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有何不公?
可先生却一摆手就打断了他要说的话,“你不用说话,你是个好学生,我这个做先生的,很为你骄傲。”
相比其他的那些人来说,姚奕衡实在是太优秀了,就算是庇护着又能怎么样?喜欢就是喜欢,至少他坦坦荡荡,不用背地里来。
先生想的是坦坦荡荡,却有人觉得不愿意了,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韩城,“先生,你这样有些不公了吧?!”
他本来就觉得姚奕衡在先生的面前备受重视,本就觉得不甘心。现在先生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了庇护,他怎么能忍?太偏谈了些!
先生早就看出刚刚是他挑事,现在又看着韩城出头,已经是觉得对这个人十分不喜了。平日里就好高骛远,从不肯脚踏实地,到这个时候竟然还说他不公?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里不公了,“哦?有何不公,你倒是说说看。”
韩城这个时候自然是有理有据的,他背景雄厚,课业上自认也不输旁人几分,虽说算不上是拔尖,但好歹也是中上游。平日逢年过节家中定会给先生和书院送礼,虽说先生不收,可情意也在。
他姚奕衡做什么了?
凭什么被优待?
韩城瞪着姚奕衡,“姚奕衡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学生,先生又说了为人要公正公平,为何要偏袒?”
先生却摇摇头,显然是对韩城的说法并不认同,“公正公平是自然,只是喜恶乃是人之常情,有更亲近的也是自然。只是庇护,并未偏袒,若是奕衡有错,我也自会责罚。”
他是喜欢姚奕衡,却也没有喜欢到失去底线。不过,他也相信姚奕衡不会给他添麻烦。
韩城的眼睛都红了。说是这么说的,可谁知道既然都已经说了会偏袒了,到时候会不会真的在错误的事情上也庇护姚奕衡?
韩城梗着脖子不愿意,“学生不服。”
先生看着韩城现在是一百个不顺眼,听见他这么说了,知道有不少人的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干脆就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开了口,“既然你不服,我便说给你听听。众人中,谁的课业一天不落?谁在无请假时从未缺席?又有哪人日日对答如流,鲜少出错?”
这事儿倒是有目共睹的,不过就算是这样,韩城也还是一样的不甘心,不过就是课业上好些,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韩城依旧是那副不服的样子,看着先生也没了平时的畏惧,满脑子都是以后姚奕衡得到了先生的庇护之后是什么样子。现在就已经目中无人不可一世了,以后还了得?
韩城道,“课业之上,人各有天赋,以此定论,学生认为不公。”
实际上真的是冤枉,姚奕衡并没做什么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事情,只是平日里不太喜欢与他们交际来往罢了。
先生却是看着韩城越来越不顺眼了,毕竟是自己看好的学生,却被人这么百般挑刺,他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所幸姚奕衡并不是只有这一件事情拿得出手,“好,我们不算课业。日日归时打扫学堂是何人?次次主动除雪是何人?你可曾做过?”
这话说的也是真的,但是韩城就是有种不愿意接受的感觉,“这,先生不能被这等小事收买!”
先生看着韩城的时候已经越发的不耐烦了,“你们连这等小事都不肯做,还说我被收买?”
虽然说这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但是小事聚在一起,就变成了大事了。
先生还能耐得住脾气好好和韩城说话,袭珍珠却已经听不下去了,这人也不知道还要点儿脸不要,不甘心就坦坦白白说出来,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
袭珍珠嗤笑了一声,瞥了他一眼,“韩城公子,嫉妒就是嫉妒,何苦找那么多的理由。你无非就是看奕衡被先生重视,你却不被先生放在眼中。”
被戳中了自己的心思,韩城看着顿时就有些面色不好看了,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反驳,只能下意识地驳回了一句,“你别胡说八道,一个女人,来搅合什么?”
嚯,这人不仅眼比天高,居然还性别歧视?袭珍珠在心里撸袖子,她今天不骂韩城就跟他姓!
在心里是一片东北大汉的作风,不过面上却还是柔柔弱弱却十分坚定,看着就是一副护短的样子,“我是个女人,可也不能看着韩城公子对我相公无端污蔑。自从此事一起,韩公子的矛头便指向了我相公,请问韩公子有何证据?没有证据,却硬要说别人做了伤天害理之事,这不是嫉妒又是什么?”
韩城哪儿能承认?大笑了两声,韩城反问,“哈?我嫉妒?我有什么好嫉妒的?”
袭珍珠也不非要他承认,就只是挑挑眉梢反问了一句,“韩公子既然不承认,又为何不服先生对我相公的庇护?我相公并未做过分之事,先生又没给韩公子为难,有何不公?”
这话别人心里也合计,毕竟虽然说了庇护,却没有做什么实际上的举动。而且刚刚的事情上先生都没有做什么,韩城这么激动干什么?
袭珍珠压根就没给韩城说话的机会,一句跟着一句的,“虽说小女子不曾读书明理,可也知道为人应当坦坦荡荡。以为自己的嫉妒之心便做出这样的事情,韩公子不觉得脸上无光么?”
韩城本来心里就觉得有点儿虚,现在听着袭珍珠一句又一句问的,压根就没有什么能辩护的,他顿时就火大了,“你还说没完了是吧?”
韩城火了,袭珍珠也火了,“不然我要看着韩公子数次污蔑为难我相公吗!”
这个人不要脸还有理了是不是!
小六赶紧安抚,“老大冷静,冷静冷静。”
“珍珠。”拦着袭珍珠的不是别人,而是姚奕衡,姚奕衡扯了扯她,目光温和地对着她开口,“别恼了自己。”
袭珍珠对着姚奕衡就没有那种气愤的样子了,像是被姚奕衡的一句话就按捺下了所有的火气一样。不见恼怒,反而像是受尽了委屈,好像被骂的是自己一样,“我就是看不惯他说你!”
姚奕衡拍了拍袭珍珠,稍微安抚了一下。等转头对着韩城的时候,目光和口气就变得凌厉了很多,“韩公子,你若有何对我不满,还请直言,莫要殃及我的家人。你我都是先生门生,能得先生厚爱自是我的荣幸,却也不觉因此有了什么特权。如是韩公子不满,请拿出证据来说话。”
这么大的罪名韩城可担不起,他也压根就没有那个意思,所以这会儿就瞪大了眼睛看着姚奕衡,“我什么时候殃及你家人了?!”
“没有么?”姚奕衡看着韩城,将袭珍珠护在了身后,显而易见的警惕,“今早花草的事情本是珍珠的事情,韩公子不问缘由便认为是内子不对,还不是殃及么?韩公子,珍珠是我的妻子,即便有什么不对,也轮不到韩公子来指责。”
今天早上的事情大家都看着,虽然都觉得可能是袭珍珠的问题,但是也没有人像是韩城那么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李贤看着韩城的那副样子就觉得不顺眼,见韩城还有要辩解的意思,他就也搭了一句言,“韩城,你别以为你那点儿心思没人知道。不就是觉得奕衡比你强,比你受先生的重视么?有本事我们纸上见文章,耍耍嘴皮子算什么能耐?”
本来就心虚,被袭珍珠说出来就已经够难受的了,现在又被李贤给挑明了,“你别胡说!”
李贤这个时候也有点儿看不起韩城了,“我不胡说,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为难人家夫妻两个?”
今天算是别想占便宜了,韩城也知道再待下去就只是自取其辱而已。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韩城干脆就一甩袖子,直接就走了,“我,我懒得跟你们说!”
说什么懒得说,根本就是说不赢,袭珍珠看不起这样的人,所以也没有掩饰,就在后面轻哼了一声,“怂货。”
这要是换个人说,可能会被人诟病。但是这是个女子说出来的,而且还是刚刚被为难了的女子,谁也不能说什么,而且也有不少人心里都是这么觉得的。
姚奕衡却没有对韩城做什么,而是转头来看着先生,对着先生俯身行礼,“多谢先生。”
先生本来是不用做什么的,可却为了他们说了这句话。姚奕衡对先生是从心里出来的感谢,这个时候袭珍珠也反应过来了,规规矩矩地跟着姚奕衡对着先生行了个礼,“谢谢先生。”
先生看着这两个人就比看着韩城顺眼多了,这要是整个书院里面都是和韩城一样的混小子,他怕是要气死,“你们不用和我这么客气,也是奕衡优秀,我才有底气说出这种话的。”
就算是旁边还有人觉得不甘心,也没有办法说什么了。毕竟他们真的和姚奕衡比不了,说出去也没有什么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