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全部积蓄
霍姨娘躺在床上,现下的她连自己坐起来,都是个奢望,这咳嗽也是停不下来,每日都觉着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一般,要说病入膏肓,可她又觉得整个人很是精神,清醒的被病痛折磨着,大夫说她是心结所至,打开心结就好了,可是她这幅模样,萧世群怎会来看她。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看病的大夫被收买了,可无论她偷偷请了多少大夫来看,结果都是心结所致,到最后这话听多了,不管真假她都相信是真的了,也不在计较其他。
这一病便是小半年,从一开始的小感冒,往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现在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是没有了,只能整日在床上躺着,就连如厕也要别人照顾,那些下人又都是唯利是图的主,见她失了势,一个个全都阳奉阴违的,有时候忍不住了,也只能在床上解决。
看着那些下人鄙夷嘲笑的表情,她却什么也做不了,这对过惯了高高在上日子的她来说,可谓是生不如死,可是她并不想就此了解了生命,她想活着,想夺回从前拥有的一切。
听了萧清溪的话,她便是一阵咳嗽,脸色涨红,良久才缓和了些,毫无力气的道:“时机倒是不错,咳咳……不过你打算咳咳……打算如何做?”
萧清溪见霍姨娘问话,便觉着有希望,毕竟她今日会在床上躺着动弹不得,有很大一部原因是因为萧令月,所以她应当是不会拒绝她才是。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将她扶起来,靠在床头,一双眼睛狠厉的眯着,面上尽是恶毒的诡笑,俨然开口,“娘亲将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我们去雇佣一些江湖中有名有姓的高手,然后……”
说着,便凑到霍姨娘身旁,敷在她耳边低语起来,听了他的话,霍姨娘愣了片刻,皱着眉,显然是不太满意她的计划,提声问道:“全部积蓄?”
“没错,全部积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雇到江湖中数一数二的能人,否则又会像从前一般,像跳梁小丑似的不起作用,与其让那些钱打水漂,不如花大价钱做点有用之事!只要这件事成了,萧令月必将成为过街老鼠。”萧清溪坚定的说着,脑海中想象着萧令月身败名裂的样子,她就忍不住的想大声笑起来。
霍姨娘本是不同意,但听了她的话竟动摇了几分,有些犹豫的分析着,咳嗽声却是不停歇,“话虽如此,可将全部咳……全部的积蓄拿出去,咳咳……,若是失败了,那我们日后的日子当如何过下去?”
听到她犹豫的声音,萧清溪不悦的瞧了她一眼,“娘亲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萧令月若不是神人,否则如何能逃得过众多高手,这事看起来是太过冒险,可娘亲你想,上头没萧令月压着,我们娘俩何苦还会过这般的日子。还是娘亲想守着那点钱财,这后半生是不愁了,可终日却要过着人不人鬼不鬼,还被下人们欺负的日子,若真是这般,那女儿也无话可讲。”她早已被妒火燃了心智,完全不去考虑后果,唯一想的便是如何让萧令月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话毕,萧清溪斜过头去,不再看霍姨娘,她这出激将法力道把握得很是恰当,全然避开自己的仇恨不谈,每字每句听起来都是在为霍姨娘考虑,将霍姨娘心中阴暗的一面激出来。
想着这些月她是如何过来的,心下便恨了起来,咬紧了牙,阴郁的面色覆盖了所有,咳嗽声也停了些许,似下了决心,“我如何能咽下这口气,终日过着这般的生活,倒不如死了痛快些,即是女儿有此心,为娘自然是支持的。”
说罢,指着一旁出嫁时娘家送的红柜子,沉寂了片刻,才慢慢吞吞的从怀中掏出两把钥匙,递了其中一把给萧清溪,出声道:“去将那个柜子打开。”
萧清溪见着那柜子,那是娘亲陪嫁的物品,她从小便知里面放了很多好东西,奈何娘亲看得死死的,她从来没有机会看看里边都放了些什么,转头去看那钥匙,面上立即便兴奋起来。伸手拿了那钥匙,速度之快连霍姨娘都没看清,起身朝着那柜子走去,眼中的贪婪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渗人,她日盼夜盼,终于是有机会打开这柜子来一探究竟了。
娘亲平时虽说对她也不错,可也是藏着掖着的,毕竟她只是一介女儿家,即便日后嫁得再好,那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她定是不愿将所有都压在她身上,所以有很多东西对她都是瞒着的。记得之前买通了她身边的婆子,那婆子说她在寻生儿子的秘方,计划着生个儿子,毕竟这有了儿子,她在萧家的地位就蒸蒸日上了,不过,也幸亏得不到,不然她怕是要沦为弃子了。
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近自己的柜子,霍姨娘心中像在滴血一般,那里面可是她存了半辈子的积蓄,本还想着若是有了儿子,好用那些钱帮他打点打点,可现下孩子都还没有,钱财却是要流失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当真要舍不得这些钱的话,就如清溪所说,受一辈子窝囊气了,想她曾经高高在上,底下之人谁不是小心翼翼的怕得罪了她,谁能想到会有想喝杯水上个茅厕,都要求爷爷拜奶奶的这么一天。
只要能扳倒萧令月那个小贱人,只要从获老爷的宠爱,过上从前一样的日子,别说是让她散了这些钱财,即便是减寿十年她也是乐意的。
打开了那把镏金沉重的锁,摸这锁材质都知晓定不便宜,连锁都这般用心思,那里边的东西更是不用多说了,萧清溪唇角都快要裂到了耳后根,按耐不住的揭开了柜子盖,缓慢将它撑开来。
刚一有光线照射进去,入眼的便是琳琅满目的绸缎,那一匹匹发着光泽的布匹,萧清溪眼睛都快直了。这般好的布料她只见过皇后和得了盛宠的梅贵妃,还有就是那个贱人穿过,而且都是极少见到的,像平常这些闺秀,穿过最好的也就是水锦了,可水锦与这些布匹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将柜子盖掀靠在墙上,伸手去摸那柔软的料子,从前她总是妒忌萧令月能有那么好的衣服,她明明不比她差,为何不能与她一般拥有这些东西,却不想自己的娘亲却藏了这么多,还从不像她透露。摸着便生了想将这些布匹占为己有的想法,眼睛一抬一起,马上便打定了主意,又摸了些许时候,才不舍的将眼光从那些布匹上移开。
刚一移开的眸光,又锁上了一旁的珠宝首饰,单单是上边镶嵌的珠宝,都是价值不菲,很何况那精美的雕刻,这些东西样式虽是有些老陈,不过价值却是不菲的,随便拿出一样,都够平常百姓一大家子吃喝用度几十年的。
里面放着的东西一件件的刷新了萧清溪的认知度,她一开始便好奇霍家在北朝,可是排得上名号的商贾世家,攀上萧家后,又走了皇商。娘亲可是霍家正正经经的嫡出小姐,后来联姻成了两家连接之人,再加上掌管二房多年,不知手中到底收敛了多少财物,现下一见才知道,这些年油水是捞了一大把的,看得她都有些心猿意马,暗自计划起来。
霍姨娘见着萧清溪弯着腰一动不动,对于她这个女儿的性子,她心下也是清楚的,她只怕是开始觊觎那些东西了的,可是她又不能下床,也只好让她看到里边的东西。
那些锦布确实难得,霍家走南闯北的做生意,路子那般广,这么多年她也只是寻了十匹左右,她一直都喜欢这料子,却从未做了衣服穿出来过,就是因为舍不得。还有那些收拾,从她还是霍家小姐时,就开始收藏着的,也是不舍戴出来,除非有什么重要的日子才会佩戴上一两个,怕戴出来被谁瞧了去,生了祸心,就像眼前的清溪一般,想来她该是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了。
说来也是可笑,她与清溪到底是母女,但,却是心怀鬼胎,一个算计一个,起初她也不想这般,直到她知道清溪为了讨好老太君说她的坏话,将她贬得一文不值,认为她是个姨娘,只是个下人。
从那时起,她便心灰意冷,知道这般的女儿根本靠不住,也就不再拿真心对她,别人只道她教出了一个好女儿,又哪里知这女儿如毒蛇一般,日日夜夜想将她一口吞了,将她的东西都占为己有。
轻叹了口气,皱着眉,咳嗽了两声,沉这面色道:“将底下那个盒子拿过来。”
被她咳嗽声惊醒的萧清溪,不悦的斜了眼睛,听着她的话将底下最为不起眼,上了锁的盒子拿起来,左右翻看,又掂量了一下木料普通。盒子也是极轻,摇了摇根本没声,就像什么东西也没有一般,并未发现什么不同,全然不明白娘亲让她拿这个盒子是何意。
抱着盒子直起了腰身,方才看得入迷不曾察觉,现在有了知觉才感受到酸痛,弯着腰这么久,忽的直起来,一时间还是有些难受的,皱了皱眉头,等那痛缓和了些,才抱着盒子转了身,准备便霍姨娘走去。
“等等……”霍姨娘见着那开着的柜子,眼底闪过一抹不满,连忙出声叫停了萧清溪,又道:“将柜子合了锁上。”
闻言,萧清溪可谓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不同意,但想着还要她帮忙也只能妥协,即便想占为己有也是怕她恼羞成怒去告密,若是大逆不道杀了她,方才进来时外边也是有人的看着的。况且大夫也说她虽然病重,但身子并未大碍,根本不涉及性命,她要真杀了她,在说是病死,也是没人会相信的,左右衡量下,她只剩下乖乖锁上柜子这么一条路。
锁上了柜子后,不舍的将钥匙还回了霍姨娘手中,霍姨娘结果她手中的钥匙,小心的放回了怀中,才将她手中的盒子抱过来,索性,盒子并不重,不然也是没力气拿动的。将盒子放在腿上,拿起另一把钥匙,将盒子打开来,有些失落萧清溪还是伸头去看了,毕竟娘亲放着一堆好东西不让她拿,偏偏拿了这么个破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