去与他订亲。你们叔侄继续喝。”李化一也不拦他。
东方亮高高兴兴来到林家,听林必成夫妇正在屋欢声谈论李研呢。东方亮进屋坐下。
林必成道:“东方兄眼力果然不差,李研这青年与我女儿十分般配。如果都无异议,亲事就算定了。”
东方亮道:“我很感激老弟的英明决定。这样一来,一杰回来就没了婚姻上的争竞。这桩亲事,对我们三家来说都是皆大欢喜。”
林必成道:“东方兄不必感激。我不止成全了你,我也得了个乘龙快婿。虽然他不比一杰,我也称心如意。”
东方亮又将一杰与李茜如何订的亲,以及当年的那些苦难都说了一遍。并再三向林必成夫妇道歉。
林必成道:“东方兄不必再解释,也不要致嫌了。这件事来的突然,实属天意。事到如今,也不能全怪你。以前我多次向你提出做亲家,你不允,我还恼过你。如今你又为我找了个好女婿,我还当谢谢你呢。”
东方亮道:“不必谢不必谢。你们对我的深恩我还不尽不说,如今孩子们的婚姻虽然变化了,但是我们还是亲家。”林必成道:“对对对!今后我们亲家了。”二人越谈越高兴。
柳琴又摆上一桌酒席。二人又边喝酒边谈。东方亮道:“今天巧了,还来了李研的亲二叔李化一。咱这门亲事,我为媒,他做主。哪天我选个良辰吉日,就与李化一前来下聘。从现在起,林李两家的亲事就算说定了。咱一定还要将亲事办得花红表礼、结彩张灯,风光体面。我要对得起为我们死去的李占鳌夫妻。”
林必成说:“你说得好!我这人一言九鼎,说定了的事绝无改更。明天,我亲自去请李化一亲家,让他前来会亲家。咱们三人喝酒终天。”二人高兴喝到天黑,东方亮告辞回去了。
俗话说乐极生悲,真是不假。东方亮刚走,林必成送客回屋才喝一杯茶。林家门外又有人叫:“林必成先生在家吗?”
柳琴正在劝说女儿应了这门亲事呢,急忙道:“外面有人叫门,声音陌生,是不有人找你爹来了?”
林必成放下茶杯道:“或许是厂里人找我来了。”听门外又叫:“林先生在家吗?”
林必成急忙出门来看。见门外一伙人簇拥着一乘轿子,旁边还有两匹马,正停在门前。林必成一愣,问:“请问你们是哪里来的?找我什么事?”
那一人上前道:“我们是江边驻军大营的。奉竺团长之命来请林先生。请先生上轿。竺团长正在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