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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夜邀

关居钰道:“那这村子里六年前的凶手,从哪儿学来的龙象辟邪剑?是你和段煦龙在琦……琦龙岛石壁上所说的‘乔兄’所为,教授他的么?”他明白了那岛名的由来后,心中又一阵凄苦,“琦龙岛”三字说得甚是勉强,且话音微带哽咽。曲叶琦道:“这件事谁能确定呢?应该是吧,只是不知这姓乔的到底是什么人了。”

众人既听故事又聊天,刻下已是夜晚,老村长为尽地主之谊,请他们吃了顿晚饭,接着打算让他们在自己家住宿一晚,明早再和乡亲们一起送他们离开。老村长家有三个房间,他今晚可以和孙子一起睡,还剩下两间,三男二女能以此分房而睡。

正要收拾时,但听屋外有人喊道:“老……老村长,村子出事啦!”

老村长听喊话人言语惊惶,忙持拐杖缓缓走出家门,问道:“彭汉子,咋地啦?”彭汉子呼呼喘气,惊魂未定,连声道:“蝠妖,蝠妖!村里来蝠妖了!”老村长一怔,问道:“什么蝠妖?”彭汉子道:“俺们家昨天洗的衣裳,今儿个放在家门外晾着。俺刚刚看衣服干了,要收,突然天上有个怪东西飞过,穿过好多家屋子,现在不知道躲在村子哪里嘞。”他说话间,关居钰五人已纷纷聚拢过来,认真听着。

老村长道:“你看见了那会飞的怪东西是什么样子了吗?”彭汉子坚定道:“看见啦,不光俺、媳妇儿,娃子瞧见,其它好多邻里乡亲也都望见了,那东西一身黑衣,瘦瘦的,像个蝙蝠,飞到俺们村里来了。他飞进来的时候,貌似还伴随着蝙蝠‘唧唧唧’的叫声,不是蝠妖是啥子哦?老村长,快快一起看看去吧。”老村长道:“好,去看看。”

关居钰道:“老村长,我也去。”蓝媚琪道:“嗯嗯,我也去。”曲叶琦道:“我也随你们去看看。”袁克忧对武服愁笑道:“师兄,村子来蝠妖喽,要不要也一起看看那到底是啥子妖怪哦?”他这话学着的是那彭汉子的乡下口音。彭汉子听后一愣,问道:“你学啥子?”武服愁微微摇头,道:“师弟,别闹了,一起瞧瞧去。”

当下众人一齐往外探去,其它乡亲听说村里来了妖怪,无不好奇或畏怕,一窝蜂地拉着自家人出来看看。老村长紧拉孙子的手,时时提防四周。众乡亲分头寻找。这时他们来到村外镇的一所初中学校,有人迎路碰头,问彭汉子道:“老彭,可再瞧见那东西了?”彭汉子道:“没有啊,你嘞?”那人道:“没啊。”这一说话,又有几个村民聚了过来。

便在此时,有个少年孩子一脸惧色,指着初中学校里面矗立的那杆国旗,大声道:“在学校呐,国旗上,国旗上!”众人一凛,往那学校里的国旗看去。只见那旗杆顶头上挂着一个黑衣人,两腿弯曲,背后衣袍角随夜风飘荡,距离尚远,看不清他的相貌,但他那身行头确像一只黑蝙蝠。

周围乡亲越聚越多,不少人指着那国旗上的黑衣怪人叫道:“蝠妖啊,蝠妖在这儿呢!”“大家快来,抓蝠妖啦。”“离它远点,防止被吸血。”

关居钰和曲叶琦互看了一眼,脸有疑惑之色,均觉得那蝠形黑衣人的身影有些眼熟,依稀曾从哪儿会过,二人欲知他是何人,不自禁又往校门走近几步,定睛一看,脱口叫道:“啊,是蔡鏖!”

那挂在校内国旗上的怪人,正是澹台无冢的七大弟子之一,黑翅蝠蔡鏖。想不到狭路相逢,距上次之江认识,半个月后,今晚居然又在这皖境漅湖、涂中之间一带的大山村里再度见到。

蔡鏖振衣一翔,跃向上空,黑影梭梭,连翻三个筋斗,紧接着向校门外方向俯冲下来。此人轻功在武林中数一数二,行动速度极快,未出四秒,已然飞出了学校,直扑而至。村民乡亲们见“蝠妖”如鬼魅般地疾速飞出校门,怎不吓得个个惊叫不停?他们害怕“蝠妖”行凶伤人,甚至吸血取命,霎时间内,一大片皆跑得没影了,老村长也携了孙子暂且离去。关居钰五人亦因蔡鏖来得甚快,惊诧得连连倒退。

村道路旁的夜灯照下,半空中那张骷髅头般的丑脸已隐约可见。蔡鏖定睛一看,发现了曲叶琦,心下大乐,笑道:“花姑娘!”一声尖笑,落地之后,不管他人在旁,确立目标,径往曲叶琦的纤腰搂来,想把她掳走。

曲叶琦那晚在之江钱塘小区家里,身体差点玷污于此人,若非关居钰及时相救,定然失身受难,脑中留下了阴影,此时见他忽尔出现在这里,又起歹意想要掳走自己,怎不吓得花容失色?颤声道:“你……你又来了!”猛地眼前视线一挡,原来关居钰心悬自己的安危,欲加保护,他两臂一张,将自己拦在了身后,大声道:“别怕,曲姑娘。有我在,这混蛋伤不了你。”

蔡鏖看到关居钰,表情立时从奸笑转为怒容,骂道:“臭小子。”迫近他们身边,出掌向关居钰拍去,喝道:“有种别使邪法。”

关居钰道:“疲重元归法吗?好啊,我不使便是。”见他手掌即将击到自己身上,决定不闪不避,硬身而受,“嘭”的一声闷响,关居钰低哼一声,受下了这一击,他内力雄厚,并无大碍,嘿嘿一笑,说道:“如何啊?师叔。”

蔡鏖只觉击到他身上时,如拍中铁块硬物,竟把自己的手掌震得剧痛,诧异万分,奇道:“才多久不见,怎么你内力变强了这许多?”关居钰笑道:“自然是吸人家内力得来的呗,但你究竟是我师叔,今晚我不会使疲重元归法对付你了,你不用担心。”蔡鏖心想:“这小子我记得他外功不行,光有一身吸力邪功,且不会运用,如今虽功力雄厚,只怕仍是个不会花钱的大财主。不妨从外功招数上打击你这小子一下。”当下哈哈一笑,说道:“那好啊,师侄,可敢再与师叔对上几招拳掌?”关居钰冷冷地道:“当然敢啊,有何不敢?”

蔡鏖道:“看招。”话音刚落,一团黑影立时袭来。

关居钰对蓝媚琪道:“蓝阁主,麻烦你保护一下曲姑娘。”

蔡鏖随着他的目光,斜眼瞟去,瞧见了蓝媚琪的容貌,心里又是“砰”的一跳,哈哈大笑,说道:“今晚当真吉运,两个小妞一并掳了去,做几天老婆,快活,快活!哈哈。”蓝媚琪一呆,随即心头气恼,问道:“这妖人是谁啊?”关居钰道:“他也是澹台无冢的徒弟,黑翅蝠蔡鏖,我的师叔,此人极为好色,你可要小心了。”

蓝媚琪哼了一声,向袁克忧呼喝道:“喂,保护好你弟妹,我要揍那丑老头一顿。”将曲叶琦猛地一推,推给了他,接着掏出九节鞭,纵身而上,向蔡鏖下盘抡去。

蔡鏖感受到一股劲风随鞭挥至,嘻嘻一笑,说道:“原来是个武功不弱的泼辣妹子,那我老蔡也挺喜欢的。来来来,小丫头,给我抱抱……”黑影一飘,欺到蓝媚琪身后。他身法极快,蓝媚琪一时没反应过来,忽觉腰被人紧紧抱了一下,随即松开,听蔡鏖在自己耳边怪笑几下,更觉恶心,左肘向后撞出。蔡鏖侧身一闪,伸手揪住了蓝媚琪的头发,凑鼻一闻,笑道:“不错,小丫头很香。”猛觉她的九节鞭又从中位拦腰扫来,“嘿”的一声,自她头顶跃过,站在了她的对立面,双手叉腰,哈哈大笑,意在嘲讽。

蓝媚琪咬牙切齿,摆好格斗姿势,说道:“你这妖人,只会飘来飘去,闪来闪去,不敢硬接姑奶奶一招吗?”蔡鏖笑道:“打架我不敢硬接,陪我睡觉的话,在床上,无论你怎么攻来,我都不会闪避,嘿嘿嘿。”蓝媚琪气得浑身发抖,怒吼一声,欲要上前拼命。

关居钰手一举,低声对她劝道:“我帮你出气。”朗声道:“蔡鏖,你不是要和我光明正大地对上几招拳掌外功吗?咱们来啊。”

蔡鏖嘻嘻笑道:“本来确想指点指点你的,但这里有两个美丽姑娘,又没兴趣和你玩了,我要跟她们玩。”关居钰笑道:“我哪里不好玩了?来来来,这便陪你玩玩,让你知道我的有趣之处。”瞥眼看到周围一户人家门旁,有口大水缸,身形一闪,来到那水缸旁,将它举了起来。这水缸里盛着的尽是满满浊水,可对关居钰的雄厚内力来说,自然不算什么重物。

关居钰左手提着水缸,以它作为武器,如盾牌般的举着,直向蔡鏖飞跃撞去,过程中缸内的水面只微微起伏,没有一滴水溢出,手法颇为奇妙。蔡鏖没有退避,右掌拍出,抵住来缸,霎时间,二人以水缸作为间隔,各自运劲向前力推。

蔡鏖的内力没有关居钰雄厚,自己也曾被他吸去了毕生苦练一半的功力,刚一拼劲,就被他推得不住摩擦地面而后退,苦笑道:“好师侄,我内力比不上你,这样可没意思。”手掌想要离缸,试图转局反攻,却忽遇怪事,他感觉自己右掌竟已牢牢吸在了缸壁上,无论如何也扯不下来,不由得一怔:“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关居钰习练了联贤教主的拳法和掌法后,半月以来的回想与实战,已经领悟到更多拳掌中的精妙技髓,这时心念一起,竟能突然用起一种“隔物吸物”的灵巧手法,其原理正是隔着那口水缸和里面的水,将蔡鏖的手掌牢牢吸住,使他的右掌扯离不得。

关居钰笑道:“怎么啦,不想再和我比内力,怎么还不撒手撤掌?是喜欢上了这口水缸吗?那要不要送给你?”左手一缩一推,蔡鏖也跟着一伸一缩。蔡鏖丑脸通红,又使劲拉扯,仍然脱离不掉他的控制,怒道:“你使的什么妖法?还不放手?”关居钰道:“好啊,你说放手,我便放手。”将气劲聚于丹田气海,腰部一转,左手离开缸口,换右掌印去,将水缸离手,往前一推。

蔡鏖拿捏不住,受力后连连倒退,差点跌倒,强行扎稳马步固定下盘,将水缸持过头顶,悻悻骂道:“臭小子……”

关居钰见他举缸过顶,神情傲然,四肢毫不发颤,显得膂力极为雄强,轻轻叹道:“你力气还是这么大。”蔡鏖哼哼一笑,说道:“即便如此,那晚仍是没把你扔下楼摔死啊。”话刚说完,大喝一声,手臂一挥,持起整个水缸向关居钰猛砸,黑夜中犹似一个大炸弹扔飞而去。

曲叶琦和蓝媚琪分别急道:“小心啊……”“被砸中可不得了!”

关居钰听曲叶琦关心自己,心下大喜,嘴角一笑,热血上涌,仿佛瞬间功力大增,右掌拍出,正贴住了飞来的缸壁,水缸凝空不动。他这一掌拍出的手法正是“束阳缚阴掌”里的招式。水缸受到关居钰的掌击后,缸面没裂坏,里面盛的水却全部倏然涌起,一条水龙登时从缸口喷出。只见关居钰放下水缸,两手一牵一引,呼的一下,向前推去,水龙依照他的掌力,转换了方向,向蔡鏖猛冲过去。可毕竟水乃有质之物,过程中洒落不少,即将击向蔡鏖身上时,水龙已成了水箭。

水箭去势极快,饶是蔡鏖轻功极高,也来不及躲闪,当场被水箭击中胸口,大叫一声,仰天便倒,摔在地上,吐出几口鲜血,受了重伤。

关居钰轻轻哼了一声,回头向蓝媚琪简单笑了一下,意思是:“成功为你出气了。”蓝媚琪笑靥如花,表情极为可爱,生怕意中人不知自己这一笑,是充满了感激与撒娇之意。

蔡鏖捂着胸口,颤颤巍巍地站起,咳嗽几声,随即为争面子,胸口挺正,装得跟没事人一样,说道:“好啊,师侄有出息了,才多久不见,却有了这一身好武功,定是得遇奇缘了吧?真叫人羡慕,你师父若泉下有知,该老怀为安了。”关居钰一皱眉头,心想:“有什么好羡慕的?我用的是联贤魔教的武学,倘若以自己师门下的功夫将你打败,那才更给我师父长脸了。今天事态紧急,为了保护曲姑娘和蓝丫头不被你侵犯,只好出手狠些。实在不行,我可以再用师父留给我的疲重元归法,来好好‘疼’你一番。”淡淡地应道:“还好。”

蔡鏖道:“既已成败军之将,我也没脸带这两个小美女去玩耍了。”关居钰道:“说说吧,你今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蔡鏖没有回答,看向武服愁和袁克忧,问道:“是你新交的朋友吗?他俩看起来阴气沉沉的,不像好人,为啥和他们一起?”

关居钰未答,袁克忧先冷笑道:“说我们不像好人倒也罢了,可你说我们阴气沉沉的,你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没血的吸血鬼?”蔡鏖一愣,道:“什么意思?”仔细一想,明白他这是在讥讽自己相貌丑陋,一张丑脸全无血色,哈哈大笑,说道:“这小伙子有趣得很,你俩内功和平常武人所习的略有不同,是哪一派门下?”武服愁道:“西海毒王门下。”

蔡鏖眼睛一瞪,嘴巴微张,说道:“袁丸麒?便是最近江湖上说十月中旬,建立西海术堂山门派的那位毒王?”袁克忧傲然道:“没错,算你有点见识,嘿嘿,你这蝙蝠老鬼……”武服愁手一举,轻声道:“师弟,先不无礼。”转头对蔡鏖温言道:“听适才关居钰关兄言语提及,前辈是姓蔡的。请问蔡前辈,你是澹台无冢大侠的武功弟子之一,是吗?”

蔡鏖眉头微皱,虽说自己和澹台无冢已然决裂,但终究是脱离不了与他当年的关系,问道:“那便怎样?”武服愁道:“澹台大侠刻下正在哪里,蔡前辈知道吗?”蔡鏖道:“到底想说什么,你直白点好了。”武服愁微微一笑,道:“不知蔡前辈,澹台大侠,甚至其它六名武功弟子,十月中旬肯不肯来术堂山,为敝师开设门派之事捧个人场?”

袁克忧这才会意,自己和师兄出来邀请武林之士,答应了师父,不论江湖上的好人坏人,均一概尝试相邀。对方答应固然是好,若反口挑事,也不必介怀,尽力即可,今晚与师兄遇见了这么一位轻功惊人的可观高手,自该试图约请了。师兄说话痛快,直接将澹台无冢和他的其它六名武功弟子一并问了。

蔡鏖道:“你西海毒门,有没有女弟子?”武服愁简单一笑,说道:“没有,敝师只收过在下和袁师弟二人作为徒弟,将来术堂派成立之后,才会广收天下门徒。”蔡鏖哼道:“成立归成立,你们总不可能会在盛典当天收弟子,因此就算去了那儿,也还是看不到女弟子。”袁克忧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蔡鏖淫笑几声,说道:“要是有女弟子的话,我才会将就着去一趟,跟她们好好玩耍一番,让她们知道知道我蔡某人老当益壮的身体过人之处,岂不妙哉?你们西海那儿,藏族美女也很多,嘿嘿。至于澹台无冢,去不去是他的事,跟我可没关系。”

武、袁对看一眼,心想此人果然十分好色,令人憎恶,顿时后悔出言欲邀了,这种人要是当天被邀了去,八成会出乱子。届时赏脸光临的武林其它门派之中,收有女徒弟的,实在成千上万,倘若看到了其中长得漂亮的若干位,这姓蔡的定会作出非礼言行,大闹术堂盛典,那可大大不好,事发了结之后,说不定那些门派的人还会归咎于我西海毒门,认为是我们的错。

武服愁赶紧收口道:“此事全凭个人意见,若无来意,敝派绝不勉强,敝派未收女弟子,前辈如果不肯赏脸,只好作罢。”蔡鏖嘿嘿一笑,说道:“哈哈,你请我去,我便不去;可你现在不请我,我就偏偏……”

话未说完,忽听附近数十米外,有个清脆好听的少女声音,空灵般地远远喝来:“刚才遇到几个村民,说那妖蝠老鬼跑到这大山里的村子内了,我俩这就找找,非得惩戒他一顿!”另一个男人声音应道:“这老鬼轻功虽高,耐力未必比得上我们,仔细找,定能找到。”听这二人说话声音,关、曲、蓝皆记得是唐心萝和霍郎禅。

蔡鏖哈哈一笑,说道:“点子终究还是追来了。”他站立不动,对来者并不畏惧的样子,神情淡然。

不多时,只见一个大汉携着一个少女来到当地。那大汉身穿白衫,身材魁梧高大,体魄强壮,二十多岁年纪;那少女穿着一件淡黄色薄衫,一双明澈眼睛,盈盈可爱,正是昔日逐雷山会过,共度生死的霍郎禅与唐心萝。

唐心萝目光越过众人,第一眼看见蔡鏖,一副怒火填膺的模样,厉声道:“你……你这坏蛋,终于追到你了!”

关、曲、蓝一奇,不知蔡鏖做了什么事,如何得罪了唐霍二人,使得她如此愤恨记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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