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智斗赌坊,洛景昔平安归来
“呵呵……”
他紧闭的唇中发出一阵阵嘲笑的呵呵声。自从听到那人在院子里说着大义凛然的话,他便一直保持着现在的状态!
整个人站在窗前一动不动,一双精致的丹凤眼死命盯在门上。
他倒要看看,他用什么办法能让阿昔安好无损的回来。
自从知道阿昔为了他一直和石湾赌坊做交易后,他便教育过阿昔。与虎谋皮自当万分小心,可如今看来阿昔还是大意了。
他原是有法子救回阿昔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没有动手。
好像就是因为在阿昔逃走后,那个女人曾说过那句:“一个好好的孩子怎么就这么毁了,都是她的错。”
乌泱泱的人群中,洛七娘站在衙门前。
知县老爷杨宁看着站在堂中的妇人。自从他接任曹县后,击鼓鸣冤的还从未有过妇人。
“堂下所站何人!”
惊堂木一拍,乌泱泱的人群瞬间没了声音。
洛七娘慢慢行了一礼,这才慢慢到来。
杨宁一见她行的礼心中不仅对这妇人高看一眼。
方才洛七娘行的乃是叩首礼。这种叩首礼常见于下级对上级、少辈对长辈。表示恭敬、侍奉、恳求之意。
行礼时,先脱帽,跪左膝,后跪右膝,马蹄袖一弹,双手按地,连叩三下头。
“民妇洛七娘,今日状告石湾赌方:一告石湾赌方不讲诚信;二告石湾赌方罔顾礼法;三告石湾赌方收敛不义之财;四告石湾赌坊谋财害命。”
洛七娘此话一出,朝堂内外皆是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石湾赌方在整个曹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整个曹县大概有一半分的财产都握在石湾赌坊手里,在曹县石湾赌坊的人算的上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
就连当年杨宁刚来任职的时候也曾被石湾赌坊的人刁难过。
想当初,一腔热血的杨宁,满怀正义之感,想要铲除石湾赌坊这颗毒瘤,只可惜那么多的苦主竟然都被石湾赌坊吓唬住,不管他如何保证会为他们讨回公道,但那些人依旧不愿意作证,只能不了了之。
如今,忽然有人上门状告石湾赌坊,莫说是百姓觉得激动,就连杨宁本人都觉得兴奋到不行!
‘啪’的一声惊堂木,敲的比方才响了不止三倍。
“洛七娘,你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本官也不为难你一个妇人,哪里来自那里去,今日本官就当做是一场玩笑。念在你无知的份上,便不和你计较!”
杨宁嘴上虽然如此说,心中却觉得这个能够行叩首礼的妇人必定能带给他惊喜。
“禀告知县老爷,民妇有证据。”
想起石湾赌坊那些人恶心的嘴脸,她便觉得浑身难受。
洛七娘会被那些人推搡也是因为她去抢这个讨债的单子,才会引得那些人抢夺。大概是看到见血了,毕竟被石湾赌坊请来的都是些无赖,他们即便再胆大包天也干不出杀人的勾当,看见血一个个便怂的跑走了。
而这讨债的单子显然他们也没来得及做手脚,一切都还是最原始的样子。
其实这也是石湾赌坊觉得乡下人不识字的缘故,这才没有动手脚。若是原来的洛七娘的确斗大的字不认识两个,可她却是十成十的高材生不说,生前更是正科级教授,别说是古文了就是甲骨文那也是认识些的。
杨宁看着洛七娘呈上来的讨债书,上面写着洛景昔借了石湾赌坊一两银钱之事。只是左看右看却也看不出什么。
“大人,本来民妇原本不应该来的。奈何石湾赌坊的人前些日子来到民妇家中讨债。明明债务书上写的是三十日内归还,前些日子并未到还债的时间他们便上门打砸抢杀。
按道理,民妇有钱自然会还钱,但他们若是好言好语,正常说话,不管多少我们总归能还上一些,可他们一开口便是百两银子。可这债务书上却只是一两,也并未明确利息几何?民妇不过多言几句他们便妄图要打死民妇!求大人做主!”
了不得啊!
杨宁看着洛七娘,这字字句句刚好对上了前面的四条状告之言。
当下询问起可有人证物证,安庆村的村民以及刘大夫那都是或亲眼看到或就诊之人自然被请到朝堂。
石湾赌坊的二当家张强自然也少不得来走个过场。
是的,张强以为他们此前在曹县已经积累下了不少的‘名声’,即便是杨宁这个知县当年也是拿他们没办法的,因此并不觉得这趟衙门之旅能有什么麻烦。
直到证据、证人、证物被一一拿上了,石湾赌坊不仅涉嫌违规敛财,甚至还要沾上人命官司,这才把张强给吓到了。
“知县大人,下人只是赌坊的管事,哪里能知道下面人做的事。再说,这些人也不过是下面雇佣的,和我们有何干系!说不定是有人借着石湾赌坊的名头在外行事,大人还是调查清楚的好啊。”
张强也不敢太强硬,他看的出这个杨宁是真想治他们,一条条一桩桩的,除了人命他不敢认,其余的还真是石湾赌坊的行事风格。
“呵!”洛七娘冷笑一声,“整个曹县谁不知道石湾赌坊的大名,那个不要命的敢借着石湾赌坊闹事!就连啼哭的婴儿听到石湾赌坊的名字都吓的不敢再哭,张管事莫不是在开玩笑吗?”
“无知妇人!我石湾赌坊能保证曹县安全,让曹县百姓免收小儿啼哭的烦扰乃是我石湾赌坊应当做的。与你这妇人何干?”张强从方才起便知道,今日的一切都是这个女人捣鼓出来的,见她开口自然好不留情的打压一,“况且,我与大人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余地!”
“我自然不好打扰大人说话,但是我且问问你,为何无缘无故将我儿送进大牢?请问你可有官府扣押的文书?”
“怎么说不出来了?方才赵家沟人已经交代,你让你当捕快的小舅子缉拿我儿将其关押在牢狱中,甚至还将此事在我安庆村大肆宣传!”
“张强!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你按的是什么心思?”她被挑起了怒火,一双眼睛像是喷火一般盯着张强,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他燃烧掉一般。
“本就一两银子,即便是砸锅卖铁也势必还上,可如今你们竟要我儿背负污名,日后我儿如何堂堂正正出现在众人面前?我儿该如何自处?”
张强被她的连连逼问惹的浑身掉汗,旁的都能说清,可这让小舅子关人这事的确是他的主意。
赵家沟这群酒囊饭袋,竟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别人他还能撇清干系,自己的小舅子这下是再也撇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