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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风舞

倘若步行前往,不知要走到何年马月才能去到嵩山少林派。下了神山寺后,五人找到了邓太延的那辆卡车,以它作为脚力,径向西北方出发。

路上没怎么耽搁,花了两天时间,离开涂中,连续驶过州来、颍州、陈国、许昌,终于即将到达豫州故市境内。虽说此行是要去揍澹台儿子一顿,救出黄蔻姑娘她们,但途中并没有多少紧张感,反而一边乘卡车一边互相开心说笑,比如路过州来的寿春县时,五人谈笑风生,说西汉时候有个叫刘安的人,汉高祖刘邦之孙,厉王刘长之子,祖居于此,中国的“豆腐”正是此人所发明;“华夏第一相”管仲也是颍州人等等。

五人驶于大道之上,离嵩山少林寺已只有二十余里的距离,将卡车停在一个合适之处后,开始步行,准备徒步上嵩山。

来到少室山脚下,杨诣穹微笑道:“待会咱们上山后,要不要先进寺拜访一下大师们?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少林的和尚弟子呢。”曲叶琦笑道:“我也没见过。”黄诺丰道:“咏安方丈为人公平正直,常年居寺,不见外人,但我们此番前来,有着大大的善意,帮他们护寺抵敌,应该不会排斥我们,先进寺吧,正好瞻仰一下武林泰斗门派的庄严风范。”

五人行在少室山路间,来到山腰的一片空旷之地,走累了后,见林旁不远处有座亭子,就暂且进了那亭子里歇脚乘凉一会。蓝媚琪眼望山下,喜道:“总的来说,是比那几个崽子先到了,我、杨诣穹、关大哥,还有黄爷爷,咱四大高手联手,谅他们也不能敌。哼,竟敢抓我黄姐姐她们,非得好好揍这些崽子们一顿不可。”杨诣穹简单笑笑,没有言语。关居钰道:“就怕他们打不过,又会使什么暗算人的诡计,比如他们对付梦霄部时,出其不意而用的驱兽之法。”蓝媚琪嘴一扁,笑道:“那又有什么了不起了?畜牲来了,照打不误,黄姐姐她们一时大意,我们又岂能也粗心陷阵?再说此处乃是武学泰斗少林派的所在,他们有多大胆子敢胡来了?”杨诣穹劝道:“还是提防一点的好,这些家伙既然决定要来此处,肯定是有备而至,不一定非要在武学上见个高低。”

正在此时,突然山道下有三人踏步上山来,一对中年男女和一名少女。那少女十六七岁的年纪,颇有病容,脸色苍白难看,嘴唇破裂,貌如僵尸,眼睛半闭半睁,精神萎靡,枯瘦如柴,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生命垂危的样子。那对中年男女将她搀扶奔跑,神色大是焦急。他们朝去的方向正是少林寺山门,路过看见亭子里的杨诣穹五人,只稍微一瞥,没作注意,继续上山奔跑,但没跑多远,突然停步,互相说了几句话,掉头向亭子这边过来了。

杨诣穹五人站起身来,出亭相迎。中年男子上前抱拳道:“各位气质不凡,是武林中人吧?”杨诣穹谦道:“不敢,不知各位有何见教,这位姑娘为什么这副样子?是患了什么疾病吗?”中年男子脸色凄然,说道:“她是我的女儿,叫韩不兰,在下韩泊衡;这是我夫人。我们是从荆楚过来的。”

黄诺丰道:“哦,你是荆楚檀烟派的韩泊衡韩掌门。”

檀烟派坐落于荆楚东南的一座村庄,门派专修拳掌功夫,因为镇派掌法“清烟十三打”需要靠檀香的烟迹来循着练功,所以就以“檀烟”作为派名。檀烟派与世无争,学武只为强身健体,韩泊衡掌门收了三十多名徒弟,一直和其它江湖门派和平交往,不管白道黑道,都没得罪过。没想到韩掌门此时却带着夫人和性命垂危的女儿,来到了这少室山,脚步紧促,像是有什么急事。

韩泊衡道:“啊,是我,不知老先生您是?”黄诺丰道:“我是齐鲁摩霄洞的黄诺丰。”韩泊衡抱拳道:“原来是摩霄洞主,久仰久仰。”黄诺丰看了一眼韩不兰,见这小丫头状态很是憔悴,心下奇怪,问道:“客气了,你女儿怎么回事?何以病成这样?”韩泊衡惨然道:“兰儿命苦不幸,前几天遭到一个女魔头出手加害……她不是身患疾病,而是身中剧毒……”黄诺丰一凛,道:“怎么会中了剧毒?是哪个女魔头所为?”韩泊衡恨恨地道:“不知道这恶女人叫什么名字,穿着一身黑色凤袍,头发长长的,三四十岁年纪,说话声音非常寒腻。”

关居钰、曲叶琦和蓝媚琪心中一凛,想起一个人来。蓝媚琪上前一步,忍不住问道:“哎,韩……韩掌门,你说的那个女魔头,是不是一个很喜欢自称‘奴家’的人?”韩泊衡一愣,道:“是啊,你怎么会知道?”关居钰点了点头,皱眉道:“没错了,正是瘟妃钟黛溪。”杨诣穹对叶琦道:“便是你说的那个毒法邪术极为深湛,西海毒王袁丸麒的同门师姐对吗?”曲叶琦皱眉道:“对的,这位前辈心肠非常恶毒,杀人不眨眼,偏偏本事又太过诡异,让人防不胜防。”

韩泊衡道:“前几天半夜,兰儿出家在外面玩,碰上了这个女魔头,想要杀兰儿,幸亏有我和夫人及时撞见,阻止了女魔头行凶,但这女魔头本领很高,我们不是敌手,一个个的被她下毒放倒了,她毒倒我们后,脸上黑气大盛,手指抖动,像是又要对我们出掌下手。就在此时,女魔头身后又有一个瘦瘦小小、形似老鼠的八字须中年老哥奔行追来,他救下了我们。女魔头收回功力,回头骂了那中年老哥几句,不再对我们出手,转身而走了。”

曲、关、蓝互看一眼,心里一喜:“是邓太延大哥,他仍安全着。”

韩泊衡续道:“这位老哥虽貌不惊人,但武功很是高强,手法巧妙,他先运功输送给我们一些内力,接着出其不意,发掌拍击我们的胸膛,掐抓我们的喉咙,跟着指力一松,我们吐出一大滩黑血在地上,痛苦之感登时消失了,躯体也不再麻痹……”

杨诣穹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道:“这是顺气通骨、逆气逼毒之法。先输送内力给你们,让这些气与你们体内的毒素融合,然后再施功将其与毒素一同吸出体外……哈哈,这位大叔挺有法子的啊,而且运用这种绝妙手法,没有一定的武功底子,是绝对做不到的,让人佩服。”曲叶琦笑道:“他不但武功高,而且还救过我们、帮过我们的忙呢,当初在皖境山岭旅馆,瘟妃想要杀我们,幸亏有他在,不然单是我们三个面对这女魔头,情况当真凶险。”关居钰叹道:“可当时他为了保护我们,自身也中了瘟妃的毒,他受连累,多少和我们有些关系。”那晚蓝媚琪的左腿被钟黛溪施展“炎冥功”腐蚀出了五道抓印,亦有邓太延脱下鞋袜,运功向脚心输送内力,减轻痛苦,她对邓太延也有感激之意,微笑道:“我只道这位大叔凶多吉少,原来还活着,那好啊。”

韩泊衡续道:“那老哥救我们容易,兰儿她中的毒,却叫人束手无策,比谁的情况都要糟糕,毒素已经侵入骨髓内脏,性命难保。那老哥累得满头大汗,拼命传递真气,总算保得兰儿不死,他说兰儿中毒太过严重,他反正是尽力,没有办法的了,那黑袍女人的毒术本事不说天下第一,也算天下第二,兴许比西海的那位袁丸麒毒王还要强,下给兰儿的毒,所用的法门属于纯阴纯寒之法,过于可怕。这老哥建议我们赶紧去豫州少林寺,求咏安方丈,授予宝典《易筋经》或《九阳功》一类的秘籍,只有那些阳刚心法,或许才有希望化解兰儿体内的阴寒毒素。虽说《易筋经》、《九阳》秘籍等均是少林派至宝,我檀烟派平时也与少林派并未有深交,咏安方丈不一定会愿意,但想少林大师们个个慈悲为怀,未必没有希望。为了女儿性命,没管那么多了,我和夫人连夜乘车奔驰,带着兰儿来到少室山这儿,正是现在,准备进寺请见咏安方丈,求他救救兰儿的命……”

杨诣穹五人面面相对,紧皱眉头,瘟妃钟黛溪毒技恐怖之极,这位韩姑娘不幸中了她的毒,此事确实难以解救应付,很是棘手。

邓太延当初追捕钟黛溪,方向是西南方,想不到一个追一个跑,竟都已跨出了皖境,去了荆楚那里。两人在路上打了不少架,这是必然的,途中钟黛溪腾开手,出掌杀害其它无辜之人,恐怕也有可能,包括檀烟派韩掌门这一家,亦差点死亡,想到这点,众人咬牙切齿,无不扼腕痛恨这女魔头前辈的恶行所为。

杨诣穹道:“我来看看。”走上前去,搭了搭韩不兰的脉搏,又探了探她的气息,各种症状显示这位姑娘确实身体虚弱至极,随时可能断气,叹了口气,伸出左掌,和韩不兰的右掌相抵,输送了一股真气过去,继而离手,退向一边。

曲叶琦见诣穹神色黯淡,知道他这一输气显然不能根治,只是延缓性命而已,问道:“没法子吗?”杨诣穹道:“这位姑娘中的毒太过严重,毒素已经侵入内腑、经脉和骨髓间,全仗有那位邓大叔拼命传递真气,才能让她活到现在,邓大叔说的是对的,必须要以一门阳刚内功与其相互冲击,才能化解她体内的毒素;又或者修习那具有脱胎换骨之效,起死回生之功的《易筋经》宝典,亦能自愈……但这等宝贵机缘,求之不易,大师们不一定肯帮助韩掌门这一家陌生人。”哼了一声,“想不到这瘟妃钟黛溪,下毒本事竟如此诡异厉害,让人不寒而栗,且作恶多端,连一个小姑娘,也忍心下这么重的手。”

曲叶琦道:“先不说少林派的《易筋经》或《九阳功》,你的《神鬼大离合》能不能救?袁毒王二徒,就是袁克忧和武服愁,曾在神山寺那儿被岳玉皇前辈欺凌,我看你伸掌贴着他俩后背,疗了个伤呢。”

杨诣穹摇头道:“我修习的‘神鬼心法’,只有畅输气血,疗骨增力,治愈内伤之效,不能解毒,更不能与阴寒毒素克制冲击;而且我这心法属于阴合型,不是阳刚内功,对不上座,所以无法救治这位韩姑娘。”曲叶琦眉心向上,道:“你不是跟人家学过医术吗?仔细想想啊,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救治这阴毒。”杨诣穹见叶琦满脸关怀欲助之色,微微一笑,心想:“她心地还是这么好,与这檀烟派韩家素不相识,今天刚见面,却肯尽量帮助人家,为别人着想。”摇头道:“结合数类中草药,配出针对解这种寒阴怪毒的药丸,不是不可以,只是搜集药方,熬制解药,至少得花个三四天的时间,才能做出来。我刚才输送给这位韩姑娘的一点内力,加上邓大叔传递过的真气,也最多能延缓她十二个小时的生命而已,所以没办法的,来不及。”曲叶琦神情惨然,叹了口气。

关居钰道:“啊,对了,我会吸人内力的功夫,要不我用疲重元归法将毒吸出来?只是韩姑娘一身武功也废了。”

杨诣穹心头一震,看了看他,心想:“难怪这人内力如此高深,只是真气颇杂不纯,看起来时日好像还维持很久了,倘若不尽快将诸般功力做到融合,隐患很大的啊,这人却不明白,教他吸力功夫的人,为什么不和他说一下这个道理?”但这是人家的事,可能自有他道理,还是不管闲事的好。

蓝媚琪关切道:“瘟妃的毒那么厉害,你吸进身体里,会不会出什么差错?”关居钰道:“我吃了离狱丸,没事。”杨诣穹道:“没用的,关老兄,这位韩姑娘的毒已经侵入骨髓内脏,和内力无关,你就算吸了,不过是空得她的功力。”关居钰也叹了口气,表示爱莫能助。

黄诺丰道:“不管怎样,总得一试,韩掌门,你带着不兰,求见咏安方丈吧,正好我们一行同样有事求见少林大师。”韩泊衡应和几声,与夫人搀扶着不兰,八人准备上少林寺。

正要起步时,山道下有个男人的雄厚声音乍然朗声传来:“虎君黄旌耀,后辈小子胡忘潭,有事拜见少林派大师!恳请咏安方丈赐予一见。”回音传播少室山间,周围树枝微微摇晃,十分震撼人心。

关居钰和曲叶琦听见黄旌耀的声音,不禁大愕。曲叶琦奇道:“黄旌耀上少林寺来了?还有胡忘潭。”关居钰怒声道:“这两人害死了师父和阿鬼兄弟,我恨他们。”曲叶琦想起一事,问诣穹道:“那叫胡忘潭的,好像是你的……”杨诣穹静立不动,情绪复杂,皱眉道:“对,他是我的师兄。”

不多时,只见一个身穿老虎皮衣的袒胸露乳大汉,携着一个身材矫健的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奔到众人面前。那大汉五十几岁的年纪,浑身肌肉,魁梧异常,眼神戾狠,正乃虎君黄旌耀;旁边那青年,相貌一股傲狠之气,不是胡忘潭又是谁?

关居钰喝道:“黄老匹夫,你上少林寺来干嘛?”黄旌耀也诧异于在少室山见到关居钰,冷笑几声,哼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起之江荒山上,自己曾被这臭小子吸了一部分内力,愤意上升,出口怒吼,如同虎啸,威慑众人。关居钰也运起内力,长声啸叫,啸声连绵不绝,和黄旌耀的吼声相拼,半空中两股音波能量互冲,隐约听到几声“嘭嘭”轻响,犹似小雷。杨诣穹伸掌拍在叶琦的后背,传递气力,防止她经受不了这等境况。

黄旌耀内力没有关居钰浑厚,这么互吼互啸了两三分钟,就已抵受不住,当即保存内力,封住七窍,气沉丹田,结束之后,表情痛苦,嘴角有一点殷红鲜血,看来是受了内伤。关居钰本想乘胜追击,出掌向黄旌耀攻去,但黄旌耀底子深湛,封窍定神一会儿,没有多久,四肢一挣,又生龙活虎起来,于是放弃了攻打。

胡忘潭仍是和往常一般的倨傲神情,斜眼见到此处有个年轻人似曾相识,仔细一想,心头一震,问道:“杨……杨诣穹?是你?”杨诣穹冷笑几声,说道:“好久不见,我的师兄。”胡忘潭哼了一声,道:“你什么时候出的悟龙谷?师父、爷爷和傻丫头呢,你不是很喜欢他们的吗?怎么没在一起?”杨诣穹冷冷地道:“你还好意思叫他们‘师父’、‘爷爷’么?两年前你不告而别,厌弃了所有亲人,最近又在江湖上和你旁边这位大猫为非作歹,以求快活,以为我不知道是吗?”

黄旌耀一怒,厉声道:“兀那小子,你在说什么?你是何人?”

胡忘潭道:“黄伯父,他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杨诣穹,慕容老鬼的小徒弟。”

杨诣穹听他对师父出口称呼不逊,又惊又怒,喝道:“大逆不道之徒,你……你叫师父什么?”胡忘潭哼道:“慕容老鬼,怎么了?我没叫他老不死的,已经不错了。《神鬼大离合》宁愿传你都不肯传我,他和慕容思江那丫头在后山说的话,我全听见了,既不当我是徒弟,视我如仇人,我又何必自讨没趣,逗留悟龙谷?”杨诣穹愈加心忿,强自镇定,缓缓说道:“只要你好好的,我们自然当你是亲友,可你一句话不说就离谷,厌弃亲人,离家出走,岂非不孝?你与虎君黄旌耀横行武林,嚣张跋扈,心怀鬼胎,摒弃师父曾经教导过我们的武德,是为不忠;你排斥师友,敌意相对,是为不义;残杀鹰猴,丧失人性,闯荡江湖,又渴望杀人得以心快,是为不仁。一个不孝、不忠、不义、不仁的人,还好意思立于天地之间?”

关居钰伤痛红毛阿鬼之死,对于杨诣穹斥责胡忘潭的话,听得极是痛快,险些喝出彩来。

胡忘潭沉不住气,怒声道:“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仗着慕容老头教了你那些本事,自以为很了不起么?你不过是学会了我没学到的东西而已,倒想看看,你的神鬼大离合,是不是真有多么厉害。”杨诣穹嘿嘿一笑,道:“在悟龙谷里的时候,咱俩曾互相说过,倘若我有和你一样的武学功底,交起手来,未必会输给你,这话还记得吧。如今我自认为功力比你胜上一筹,未免有点胜之不武了。”胡忘潭冷冷地道:“即便如此,你也依然不是我的对手。”杨诣穹道:“那可不一定。”

胡忘潭道:“废话少说,是不是不一定,手底下见真章!”身形一闪,斜刺里窜去,转身出肘平撞,这一肘撞,运含真力,杀意凝重。杨诣穹恍如不见,等到他的手肘将撞到自己太阳穴时,头微微一歪,肩头一挺,一股柔劲吸住了胡忘潭的手肘,分扯不掉。

杨诣穹笑道:“师兄,来。”往后一跃。胡忘潭跟着跳前,只因手臂被他的肩膀黏住,挣脱不掉,再三使劲,还是扯离不了,厉声道:“你会妖法,却又如何?”另一只手画了个圆圈,向杨诣穹肋下抚拍缓击,看似软绵无力,其实玄劲非常。杨诣穹道:“这是太极拳式,还附上了‘明太易功’,你既然摒弃师门,怎么还使师父教的功夫?”也运起明太易功,气力灌注于左臂,使的是相同的招式,反手一拨,登时将他整个身子拨飞了出去。

胡忘潭立足不稳,站稳脚步后,进步上前,右拳向杨诣穹眉心击去。杨诣穹右手一拨,拨开了他的拳力,继而三指探出,捏住他的脉门穴,“明太易功”的道家内劲运使出来,向捏住部位轰击过去。胡忘潭感觉全身受震,头脑一晕,亦以明太易功相拼,两股力量互撞之后,后跃重新对立,心中一忿:“这小子怕我输得太惨,顾全面子,这才让我,没用真实本领。”大声道:“我不想领你的情,你用神鬼大离合好了。”杨诣穹道:“连本来师门下的功夫也赢不了,你有资格挑战神鬼大离合吗?”胡忘潭大怒,出招变得狠辣起来,接下来使的全是武术阴招,连攻杨诣穹身体死穴和人体要害,力量不容小觑,怒吼不停,越来越疯。

杨诣穹冷笑几声,道:“邪戾的嘴脸露出来了,心神都得不到平静,如何能得窥武学更高境界?你妄图胜过所有人,说不定结果相反,最后谁也打不过。”一边说,一边拳脚拆招。胡忘潭招式凶狠毒辣,但总能被杨诣穹事先看透心态想法,攻不下门户,反而渐渐低处下风,回守起来。

胡忘潭霍地后跃一步,奇招忽出,只见他四肢着地,形似老虎,向杨诣穹扑抓而去,拳脚挥动之时,伴随着一股怪劲。杨诣穹心道:“咦,奇怪!”见这一抓招式奇特,内功心法怪异,冷静下来,仰后卧倒,以双手双脚迎击,八肢相交,将胡忘潭震向了半空。胡忘潭翻了几个筋斗,在四周八方穿来插去,速度如猫一般的迅捷,用牙齿和指甲作为武器,攻击杨诣穹的方位亦是让人料想不到,时间久了,竟已看起来不像人类。

眼见他诡招迭出,令人心中大奇,想不到世间有这等古怪又难缠的武功招数。

杨诣穹皱眉道:“你这弄什么玄虚?”眼明手快,右掌自下而上一翻,恰巧击中了胡忘潭。胡忘潭受到这股巨力翻拨,大叫一声,向后摔倒,身子撑回直立人形,复出掌推来。杨诣穹怕他又出怪招,乱人心神,右掌探出,残影一晃,悄然抓住了他的衣领,嘿的一声,劲力运使,将他扔飞了出去。

胡忘潭连续摔倒两次,怒不可遏,喝道:“看招!”“引风袭神功”发动了出来,右掌一劈,一道无形刀气砍向杨诣穹的额头。杨诣穹哼了一声,右手一牵,左掌一刺,接下了这一招。胡忘潭叫道:“来啊!”真气上涌,双臂舞动,一道又一道无形之气攻向杨诣穹全身。杨诣穹也运起“引风袭神功”对敌,两手乱挥。霎时之间,二人武功相同,无形气功互拼互斗,如两方机关枪堡垒对射的枪林弹雨,偏偏“每颗子弹”都迎击了对方的“另一颗子弹”,气劲四散,势如雷电相攻,久战不下,竟似比赛手速。周围森林树叶受到劲风波及带动,凋零飘落,飞来飞去,仿佛绿蝴蝶在旁随兴起舞。

胡忘潭的功力如何能有杨诣穹深厚?引风袭神功的威力也大不如他。正在二人气流纵横飞舞,互攻对峙良久,将要分出高下之际,突然间山道上顶,有个苍老又有威严的声音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佛门善地山腰,两位施主勿再妄动。”说话之时,一股掌力隔空掠至,打消掉了杨诣穹的最后四道无形之气,救下了胡忘潭的命。

众人一奇,向来者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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