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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吸力

关居钰打开竹筒书,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内功心法的口诀文字,问道:“师父,这上面的武功句子奥秘得很啊。”

梅伤泉微笑道:“这就是……他们要的《疲重元归法》,一门吸人内力的武功,与别人身体接触,发功运起,便能将对方功力源源不断吸过来,转入自身体内,化为己用,算得上是有些邪……邪门的功夫,一定要谨慎练习,学会将引来的内力聚于丹田,否则修炼容易走火入魔,师父不在身边,没人救得了你了,咳咳……”关居钰道:“别乱说,师父,你不会有事的。”

梅伤泉笑道:“你心地善良,就是有些顽皮,喜欢去招惹人家姑娘。为师看你从小不知被人家姑娘打骂过不少次,可……可一直没有真的做过坏事,这倒是很好的。”

关居钰正色道:“你放心好了,以后我一定改掉这个坏习惯。”梅伤泉道:“好,好,这门‘疲重元归法’,乃是出自数百年前的一位前辈之手,他原本是个庄稼汉……”正想跟他叙说这门神功的来历,但听外面传来一阵震慑立威的呼吼,是黄旌耀在咆哮。

梅伤泉道:“他又回来了……待会我引开他的注意,你趁机逃走,到山脚下遇到胡忘潭不要和他硬碰硬,打过几招,跑掉即可。”关居钰道:“我怎能弃你于不顾……”梅伤泉喝道:“别废话,师父要死了,听话!”行出洞去,四肢弯曲,姿态如灵猴,几个起落,不见了人影。再这么猛力运功,不用多久,梅老前辈真的会耗尽真力而死。

关居钰心下琢磨:“我该怎么办?是听师父的话,还是和师父一起死?”走出洞外,听到远处黄旌耀的声音冷笑道:“老猴子原来在这里,瞧你躲到哪里去。”梅伤泉道:“嘿嘿,秘籍在我身上,有本事来拿啊,追到我才会给你。”风声呼呼,显然他们两个正在用轻功赛跑。

关居钰叹道:“还是听师父的,先逃走吧,他真力已经快没了,如果真和他一起死在这猴子山上,师父就白死了,他一番苦意,也白费了。大不了将来练成这个吸人内力的武功,把他们的功力全吸光,成为废人,给师父报仇。”趁师父、黄旌耀拐向远处,立即从山道下去,果然发现胡忘潭正守在山脚下。

胡忘潭看到他,喝道:“喂,站住!”关居钰笑道:“干什么?”胡忘潭道:“你还敢笑嘻嘻的,不怕老子一掌毙了你?以为你们师徒能活着离开这座山吗?”关居钰道:“我们差不多大,还对我自称老子?真不害臊。”胡忘潭冷冷地道:“不做老子,便做你祖宗,受死吧,小道士!”左手一圈,右掌劈去,一道气流猛击过去。

关居钰惊道:“无形之气!果然厉害。”侧身一躲,后面一棵柳树的几根柳枝同时落地,仿佛被一把无形刀刃猛切下来一般。

胡忘潭又挥了两掌,嗤嗤声响,气流隔空激发出去,关居钰来不及躲,胸口中招,当场皮肉出血如泉涌。他咬牙忍着疼痛,箭步上前,一掌向胡忘潭耳光打去。

胡忘潭嘿嘿冷笑,不再用“引风袭神功”攻击他,以武术跟他硬拆。关居钰与其相斗二十多招,突然右臂被他一擒,忙发力转身,挣脱他束缚,却被胡忘潭运起内力,一招弓步冲拳极快地猛击了自己腹部,向后飞出,摔倒在地,口喷鲜血。

胡忘潭哈哈大笑,得意之极,忽然间眼前红影一闪,有只红毛大猴子爬到自己身上,在脸上、胸前、后背、颈中,又抓缠又挠掏。关居钰失声叫道:“阿鬼兄弟!下来,危险。”

红毛阿鬼见关居钰被欺负,还吐了血,灵性又起,对胡忘潭发疯似的乱抓乱挠。胡忘潭脸上被它抓了两道痕,狂怒之下,不管它怎么在自己身上爬,随手打出一掌,正巧将它打飞了出去。可红毛阿鬼还是不管生死地扑过去,继续纠缠。

关居钰看出它这是要自己赶快逃走,不忍拂它意,发足便奔。奔到远处,又听到一阵“吱吱”、“唧唧”不停歇的猴子惨叫,回头一看,红毛阿鬼已经被连刺连劈了十几下。它经受不住“引风袭神功”的巨大威力,顷刻间已经死亡。

胡忘潭当年住在悟龙谷里时,老鹰一窝也曾吃过杀过,今天杀一只猴子,照样不当一回事。

关居钰奔跑时满面眼泪纵横,心想:“将来我如果练成绝世武功,不给师父、阿鬼兄弟报仇的话,我关居钰誓不为人!”他跑着跑着,离开了猴子山方圆五里之外。天空下起大雨,不管大雨淋着自己身体,仍不要命地狂奔,似乎自己悲伤过度,身体不听使唤,再也停不下来。

关居钰这么个跑法,时间一长,终究还是会累的,于是他边跑边歇,不知跑了多远,这时来到一处幽密树林里。夏天下雨之后,空气又湿又暖,一想到师父和红毛阿鬼死了,一闻空气,脑子一重,趴倒在地,昏晕过去。

……

一觉醒来,眼前是张女孩子的俏脸,定了定神,认得这是谁后,差点又晕将过去,原来是曲叶琦在自己的身边,心下又惊又喜。

曲叶琦微笑道:“你醒啦。”关居钰一颗心砰砰的跳,支支吾吾地道:“你……是你……”左边段煦龙的声音道:“喂,你怎么了,为什么会晕倒在树林里?”关居钰坐起身来,此刻身处在某地一座躲雨亭子里,外面还下着雨,雨声嗒嗒,天气阴暗,周边没有其它人,只有自己和段、曲三个。

关居钰奇道:“我晕了多久?”段煦龙道:“谁知道你?我和她在钱塘到处走走玩玩,来到这附近地方。哪知这古怪老天,前天刚下过一次大雨,今天下午又下了一次,所以才不得已找地方躲雨,途中在一片树林里发现你瘫倒在地上,跟死了一样,胸口还有两处刀伤,就把你拖到这亭子里,输送内力给你疗了个伤。”

关居钰笑了笑,心想:“师父和阿鬼兄弟的死对我打击实在不小,又或者我跑得太远,体力过虚,竟整整昏迷一天多,接近两天了。”曲叶琦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有人在追杀你吗?”

关居钰惨然道:“追杀……追杀,哼哼,这个世上,我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如果真的来杀死我,我倒还求之不得呢!只是又不想辜负师父心意,凭着一股信念,才愿意继续活下来。”他以前一直是个很乐观的年轻人,可前天短短一日之内,世上最亲的人和猴子同时逝世,心里的难过,自然很让人同情。

曲叶琦道:“什么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你不是有师父的吗?哎,你的猴子呢,那只猴子很听你话啊,今天遇到你,我还打算找你借猴子玩呢。”说完微笑起来。

关居钰静静看着她这一微笑,很快又回过神来,摇头苦笑道:“你玩不到了,它死了,我师父也死了。”段、曲一怔。段煦龙道:“上次你还跟我们说,你有个厉害师父猿林道人,我还被你那只猴子搞得死去活来的,这才一两天,怎么突然死了?你是在讲笑吧。”关居钰怒道:“谁跟你讲笑?”

曲叶琦慰道:“慢慢说,别动气,反正这雨一时不会停,你跟我们说说出了什么事吧,你师父和猴子怎么会死的?”关居钰听她说话温柔,心神荡漾,脸色复杂,隔了一小会,才悻悻地道:“我师父和阿鬼兄弟,是被黄旌耀和胡忘潭这两个狗贼害死的,这两人名字我记住了……永远不会忘记他们……”自言自语,将事情经过一字一句,说故事似的地全告诉了他们。

段煦龙沉思道:“原来武林中还有这些高手,能够模仿世上动物的姿态攻击人……还有能够牵引风力转化为气流猛击的……你胸口两处刀伤竟是被无形之气所致。哈哈,如此高手,有机会我也想会上一会。”关居钰冷冷地道:“不用了,你还是顾好自己再说吧。”段煦龙一奇,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关居钰道:“你是不是杀死了联贤教里的一个坛主?”段、曲一齐道:“你怎么知道?”

段煦龙在瓯市雨巷杀死黄乱夺的事件,极为隐密,此刻这个关居钰忽尔一口说出,难怪他俩吓了一跳。

段煦龙道:“有人告诉你的,对吧,那是谁啊?”关居钰简单一笑,道:“当然是有人说给我听的,不然我哪知道你们的事?整个联贤教都知道了,有个叫李轮诈的人……”段煦龙插口道:“这人我知道,他是联贤教的月食右使者。”关居钰点点头,道:“前天在一家饭店里,碰巧遇到这人和一群教徒在谈话,他已经派了风水土三坛的坛主准备来钱塘灭杀你,就在最近几天会到,因此我劝你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吧,还有保护好曲姑娘。”

曲叶琦脸色焦急,忧道:“煦龙……那姓李的月食使喊了三个坛主来对付你啊。”

段煦龙回想上回的黄乱夺,对付他尚且危险吃力,这次竟又要来了三个坛主高手,凶险不可言喻,但以他的刚强性子,畏缩自然不可能,他苦笑几声,道:“来便来吧,避不了,只好一战,不然怎么办?再逃到更远也是没用,还是会被他们追击。”

说到这里,雨突然下小,跟着停了。段煦龙道:“好了,雨停了,多谢你的传信,让我有个准备,以后再会,叶琦,走吧。”曲叶琦道:“再见啦。”和煦龙一起离去了。关居钰脚步一挪,心里舍不得曲叶琦再次离开,又没有办法,总不能硬留她或者死皮赖脸地跟着,长叹一口气,轻轻地道:“再会。”

关居钰失落地信步而行,来到一处河岸边,自伤自怜地道:“我是可怜人,我是苦命人……我所敬重的师父死了;和我相依为命的阿鬼兄弟也死了;我爱上的女人,身心早已另有所属……我什么都没有……”在地上捡了几颗石子,扔向河面,打了几个水漂。

无意间伸手在怀里抚摸,掏出了那部记载《疲重元归法》的竹筒书,心想:“师父和阿鬼兄弟死得那么惨,我不该自伤自怜,须得重新振作起来,学习武功,给他们报仇才是正事!不要再去想什么女人,曲叶琦的了。”可要他不去想曲叶琦,真比什么都难,何况今天再次相遇,哪里还能忘记她的俏脸,身形和说话声音?

关居钰叹道:“我红尘断念不了,和修道是无缘的了。”解下了自己穿的道袍和头上的道髻,一头长发飘落下来。他将道袍、道髻全扔入了河里,师父已经不在,无法继续修道,找了家理发店剪去长发,于商场买了套衣服,整体变得焕然一新。外貌虽变,但永不会忘记当年的初心。

他没有忘却师父的嘱托,最近一直在城里一些地方,隐秘修炼“疲重元归法”,这门吸人内力的奇功,修炼难度较大,花了十天左右,只练会三四成。奇怪的是,练完后并不觉得有内力在丹田处涌动,反而觉得空荡荡的,仿佛多年来苦练的内力尽数无影无踪。关居钰大急,失声道:“怎么会这样?难道我走火入魔,练错了?”

他这时是在一处体育锻炼场所,一棵芭蕉树后盘膝而坐练功的,站起身来,想提气跳一跳,果然内功已全然消失,跳得不高,和常人无异。去拉单杠做做引体向上,却刚一抓杠,四肢酸软,摔倒在地,看来他练功,真的将自己原有的内力也练没了。

忽听身后有个男子正在嘲笑:“这小肌骨子,还想做引体向上,一个都做不了便摔下来了,哈哈哈。”关居钰回头一看,见这人臂围、胸围等很厉害,想是一位健美运动员,身旁另有两个身材差不多的男子,宽肩粗臂,笑嘻嘻、轻蔑地看着自己。

关居钰道:“我只不过身体有些奇怪,没什么力气了而已。”那男子笑道:“我懂的,哥们,估计你是最近几晚那一行事做多,身子变得虚了,哈哈,少做点,哥们,不然有天老婆都会跑啊。”另一人道:“既然老婆会跑了,不如送给我吧,我还没女朋友呢,不在乎玩剩下的。”三人一起哈哈讥笑。

关居钰现在一听别人说起女人,立马会想起曲叶琦的脸蛋和身影,听这人口出污言,不知为何,潜意识里一种气愤涌了起来,怒道:“闭嘴,你乱说什么东西?”那三个男子眉头一扬,走将过来,念叨道:“怎么着?说你还不能说了?”伸掌一扇,想打他个耳光,获得一下欺负人的快感。

关居钰没有内力,脑子里的武术技巧还在,对于这种粗鲁之人,只想抓住他的手,用一招擒拿术将其锁住也就罢了。谁知刚碰到他的手,竟像被磁铁吸住铁块一样,互相甩脱不掉,紧接着那男子全身抽搐,表情古怪。

关居钰一愕,只觉一股股力气从手的接触处传递至自身,化为己用,渐渐四肢有劲起来。剩下两个男子过来相助,结果一碰关居钰身体,遇到了相同的情况,嘴动不了,身体肌肉的力量不断地流失,如同矿泉水瓶被一根针锥刺破一孔,水从那孔里流淌出去一般。三人偏偏又全身麻痹,反抗不了,只能任由关居钰吸去肌肉力量。

过得一杯茶功夫,三名男子全部瘫倒,软垂垂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痉挛抽搐不停。

关居钰活动一下四肢,全身骨骼嘎吱嘎吱响,肌肉也充满力量,抓上单杠,一口气做了八十多个引体向上。臂力发泄完,跟着又是俯卧撑又是仰卧起坐的,蹦来蹦去,花了好一番功夫,力气使完,身体膨胀感这才消失了。

而那三个健美男子,倒在地上,太过疲劳,尽皆睡去,肌肉萎缩,锻炼多年的身体成果,毁于一旦。

关居钰思索一阵,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要学会这种吸人功力的武功,首先要先将原有内力散于全身经脉,和别人一相触,才有机会立即去吸,为己所用。这么一来,我本来的内力不是没有,只另有安排而已,内力刚散还未适应,四肢才会酸软无力,这就叫有得必有失啊,哈哈。”低头一看地上瘫倒不动的三名男子,叹道:“是你们太粗鲁,先要找事,欺负我的,我可没惹你们,这事儿不能怪我。”

他才练了《疲重元归法》三四成,还不能做到有发有收,所以他吸了这三个健美男子的力量,是下意识,不是故意的。

又过了五天,已将竹筒书上记载的内容练了一半多一点,后面的文字内容太深奥,许多地方不懂,只可惜师父又死了,不明白的地方没人解释给自己听,稍微出一点差错,走火入魔那可糟糕。于是练完五六成,便暂时不练,疲重元归法的主道门径却已窥得不少。

这天深夜,独自在街上晃荡,来到一所小学学校,微笑道:“这地方是给人家孩子做教学的,让孩子们从小学学东西,很好啊。便像我一样,从小拜猿林道人做师父,如今我二十二岁,学到的东西够我用一辈子,至于打不过武功高手,那却是不能勉强的。”

刚准备离开这所小学门口,突然不远处的天空上有人放烟花,那一阵阵烟花声有一定规律,连起来像是一句话,什么话自然让人听不出来。

没过不久,学校广场内有个黑影,从西南角一个起落飞身,绕了校内国旗杆一圈,跃出东北墙外数米,速度快得跟猫一样,无声无息。

关居钰吓了一跳:“这人是谁?轻功这么厉害。”

好奇心起,想跟过去看看,那人虽轻功奇高,但自己好歹是猿林道人的徒弟,猴子姿态属于灵巧型,关于此功的轻功身法,也是有着独到的一方面。

关居钰现已学会将散于经脉的内力归聚丹田,可以使用内功、轻功了。于是展开轻功,离那黑影始终很远,一直未被发现,追随几里路,又看到另一个黑影从东南方飘然而来,跟着西北方也有人聚至,总共是三个人。这三人如鬼如魅,光是这手轻功便已少有。

关居钰看这里乃是一处工厂废墟,不知这三个神秘人聚在这里,想干什么。贴在一处墙壁后,不敢作出动静,以致被他们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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