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发泄
颜夕淡笑着,将目光从药丸上移开来,看向李妈妈笑道:“我手中的东西乃是个好东西,只不过常人吃了一点效果都没有,但这疯了的人吃下去,效果自然是不同的……”
话说到这里,李妈妈如何能不明白,她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这点心思都没有,又如何能当上这管事的,立即接着了颜夕手中的药丸,笑得极为兴奋,道:“即是对疯子大有帮助,老奴自然知晓如何做了,莫要说颜夕姑娘亲自松开,只要老奴知晓有这药,我都是要去求来的。”对付萧清溪的药,别说是有人让她放进饭食中,就算无人,只要有药,她都是要放进去的。
“那就有劳李妈妈了,郡主还在外边等着,你看这能否快些?”见她收下了那药丸,颜夕淡然的一笑,催促她快些解决。
李妈妈一听,立马讪笑道:“自然自然,颜夕姑娘还请出去稍等老奴片刻,我这就去准备。”说罢,向颜夕微微欠了身,便朝着正炒着菜的师傅走去。
颜夕瞧着李妈妈似在与那厨师说了什么,没见那厨师有任何异样,颜夕朝出了厨房,萧令月见着她走过来,面上看不出一点变化,便知没有什么事发生,唇角微微的勾了些。
未见她询问什么,颜夕也不答话,服了身,便退到她身后,静静的站着,索性李妈妈也是个知趣的人,颜夕出来没多久,她也出了厨房,身后有意丫鬟端着饭菜。远远瞧了眼,与平日里吃的,倒也是差了些的,见着萧令月,李妈妈便吩咐了那丫鬟两句,那丫鬟点了头,朝着萧令月服了身子,便朝着三奶奶院子的方向去了。
笑意满面的李妈妈朝着萧令月走来,行了礼道:“老奴见过郡主,方才颜夕姑娘吩咐的事,老奴已是办好了,方才那丫头手中端的便是了。”
听了她的话,萧令月点了点头,听不出情绪道:“本来写也不过是让二姐姐好受些的药,妈妈也不必弄的小心翼翼,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不过到底还是麻烦妈妈了!”那药虽说是让萧清溪真的便疯,不过她的话确实没有错处,与其这般辛苦的装疯,还不如真的疯了来得好受些。
况且她也是不怕李妈妈嘴漏了说些什么的,萧清溪如今在世人看来就是个疯子,她不过真将萧清溪变疯罢了,又没做什么。就算有人想做些什么文章,大夫即便查看了,也只是萧清溪疯了,根本看不出什么究竟的,再说药可是子凡的,这天下间又有几个能像青莲一般,能与子凡相提并论的医者。
她的话一落地,颜夕立马从手袖中掏出了一锭银子塞进了李妈妈手中,朝着她道:“麻烦妈妈了,妈妈好生收着,只当买些好看的首饰!”说罢,便退回了萧令月身后。
李妈妈已经是被萧令月说得楞住了的,听郡主的这话,似乎那药真的没什么不同,可即是这般,为何还要让颜夕姑娘嘱咐她做呢?
见状,萧令月也不与她多说什么,径直朝着三奶奶院子走去,李妈妈也算个明白人,虽是给萧清溪的饭菜下了东西,但也不像旁人一般,心虚的给准备些好东西,露出马脚来,而是备着很是普通的饭菜,才不会让萧清溪有什么疑惑。
李妈妈瞧着她二人背影,又瞧了手中的这银子,总觉得是想封口的意思,可偏偏颜夕与郡主看起来都没有那个意思,她可是真的难住了,不过转念想想,或许郡主是个喜欢说反话的人,越是这般说无所谓,越是在警告她不要乱说话,不过不管郡主到底是何意,她还是管好嘴巴的好,不要等乱说了什么,平白惹来祸事。
想着,便也不在多心,掂量了下手中的银子,那沉甸甸的感觉,令她很是愉悦,将银子递到嘴边轻轻咬了下,见着那淡淡的牙印,笑得更是欢快,左右瞧了眼,见无人便有些做贼的模样,将银子仔细的放进怀中,随后搓了搓手,很是满足的进了厨房。
萧令月与颜夕过去的时候,萧清溪已经在吃饭了,吃饭的动作看起来虽是夸张,但细细看,却是发现有端倪的,萧令月漫步走上前去,身后的颜夕立马将守着萧清溪吃饭的人给唤退下了。
“我竟不知二姐姐装疯卖傻的本事如此厉害,就连皇上都被你给骗住了!”萧令月巧笑道,目光却并未放在萧清溪身上,而是把玩着腰间的吊坠。
她的话刚一说完,便见着萧清溪身子抖了下,随后便抬头来,笑得很是痴傻,嘴角还沾有米粒,当真像那孩子一般全然,“哈……姐姐我要吃糖葫芦,姐姐我要吃糖葫芦……”说着,两手还不忘手舞足蹈着,铐着她双手的铁链也跟着响。
见她如此,萧令月忍不住的笑出了些许声音,勾起了唇角,看向萧清溪的眸光很是深沉,一步一步的走进她,萧清溪立马换了副惊恐的模样,不停的网后挪着,嘴里头不停的喊,“坏人,你个大坏人,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过来!啊……”
萧令月嘲讽的瞧了她一眼,装得倒是不错,只不过有时装得太过了,反而让人看出错处,抬手将额间一抹碎发撩到耳后,一双杏眼巧笑的看着萧清溪,道:“此时四下无人,你也不必再继续装着,我早就知晓你并未成了什么疯子,你也无需再演戏,应当好好珍惜余下清醒的日子!”
说罢,便朝着她方才吃的饭菜看去,扬了扬眉,意思不言而喻,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就不信萧清溪还能做得住。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瞧见她看那饭菜很是戏谑的神情,萧清溪心中咯噔了一下,她方才说应当好好珍惜余下清醒的一日,如此明了的话,任她萧清溪在如何笨,也是听得出来的,眉头紧蹙,道:“没错,我是在装疯,可即便你知道又能如何,你若说了去欺君之罪株连九族,你也是逃不掉的,下毒杀我,可是是有这个胆子,到时候查出来是你,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见她终于不装,萧令月浅笑道:“你我姐妹一场,我怎敢下毒害姐姐呢,只不过这装疯骗皇上始终不太好,我便想着若姐姐真疯了,此事岂不是不攻自破了!”
话音一落地,萧清溪便躁动起来,手脚的铁链被牵引得跟着响,她面色刷白了一圈,冲着萧令月吼道“萧令月你个贱人,竟敢给我下此等药,我要杀了你!”
颜夕一个箭步上前,将她给拦了下来,萧清溪经过这几日的折腾,哪里还有力气与颜夕抗衡,被压制得死死的,一丝力气也用不上,可即便如此,那双眼睛依旧怨毒的锁着萧令月,嘴里的咒骂也是未停半分。萧令月走到她跟前,蹲下与她对视,面上浅笑着,但一旁的颜夕却觉着周围的气息很是压抑,在看郡主,总觉得她笑面的背后,背负着太多她看不清的东西,双眉一皱,红唇泯成一条线,极为担忧的看着她。
“你恨毒了我,但,你又可知,我亦何尝不是?你觉得是因为我你今日常会沦为这般的么?不,你错了,若不是你作茧自缚,自作自受,又岂会弄巧成拙有今日这番报应!”萧令月说得很是平淡,波澜不惊的话里边,让萧清溪有些似懂非懂的瞧着她,嘴巴也乖乖给闭上了。
见她消停下来,萧令月忽的冷哼一声,转即如疯癫一般笑起来,片刻,才停下来,眼神一厉,玉手一抬,协助了萧清溪的下巴,逼迫她与她对视,冰冷的道:“我曾向天指誓,我萧令月定洗尽铅华,涅槃而来,让从前你欠我的都一一还来,将我过往的怨痛十倍百倍千倍的还给你,可如今才这么点回报你就受不了了么,你可是我又是如何过来的!”
说罢,一阵记忆又去洪水猛兽般顷刻席卷了她,一阵阵痛意,压得她喘不过起来,红了一双眼瞧向萧清溪,疯了一般的挥手抽打着她,看着一道道火红的印子赫然显现在萧清溪的脸上,她的心里就异常的痛快。
颜夕见状,立即拦住了她,心疼急切的道:“郡主这等事还是让奴婢来做好了,对这种人动手,不仅脏了郡主的手,还平白将手打得生疼,换了如宁姑娘来,怕也是不会任由郡主如此的!”颜夕自知不一定能劝得住萧令月,便搬了如宁出来,希望郡主能受到些影响,先停下手来,不然,在这般打下去,也不过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罢了,郡主那手定是要肿起来的。
但她哪里知晓不提如宁还好,一提便又让萧令月忆起了如远的起,忆起了如宁如今还在养伤,而这一切的一切,都与眼前这个人脱不了干系,想着,手下的力道却是越发大了起来。颜夕见状便知是说错了话了,她怎的就忘了如宁姐姐眼下还在床上躺着,还有她从未见过,听如宁姐姐提起过,从前照顾郡主的如远姐姐的死,全都与二小姐有关的事了,很是懊恼的自责着,恨不得替郡主受了那心中的剧痛。
不过却不再拦她,娘亲曾经说过,心里面藏有东西,最好是发泄出来,不然憋久了,对身子也是不好的,如今郡主能发泄出来也是不错的,只是心疼她的手,怕是要修养好几日才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