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面试

第二天中午，周谦来到了汉江大道外滩，这里是汉江最繁华地段之一，高档贵餐厅，奢饰品店比较多。一路看过来，周谦觉得这地方很不错，地段好，人气也高，等白云街那家做大了，可以考虑在这边开一家旗舰店。下了车，周谦提着琴盒，走进了一家新开的法式餐厅，餐厅上下两层，装修豪华，金碧辉煌，看着就很贵。“中午好先生，请问几位，有预定吗？”见他进来，一个服务人员迎上来招呼道。“没有吗？”如果没有他转身就走，要不是上次随口答应了周曼卿，他也不想走这一趟。周谦轻轻一笑，“听说你们正在招聘乐手，我过来面试。”“乐手？有吗？”女服务员眨着眼睛有点迷惑。“是周谦先生吗？”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文质彬彬，一丝不苟，特有派头。“是我！”周谦跟对方握了握手。“周谦先生你好，我是餐厅经理贺文盛，请跟我来。”贺经理带着他来到了一间办公室，又让人端上了咖啡。“贺经理，在这里面试吗？”周谦问道。“周先生请稍等，苏总稍后就到，她会亲自面试。”“好的！”周谦抿了口咖啡，拿着《江北都市报》看了起来。——“曼卿，你说的小家伙怎么中午过来，我才刚起床，连妆都没画，要是那家伙不行，别怪我说话难听....你的眼光？你的眼光一直都不好。”餐厅外，一辆香槟色宝马缓缓停下，一个披着金棕色大波浪卷发的女司机，打着电话走下了车子。“知道啦知道啦，我倒要看看让你赞不绝口的小家伙到底有多厉害。”女人挂上了电话，对着窗玻璃抓了抓头发，抿了抿红唇，提着小挎包大步走进了餐厅。“苏总好！”餐厅的服务人员停下手中的工作问好。女人摆了摆手，风风火火地走进了办公室，转头就看到了周谦，冲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女人嘴角微微挑起，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周谦也看到了女人，放下报纸站了起来。“周谦是吧？我是苏菲，曼卿的朋友。”女人伸出手笑道。“苏总你好！”周谦握了下又松开。女人微微一笑，放下包包坐了下来，“你也坐！”“谢谢！”周谦又坐了下来。女人从包里拿出一盒香烟，拿起一根放在唇边，又拿出一根递给了他。周谦动了下嘴角，接了过来。“你的手很漂亮！”“谢谢！”“周曼卿说你不抽烟，可你收烟的动作像个老烟枪。”女人夹着烟似笑非笑地说道。周谦耸了下肩膀，不知道怎么解释，上辈子他确实是个老烟枪，一年上万根，但现在确实不抽烟。“苏总，可以开始了吗？”周谦拿着小提琴问道。“请！”女人伸手示意到。“苏总想听点什么？”周谦调好了弦问道。女人翘着二郎腿，微微一笑，“莫扎特的《小夜曲》怎么样？”“

可以！”周谦夹着小提琴，闭上眼睛静静地想了一会儿，右手弓杆放在了琴弦上轻轻拉动，嘤嘤~《小夜曲》的前调悠悠地响了起来。女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他，香烟夹在修长的食指中指间，随着音乐的旋律，白烟徐徐升空，在空中飘散了片刻，消失不见。周谦静静地拉着小提琴，整个人沉浸在曲调的意境之中，女人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睛越来越亮。一曲结束，女人拍了拍手。“周先生，你是个真正的音乐家。”女人带着欣赏的眼神说道。周谦一笑，表示了感谢，对音乐家这个称呼，他并不认可，自己只是小提琴才入门的水平，论真正的演奏技术，或许还比不上晏诗晴，距离音乐家或者演奏家，还差十万八千里，还需要多练练。“周先生，很高兴你能选择跟我合作，你对薪资有什么要求吗？”女人换上了认真的表情。周谦想了想，“苏总，不知道曼卿姐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情况，我在上学，平时事情也比较多，没有多少时间来店里演出，所以...”“没关系，我们餐厅并不需要天天演出，只是每次餐厅里有人举办婚礼、酒会，或者其它大型活动，才会需要乐队伴奏。如果有客人预订了宴会，我们可以提前通知你，如果你没时间来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安排一个替补。”女人快速说道。周谦眼睛闪了闪，他本来打算走过场，给周曼卿一个交代，可现在对方考虑得太周到了，让他没办法拒绝。“苏总，以后请多多照顾！”周谦轻笑道。“没问题。关于薪资方面，有两种方式，一是固定工资，每月5000元，加10%演出提成，第二种比较灵活，我们采取分成模式，演出方面的收入我们五五分账，你选择哪一种？”“第二种，不瞒你说，我除了上学，还在做一点小生意，所以并不一定场场都到。”周谦说道。“好，就这样定了。”又握了握手，周谦离开了办公室。看着他的背影，苏菲微微一笑，回到办公桌上，打起了电话。“曼卿，你说我是不是年纪大了，没有吸引力了？”苏菲对着镜子照了照说道。“为什么这么说？”“刚那家伙看到我的时候，表现特别平静，一点也不慌张、羞涩，眼睛也从不乱看，在他眼中，我好像是个平平无奇的女人。”苏菲不满地说道。她的外婆是比利时人，所以她的身上也带着一丝异域风情，身材高挑、肌肤白腻，异常丰盈的上围，总会引来男人的目光。而周谦那家伙好像瞎了一样，特平静，这让她有点怀疑自身的魅力。“哈哈，别在意，那家伙第一次看到我，就像看到个普通人，眼神和表情从来没变过。”周曼卿也有点不爽。“他是不是不喜欢女人？”“不是，周谦收藏了很多时尚杂志，还特别喜欢看模特泳装照，取向

应该没问题。”“那肯定是他审美有问题。”“有可能。”周曼卿轻轻笑了起来，“你刚听他拉小提琴，感觉怎么样？”“非常棒，不止小提琴棒，还有他这个人，年轻、英俊、阳光、干净，他的干净不是那种淳朴单纯，而是一种沉淀了浑浊之后的澄净，有点像清酒，非常迷人。”“太夸张了，我怎么没发现？”“那是你迟钝！有时间了教教你。”苏菲笑了笑，聊了几句，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她挂上了电话。“进来！”“苏总！”贺经理推门走了进来。“老贺，合同签了吗？”苏菲端着咖啡问道。“签了，五五分成，这个是不是有些高？”一般只有那些出名的演奏家、歌手或者乐队来表演才会给出这样的待遇。“周谦小提琴水平很高，他值这个价。”苏菲肯定道。贺经理微微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的小提琴品质太差，去买一把高级货，还有演出服装，找人给他定做两套，要高级一点的。”“好的。”贺经理回应道。“还有店里服务员的制服档次也有些低，样式也很土。我们这是高级餐厅，不止是环境要高级，还有服务人员，也要做好培训和包装。”苏菲手指叩着桌子说道。贺经理沉吟了下，“苏总，服务员的制服180元一套，在制服中属于比较高的档次，如果再好一些，比客人的服装档次还高，会不会不合适？”“没什么不合适，让一群衣着比你还高档的人服务，不是更有面子吗，现在的人越来越有钱了，要想办法刺激消费。”苏菲淡淡地道。“好，我这就去办。”贺经理点了点头，离开了办公室。苏菲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哼着歌来到二层大厅，中午二楼没有客人，大灯也没有打开，光线有点阴暗。她走到落地窗边在钢琴前坐下，望着不远处的汉江，静静地弹奏了一支《小夜曲》。弹完，她轻轻地抚摸着琴键，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