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西极之地
苏之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世间人鬼神魔那么多,哪里斗得过来?”
“怎么了?你泄气了?你也不想想那群王八羔子是怎么算计咱们的?”纪锦棠冷冷地说。
苏之淮没有做声,踱步至纪锦棠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世间上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是被算计好的,说不定你我二人的诞生,都是天道注定。”
纪锦棠闷哼一声:“堂堂鬼帝大人,你信命?我告诉你,我不信,我所遭遇的一切,我要让伤害过我的人,十倍奉还。”
苏之淮愣住了,他默默地看着纪锦棠,只觉得这男人身上忽然有一种睚眦必报的刻薄之感。他很清楚这一年多来,纪锦棠遭遇了什么,只是他觉得纵使纪锦棠有天大的本事,终究是拖身为凡人,一眨眼的功夫,人的一生就这么过去了,尘归尘,土归土,七魄散于天地间,三魂各归各位。
然而纪锦棠的种种举动,几乎就是在地府这些神神鬼鬼的头上动土,他真的无法想象,等到纪锦棠百年归老之后,他的灵魂将在地府遭受什么样的待遇。
刚刚从酆都殿带走纪锦棠,苏之淮几乎就是与郁垒撕破了脸,今夜中元节,所说阴阳两界风波不断,但终归是战乱平息,同时出现在两处的敌人都被击退,说不定郁垒还能博得一个好名声。
纪锦棠发现苏之淮正盯着自己,悻悻地问:“怎么了?你看着我做什么?”
谁知苏之淮苦笑:“曾几何时,锦棠兄是个不忍伤害任何鬼魂的人,如今却把喊打喊杀挂在嘴边,这世界上人的变化,可不小。”
纪锦棠僵住了几秒,忽然也笑着说:“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记得你是什么样的吗?你懂不懂就要把违反地府规矩的鬼魂打得魂飞魄散,可如今呢?”
近乎有一分钟,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因为他们彼此知道,彼此都活成了对方的样子,渐渐彼此影响,只不过原因不同罢了。
“给我来根烟!”苏之淮忽然说。
纪锦棠扭头看向苏之淮,笑起来:“鬼帝大人终于也还是落入了俗套,成为了烟民。”
纪锦棠把烟递给苏之淮,还十分贴心地替他点燃:“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苏之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呢?有什么打算?”
纪锦棠也跟着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吐出大团大团的烟雾,十分认真地说:“我觉得,咱们需要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捋一捋,既然现在一头雾水,发生的事情太多,就需要从源头出发。”
“愿闻其详。”苏之淮说。
“混沌之初,盘古诞生,开天辟地,身化山川,后有四大古神继承盘古意志,就是昊天、伏羲、女娲和犼。后来就是女娲造人,炼就魂魄二石,自此世间的人有了魂魄。可那时候还没有地府,也没有轮回,死了就是死了,魂魄会消散于天地。再后来就是炎黄的阪泉之战,黄帝胜出,炎帝战败,黄帝一统部落。这其实才是真正意义的第一次诸神之战,只是规模和影响力远不如之后的涿鹿之战,所以人们都淡忘了,才有了涿鹿之战是第一次诸神之战的说法。”纪锦棠说。
苏之淮皱皱眉:“你说的这些上古时期的故事,和如今的地府又有什么关系?”
纪锦棠笑起来:“当然有关系,在黄帝和蚩尤掀起涿鹿之战之前,女娲和伏羲联手杀死了犼的肉身,只不过犼的灵魂逃脱后,分别形成了旱魃、后卿、嬴勾三位尸王,死去的肉身一部分形成了将臣,而那个被所有人忽视的尾巴,形成了如今的恒烛。”
“尾巴?”
“没错,犼的尾巴是被伏羲斩断的,最终伏羲与犼的肉身同归于尽,女娲则孤独地留了下来。”纪锦棠一时间有些感慨,传闻伏羲女娲不仅是兄妹,还是夫妻,这大概是最早的骨科情节了吧。
“我还是不明白你说的这些和地府有什么关系。”苏之淮讷讷地问。
“你别急嘛,你听我说完!”纪锦棠把烟头一扔,像个小乞丐一样蹲在一旁继续说:“恒烛蛰伏于昆仑山脚下近千万年,似乎犼的故事就这么终结了。这时候大荒之上也没有闲着,各种人鬼神魔你方唱罢我登场,在人们印象中第一次诸神之战,也就是涿鹿之战的时候,后土娘娘开辟幽冥之地,为无数战死的人也好,妖也好,神也好,让他们的灵魂有了回归之地,只是那时候轮回尚未建成,幽都也就是幽冥,估计是鬼满为患了。”
“当时的酆都大帝还没有诞生,却又周乞、魁隗、神荼、郁垒四人就已经是鬼界的神明了,听说周乞还帮助黄帝制造了指南车,让他在与蚩尤的战斗中,扭转了战局。”纪锦棠说。
“周乞?中/央鬼帝?”苏之淮惊讶。
“没错啊,当时蚩尤阵营里的妖术众多,一时间战场上烟雾弥漫,黄帝大军根本找不到方向,根本看不清敌我,于是黄帝与谋臣风后非常着急,传闻有一晚,风后在水边的倒影里遇见了一位老人,而这个老人告诉他,在战车上固定一个鬼脸,高高挂起,一来可以吓唬地方,二来可让己方阵营分得清方向。”纪锦棠说。
苏之淮虽然面无表情,可心里还是在琢磨:“这老家伙还是有两把刷子,上古时期就能想出这种法子。”
“后来就有应龙、女魃、九天玄女参战,打败了蚩尤、夸父、风伯雨师等人,让黄帝取得了涿鹿之战的胜利,蚩尤的头颅被应龙斩了下来,渐渐的在后世的神话传说里,蚩尤成为了反面的邪神,然而很少人知道,蚩尤其实是个战神。”纪锦棠惋惜地说。
“很正常,自古以来都是胜利一方写历史,神话传说也不例外。”苏之淮淡淡地说。
“没错,这黄帝属于躺赢,躺出了个大荒统治者的身份。”纪锦棠愤愤不平,他对于黄帝没有及时救助女魃的事情始终耿耿于怀,他认为这位大荒之主十分冷血无情。
“所以说,一切都是命也。”苏之淮终于也抽完了烟,他可没有像纪锦棠一样把烟头扔在地上,而是一边说话,一边将烟头托在掌心,稍动念力,那烟头就在掌心焚成了灰烬。
“命?”纪锦棠鼻子里嗤一声,“德不配位罢了!”
“后来就有了后土娘娘分封鬼蜮,神荼郁垒二人掌管东极,而周乞掌管大荒中/央。接下来就更精彩了,炎帝后人水神共工,与黄帝后人颛顼掀起了第二次诸神之战,这次战役可比他们先祖打得那场激烈得多,参战的神魔更多,以至于共工这个傻屌战败后,一头撞上了不周山,导致天塌地陷,暴雨连天,洪水疯涨,生灵涂炭。”纪锦棠说。
“这个我知道,于是就有了女娲炼就五彩石补天的故事。”苏之淮赶紧补上,他总觉得自己一直听,好像有些尴尬,好不容易找到个自己知道的故事,赶紧插嘴。
纪锦棠摇摇头:“不止,远不止这些。”
苏之淮好奇心深重,他虽然是个地府正神,可是这些事情他远不如纪锦棠懂得多。
“北帝颛顼与后土之子噎鸣,在第二次诸神之战前就已经相识相知,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噎鸣随着颛顼游历大荒,结交好友,在帮助颛顼登上北方天帝这件事情上,噎鸣可是出了不少力。”纪锦棠说。
苏之淮听到噎鸣这个名字,心里头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还是在林大师的口中,如今再次听到,觉得一股莫名而来的悲怆涌上心头。
纪锦棠注意到了苏之淮的表情,似乎心里也联想到了某些事。
于是他顿了顿,又继续说:“共工撞倒不周山后,引起的灾害远不止滔天洪水那么简单。不周山是支撑大荒与神界的天柱,当不周山拦腰折断后,整个天空朝着西北方向倾斜,导致日月星辰失去了束缚,轨迹全都乱套了,这样大荒之上的万物将失去日月精华的滋润,等于是灭顶之灾。”
“此时已经替先祖黄帝接任大荒的北帝颛顼见此情此景,焦头烂额,谁知他的好兄弟噎鸣竟然挺身而出,愿意代替颛顼前往昆仑山以西,号称是诸神尽头的西极之地,将东升西落的日月星辰拉回正轨。”纪锦棠说到这里,倒是对噎鸣心生敬意。
“这不等于去送死?”苏之淮愕然。
纪锦棠点点头:“后土娘娘之子噎鸣,甘愿为了颛顼,牺牲自己,有心系天下的情怀,我想噎鸣去西极之前,就知道自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吧。”
苏之淮的心越发沉得厉害,总觉得此时此刻他的心头像是被千斤重的东西压住,一时间喘不上气。
“那后来呢?”苏之淮迫切地想知道后面发生的事。
“噎鸣拜别颛顼,前往西极,但是,他也有愿意陪他赴汤蹈火的兄弟。”纪锦棠说。
不知为何,说到这里的时候,纪锦棠脑海里好像闪过很多画面,那些他从未经历过的事情,却如此感同身受。
苦寒的西极,漫天暴雪,异兽频出,满地荆棘,烈风阵阵。
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寒气顺着双脚蔓延至全身,身上无端起了鸡皮疙瘩,劲风如刀割般从脸上划过,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那里分明是完好无损,却仿佛有千刀万剐之感。
“你的意思是,前往西极之地的不止噎鸣一人?”苏之淮问。
“不错,当年还有一个人追随噎鸣而去!那个人就是神荼。”纪锦棠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由衷生起敬意。
“神荼?东方鬼帝神荼?”苏之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两位最早的镇鬼大将,一个神荼,一个郁垒,在苏之淮的印象里,这两人应该就是连体婴,穿一条裤子似的心连心。
然而他想到如今的鬼祖郁垒,坏事做尽,实在没想到神荼会是这么大义凌然,情深义重之人。
“这么说其实神荼跟着噎鸣一起死在了西极?”苏之淮问。
难怪这么多年,地府里从未见过神荼的踪影,这位东方鬼帝好像比他这位南方鬼帝还要神秘些。
“不,直觉告诉我神荼没有死,而噎鸣死了!”纪锦棠说。
“为什么?”
“若是神荼和噎鸣一起死在西极,民间怎么会一直有流传神荼郁垒都是东方鬼帝的传言呢?而且还流传了成千上万年。所以我猜测,神荼是因为某种原因活了下来,最终和郁垒一起镇守东方鬼蜮。”纪锦棠喃喃地说。
“最终大荒平息,日月星辰也重新回到了正轨,颛顼帝封噎鸣为时间之神,用来悼念自己这位并肩作战的好兄弟。”
“死都死了,要这个时间之神的名头有什么意义?”苏之淮的眼眶竟然不知不觉地红了。
纪锦棠苦笑一声:“人也好,鬼也好,神也好,这些东西不都是做给或者的人看的吗?我不能说颛顼虚伪,我只能说,也许他做这些事情,的的确确是在怀念噎鸣,可他若是真的把噎鸣看得很重,定不会让噎鸣只身前往西极之地,如此说来,这位北帝颛顼,还比不上神荼的深情厚重。”
苏之淮思虑万千,他倒是对一直以来东方鬼帝二人在心中的固有印象产生的怀疑。
若神荼是这样,那么郁垒为何还会与他成为亲密无间的兄弟呢?这当中必定有什么是被掩盖。
“后来便有后土娘娘向女娲娘娘借来三生石,轮回镜等东西,创立了幽冥地府,自此三界六道里的千万生灵,死后魂归地府,进入轮回,便有了新生。于是天庭东岳大帝执掌的泰山地府,道门酆都大帝执掌的酆都地府,地藏王菩萨执掌的阴曹地府三足鼎立的事情,想必你已经是知道的,后土娘娘在诸神之战中便看清了天庭的真实嘴脸,于是联合酆都大帝和地藏王将东岳大帝赶了出去,至此地府雏形便诞生了。”纪锦棠缓缓地说。
“那后土娘娘呢?”苏之淮突然问。
“整个无边无际的幽冥大地,就是后土娘娘身化的。”纪锦棠意味深长地说。
这万丈九幽大地,没人知道它的边际在哪里,就像没人知道后土娘娘的功德有多深,天道都无法说清。
“后来恒烛苏醒了,成为了羌勾国的大将军,郁垒派鸟嘴引诱羌勾国国王毒杀恒烛的部下,恒烛一气之下独闯地府,差点掀翻了枉死城,好在酆都大帝及时出手,将恒烛赶走,但地府的梁子与恒烛就这么结下了,才有了后面的事情。”纪锦棠说。
“那么我是怎么成为南方鬼帝的呢?这段记忆我完全失去了。”苏之淮有些难过,自己浑浑噩噩地活了几千年,却什么也不记得。
“你说酆都大帝是在一千多年前将你贬为凡人,但是有一点很奇怪,这些地府的鬼帝也好,阎王爷也好,他们在地府任职可不止一千年,那么他们为什么都不认识你呢?就算你以苏之淮的身份出现在地府,可他们作为几千几万年的老王八蛋,不可能认不出来你。”纪锦棠的疑惑更深了。
“但是有一点更奇怪,周乞却认得!”苏之淮说。
“我觉得这反而是最正常的了,周乞作为比酆都大帝资历还深的地府鬼仙,说不定整个地府的演化他都十分清楚,但是刚刚在酆都殿,我看郁垒对你的态度,我不觉得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这一点也让我费解。”纪锦棠说。
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思。
天台的风很大,大得就像那年在西极,凌冽的风从他们额前吹过,衣摆猎猎作响。
苏之淮忽然眼眸一闪,轻声说道:“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我成为南方鬼帝的时候,只有周乞和酆都大帝在场,而郁垒并未参与,地府五方鬼帝向来是各执一方,别说相互帮扶,就连交流都很少。”苏之淮认认真真地说。
纪锦棠抚额叹息,心想着这个傻兄弟,这算哪门子解释,可他也不好打击苏之淮,只是轻咳一声:“嗯,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苏之淮笑着说:“你那什么表情,好像很奸诈似的。”
纪锦棠尴尬地笑了笑,立马调整面部,一本正经地说:“之后就是你被贬,成为凡人,但又死了,成为崔珏的徒弟,到现在继任阴律司判官一职。后来科考队意外地放出了恒烛,恒烛法力暴增,世间上所有的僵尸感知到他尸王的力量,集体从养尸地爬了出来,于是就有了我中元节的遭遇,接下来就是地府的动荡,酆都大帝和崔珏的死亡,政权变动,管理松散,恶鬼出逃,再到后来咱们再苗寨山洞遇见了恒烛,地府有人躲在暗处偷袭,抢走了魂之石。”
魂之石!对啊,纪锦棠一拍脑袋,怎么把这魂之石给忘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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