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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象王至

曲叶琦笑道:“根据那些人口中的特征描述,这位大叔应该就是邓先生了吧。他现在睡得好香,要不要叫醒他呢?”蓝媚琪啐道:“叫醒!不然我们在旁边看他这副睡相吗?”关居钰运起内力,大声道:“邓大叔,醒来!”叫过之后,铁床上的男子却并没有醒,咂了咂嘴,身子转向内壁,又继续打着呼噜睡觉。

关居钰心想:“睡得这么死。”喝道:“邓大叔,九州象王来啦,还不起床!”

这句话倒有效力,那男子立即双眼一睁,从铁床上跃了下来,两肩拱起,手掌平于额上四处观看,这姿势说像老鼠,倒不如说更像猴子,连声问道:“哪儿呢?哪儿呢?九州象王来了吗?”

关居钰嘻嘻笑道:“没有没有,九州象王没来,他的五个徒弟刚才却来了,不过还好,被我们打发走了。”

邓太延睡意渐去,深呼吸一口,说道:“哦,哦……嗯,小伙子能打赢九州象王的五个徒弟,功夫可以啊。”蓝媚琪道:“哎,大叔说错了,还有我帮他的,不然光靠他一人,还没那个能耐,打败那五个家伙。”关居钰勉强一笑,说道:“是,是,多谢蓝阁主你帮忙。”

邓太延静静站立当地,过了片刻,瞥眼见到曲叶琦和蓝媚琪,眉宇间流露出一种奇异神色,转而看向关居钰,又打量他一阵,忽地左右掌一齐探出,分别扣住他两个手腕,将自身内力顺着两臂输送过去。

关居钰没想到他会遽然动手对付自己,吃了一惊,忙运功相抗,四臂相交,各自比起内力,抬头见邓大叔的表情似笑非笑,眼神一阵狡狯之色,警戒心顿起:“当初在钱塘饭店,此人只是出手戏耍联贤教徒而已,不能就此保证他是友非敌,兴许不是好人,须得谨慎应对。”

蓝、曲看邓、关突然动手,互拼起内力,慌张起来。蓝媚琪叫道:“喂,喂,你干什么?”

关居钰感受到邓太延的内力极为深厚,实可称得上是一个武林高手,若是敌人,绝对是个很大威胁,紧急之下,觉得保命要紧,“疲重元归法”发动了起来,将他输送过来的内力如流水一般,尽数储存向丹田气海。邓太延双眼一瞪,微微一笑,漫不关心地一推,将关居钰推开了,“疲重元归法”登时中断。

关居钰暗暗纳罕:“他轻而易举推开了我的吸功黏力,当真厉害。”

邓太延笑道:“哈哈,怪不得小崽子你这么年轻,却有那么高的内力,原来你会这种法术,把人家的东西抢来,化为己用,那不是赖皮强盗吗?”语气笑嘻嘻的,但能听出他态度很友好,没有恶意。

关居钰叹道:“原来邓前辈你这是在试我功力来着,实在见笑了。我学这门功夫逼不得已,师父临终前叫我学,我不能违抗师命,大不了学了不用也就是了,哪知道后来踏足江湖,发现到处有杀机,为了保护自己,保护别人,只能用这‘疲重元归法’立身护命了。”回头看了看曲叶琦,见她微笑地向自己点了点头,不禁心里一荡。

邓太延摸了摸自己的八字须,问道:“疲重元归法?你师父是谁,是不是澹台无冢的七大弟子之一,猿林道人梅伤泉?”关居钰喜道:“是啊,邓前辈你认识我师父吗?”随即收起笑容,转念一想:“对了,那这邓前辈又是不是我太师父的七大弟子之一?”

邓太延道:“嘻嘻,不认识,只是听人家讲过他的名头而已,听说你师父为人不错,除了你师父和‘圣龟’徐权失,其他五个不是好东西,澹台无冢更不是个东西,他奶奶的,老子最近在江湖上,动不动听说这鳖孙不停为非作歹,只求扬名立万,结党营私,扩大势力,不管什么心狠手辣、忘恩负义一类婆婆妈妈的他人驳斥。”他一边肆无忌惮的谩骂,一边不停摸着自己的八字须,神情悠哉。

关居钰一喜:“你骂澹台无冢,又不认识我师父,那便不是澹台七徒之一了。”苦笑道:“原来如此,实不相瞒,邓前辈,比起澹台无冢,我更应该被骂才对,因为一开始,我还以为邓前辈你……呵呵。”

邓太延猜到了他的想法,哈哈大笑,说道:“哦,你看我的相貌猥琐,像个老鼠,又因为当初在钱塘饭店见我施展地堂功夫,将联贤教那帮傻瓜当玩物一样的戏耍,误会我也是澹台无冢的七个徒弟之一了,对吧。你这小崽子,喜欢胡思乱想,真是够皮的,不过还好,现在知道,下次不会弄错啦,我和澹台无冢这鳖孙是屁关系没有一个。”

关居钰脸红心想:“邓前辈表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他心中雪亮,早知道和我当初在钱塘饭店相会过,认识我的面孔。”低头道:“惭愧,惭愧。”

曲叶琦奇道:“原来你和这位邓先生已经认识了?还是在钱塘的时候?”关居钰微笑道:“是啊,那时差不多就是我和你、段煦龙刚认识之时。”想起那天和董献、孙善相遇的前后,自从遇到曲叶琦,心中即对她死心塌地、意乱情迷的心情,不禁惆怅。不过能和意中人一起闯荡江湖到此时此地,尽管始终甚守礼法不越礼,却总是非常快乐开心。

邓太延笑眯眯地看向了曲、蓝,说道:“差点忘了这边还有两个小美女,你们家住哪儿啊,怎么不回自己家,反而都到我家来?”蓝媚琪笑道:“干嘛要回家?在外面玩不好吗?”

邓太延摆了个苦脸,摇头道:“丫头,外面可不好玩啊,有那么多会武功的好人、坏人,稍不留神就会有生命危险,即便是我,也不敢在外面乱晃,情愿本本分分地在这山岭里伐木工作赚钱。但时间一长,还是变得无聊了,想出岭转转,哪知道前几天一不小心就在外面得罪了九州象王,你们也知道了,这家伙的五个徒弟刚才先找上了门,要来寻我算账,所以还是不要在外随便胡闹,早点回恤心宫,陪陪你家圣母吧。”他言下之意非常明显,是说蓝媚琪现在还修为尚浅,没有学到娥峰圣母前辈武功的精华,出来乱闯江湖,万一运气不好,遇见一个武林大高手出手加害,后果非常严重。

蓝媚琪讶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恤心宫的人?”邓太延微笑道:“你猜?那你们是怎么进这个地道的?”蓝媚琪哼道:“懂得九宫知识的,不一定就是我恤心宫九宫阁啊,世上还有好多知识渊博的人呢,那他们都是恤心宫的了?”邓太延道:“嘻嘻,他们知识渊不渊博我不管,我只知道,丫头你本身的武功气息,绝对是出自恤心宫的内功心法,我听出、看出来了,这是狡辩不了的事实。”

蓝媚琪心中一凛:“随随便便就能听出、看出别人的武学家数,世上哪有这种奇人?八成是和我恤心宫凑巧认识,才会知道我的武功来路。”问道:“你了解恤心宫?”邓太延简单一笑,说道:“了解。”

蓝媚琪正要继续询问,邓太延却没再理她,转头对曲叶琦道:“那这位丫头又是怎么啦,我看你好像一点武功不会哎,所以才知道你不是恤心宫的人,怎么不怕危险,也出来闯动?”曲叶琦微笑道:“我家所属的省市离这儿太远,而且我暂时不想回家,因为放心不下以前认识过的朋友,除非知道他们平安无事了,我才会放心;还有,我男朋友不见了,我要重新找到他,和他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关居钰听她说了此话,脑子一晕,胸口像是被重重打了一拳,很不是滋味,满脸凄苦;蓝媚琪看到他的表情苦态,忍不住嘴角一笑;邓太延也苦笑几声,摇了摇头。

邓太延道:“你们说刚才九州象王的五个徒弟找上门,那他本人没有来,对吧?”蓝媚琪道:“没有……大叔啊,我看你知道的东西好像很多,这‘九州象王’到底是何方神圣,你肯定晓得吧?不如说给我们听听。”

邓太延微微一笑,问道:“澹台无冢这鳖孙的七大弟子,你们见过吗?”

蓝媚琪沉吟道:“我只见过一个叫‘圣龟’的徐权失徐老头,其他的倒没见过。”关居钰喃喃地道:“虎君黄旌耀、黑翅蝠蔡鏖、赤练迷妇岳珠莎、白鲤龙王裴思忤,圣龟徐老爷子,这些就是除了我师父之外,我和曲姑娘以往都会过的了。”说着向曲叶琦看去。

邓太延随他目光看去,对曲叶琦笑道:“这小伙子武功不错,倒不以为奇,只是看不出来,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小丫头,经历过的故事还真不少,更神奇的是竟还一直保住性命了。”顿了顿,说道:“那‘九州象王’,正是澹台无冢剩余的那名大弟子,名叫魏法潼,他是第一个拜入澹台无冢的武功弟子门下的,因此按入门先后来论,可以称得上是大师兄。魏法潼和后来接连收服的六名徒弟认识,一开始他们七人之间感情很好,最后还义结金兰,结拜之时,尽是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类的屁话,嘿嘿,结果呢,现在全成了一盘散沙,说不定还互相结仇了。”

曲叶琦寻思:“当初在之江荒山上,裴思忤、岳珠莎、蔡鏖,还有后面的黄旌耀和胡忘潭在那儿聚会,从他们的样子看来,不仅合得来,而且还像对澹台无冢有所图谋的。如今他们七人之中,说与之不和睦的,最多便是关居钰逝去的师父,还有性子随和的徐老爷子。九州象王为人怎么样还不清楚,既然是澹台无冢的大弟子,武功也一定非常强大。”

只听邓太延续道:“他们七个义结金兰后,再没隔阂,不管什么入门先后,师兄弟排位了,直接以年龄定上下,谁年纪大,叫他(她)大哥或大姐,谁年纪小,叫他(她)小弟或妹子。”对关居钰道:“你师父是他们七人之中年纪最大的,所以他成了大哥。”关居钰想起师父,眼眶一湿,默默点头。

邓太延道:“按年龄来排,老大是梅伤泉,老二是徐权失,老三蔡鏖,老四魏法潼,老五黄旌耀,老六岳珠莎,老七便是那裴思忤了。裴思忤虽是最小的一个徒弟,但非常聪明,学习一点就通,跟随澹台无冢专修于水性。澹台无冢因他年纪比自己小,在培养方面倒对他偏心了些,将他当成自己弟弟去看待。那家伙为人虽然好色,甚至有点青睐于岳珠莎,除了她之外,在武艺方面也没少教过裴思忤,因此这位裴小龙王,今年三十岁出头,武功却不亚于三哥蔡鏖。”

曲叶琦恍然:“怪不得荒山上时,蔡鏖和那姓裴的互相抬杠顶嘴时,有些容忍下气,原来是怕打不过他。”

蓝媚琪道:“先不管他们年龄多大,关系多好了。大叔,你觉得这七人之中,武功最强的是谁?”邓太延伸了伸舌头,说道:“嗨,我老邓也算不上是什么高手,哪敢妄加评论?不过认识澹台七徒的人,觉得七大弟子各有所长;若单以内力而论,九州象王魏法潼是七人中最强的。”关居钰三人沉吟不语。

关居钰突然一拍大腿,叫道:“哎哟不好,那五个人刚才虽被我们打发走了,但他们要是回去禀告象王师父,那他本人岂不是也要来找我们的晦气了?”曲叶琦点头道:“他们本来就是要来找邓先生算账的,刚才他五个徒弟又被你和蓝妹子打得身受重伤,九州象王知道这件事,估计要为徒弟们报仇。”蓝媚琪问邓太延道:“大叔,你能不能打得过九州象王啊?”

邓太延嘻嘻一笑,摇头道:“打不过。”

蓝媚琪啐道:“那你为什么还那么悠哉,在家里挖个地洞,躺在这铁床上睡觉?”邓太延笑道:“怕什么,凭他那笨象脑袋瓜子,能发现我家这个地道吗?咳咳,总之你们也算聪明,竟然发现了。”蓝媚琪欢然道:“是我发现的啊,那你这是在夸我聪明了?”关居钰摇了摇头,说道:“那不过是凑巧而已。”记起刚才与邓太延比试内力,感受到他的功力异常深厚,自己从小和师父学武,与其动手拆招,也能领受到师父那高强内力,适才一番试功过后,认为邓太延的功力,绝不逊于师父。就算九州象王是澹台七徒中最强之人,邓太延说打不过他,可能有谦虚之意,即便敌不过,拖延个几百回合应该完全没有问题的。

但也不好反驳,说道:“邓前辈,那加上我,和这位恤心宫的阁主一起联手,总能打得过那姓魏的象王了吧?”邓太延道:“不知道。”

蓝媚琪哼了一声,道:“大叔,既然你这么没信心,当初干嘛还要去得罪他?现在得罪了,估计他待会将找上门,还不赶紧逃走?”邓太延道:“为什么要逃走?打不过就打不过,留在这里不好吗?”蓝媚琪伸了伸舌头,道:“你难不成还要在这儿待一辈子么?这地道里又没什么吃的喝的,你又说打不过他,长时间困于此处,也不是个办法啊。”

便在此时,众人忽觉地面,以及上方不停震动,地道中不少灰尘和泥沙簌簌而下。关居钰惊道:“怎么,有敌人来了?”邓太延笑道:“正是九州象王临至。”

关居钰三人“啊”了一声,想不到澹台无冢的大弟子,此刻正突然出现在地道入口上方,邓太延的草棚家中。从这些震动来看,像是人走路时,脚步声的节奏,他们只觉得九州象王每走一步,地面就跟着震颤一下,这人如果不是一名体重超乎寻常的巨人的话,那一定是运使了雄厚之极的内力,重重踱步而引起,意在震慑,寻找邓太延与关、曲、蓝。

关居钰急道:“邓……邓前辈,这怎么办?那家伙武功这么厉害,实在难以应付啊。”他以往吸了许多高手的内力,说到功力雄浑,世上已少有人胜。魏法潼虽劲力惊人,每走一步,地面就能震颤一下,但说到内力之强,强不过关居钰。只是关居钰他从未对自己的能力有过估量,始终以为自己武艺平平,现下遇到这个情况,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变得手忙脚乱起来。

邓太延不答,一副漫不关心的样子,打了个哈欠,竟然又躺在铁床上睡去了,完全无视魏法潼在上面草棚家内践踏不停。三人不禁一怔,这个时候,他还淡定之极,有心情睡大觉。

曲叶琦不会武功,地道空间震颤不停,险些摔倒,关居钰立即上前马步一沉,扶住了她。曲叶琦微笑道:“没事,没事。”

关居钰与她纤软的肢体相触,心神一荡,目不转睛,凝视着她的脸,又闻到她身上的女子幽香,更加情难自己,扶着她的双臂紧了紧。曲叶琦脸微微一红,低下头去,轻声道:“别这样,放开我点。”关居钰不敢违逆,应了一声,松手后仍保护她不摔倒,同时热血上涌,主意已定,此番劫难,自己死了不打紧,一定要保护她的周全。

蓝媚琪叫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俩搂搂抱抱的干什么?”话音刚落,地道震颤感越来越强,犹似地震,忙扶住石壁维持平衡,心下暗骂。

邓太延撇了撇嘴,从床上跃了起来,骂道:“他妈的,老子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吵我睡觉,这头大笨象,拆我家也罢了,还弄得这么大动静,是铁定要和我过不去了!”气冲冲地往地道入口方向走去,想要回去上面。他人虽瘦小,但脚步凝重无比,地面震得那样猛烈,对他来说,如走平地一般。

关居钰大声道:“蓝小姐,我们跟邓前辈上去,会会那头九州象王。”又对曲叶琦柔声道:“曲姑娘,上面危险,你留在这里吧,这样安全一点。”曲叶琦摇头道:“不,我跟你们在一起。”蓝媚琪甚感烦躁,说道:“你什么都不会,又何必跟我们上去?”曲叶琦一怔,道:“我……”

关居钰皱眉道:“那头大象跺脚这么厉害,万一我们上去了,留她一个人在这下面,地道倒塌了那可怎么得了?还是带她一起上去才是明智的。”蓝媚琪哼了一声,道:“她说什么,你就听什么,随你便吧。”语气颇为气愤。关居钰将曲叶琦横抱于臂弯处,往地道来路走了上去。

途中曲叶琦一直留神着蓝媚琪的神色态度,又看了看关居钰,微笑起来,心想:“原来如此……这位蓝小姐……有点喜欢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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