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逃离皇宫
南朝皇宫,流云殿。
胡太医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来到了皇帝赫连云逸的面前。
赫连云逸眉目低垂,仿佛在等待着审判般的询问到:“胡太医迟迟没有来交叉,孤还以为你不敢来了!怎么样?婉柔姑娘的身体,可有什么异样?”
“微臣回禀陛下,呃,这,婉柔姑娘,开始似乎有些抗拒老臣为姑娘号脉,还一日滴米未进,后来,后来是丽太妃大驾光临,才劝好了婉柔姑娘……”
胡太医没完没了,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没什么用的话。
赫连云逸着实有点不耐烦了,他训斥胡太医到:“说重点!我问你婉柔她身体可有什么异样?”
胡太医吓的身体一颤,急忙回答到:“呃,异样倒是没有,不过,不过,婉柔姑娘她已经有了,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赫连云逸听罢胡太医的话后,长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到:“下去吧!记住了,管好你的嘴!否则,它和你的脑袋,就不属于你了!”
胡太医急忙回答到:“老臣明白!老臣林云圣旨!”
说罢,他逃也似的离开了流云殿。
赫连云逸的心情失落到了极点,他来到了后院,找到了一把锄头,开始疯狂的挖着树下的土。
这里,有几坛婉柔先前酿的美酒还埋在土里,没来得及取出来。
终于挖出了那两坛桃花雪酿。
赫连云逸想也不想的痛饮起来。
酒不醉人,奈何自醉。
人不惜你,奈何多情。
两坛酒下肚,赫连云逸依然觉得自己太清醒。
他想大醉一场,醒来之后,一切都如过眼烟云。
酒满了,满了则溢,可是那溢流出去的到底是谁多余的惆怅?
他一次又一次的斟满惆怅,把最近的烦恼最近的不快都一饮而尽!
别人眼里也许他是海量,或许说他喝酒很痛快,可其中的酸辛也只有自己心理在打鼓掂量。
一向气定神闲,温润儒雅的赫连云逸竟在流云殿里耍起了酒疯。
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酒坛散落了一地。
赫连云逸轻轻地闭上眼,感受着香醇的液体攸然滑过舌尖,润润地过喉,滑滑地入嗓,暖暖地浮动在腹间,徐徐地游离在鼻吸里,悄悄地潜进血脉中……
是美酒,让人无法忘怀,还是这酿酒之人已经深深的融入到他的血液里?
一定是她,飘着芳香散着甘甜,轻轻柔柔就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这叫人如何割舍,如何忘怀啊?
赫连云逸的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
渐渐的,他沉睡了过去……
而今夜的婉柔,有古赞丽相陪。
两人虽然有着宫中的辈分之差,可心灵确是相通的。
古赞丽轻声的问婉柔:“婉柔,你救活了二殿下么?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没有告诉我?”
婉柔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思虑了许久后,她才羞涩的说到:“古赞丽姐姐,我,我有了身孕了!是,是沐风的!”
“啊?当真?怪不得你刚刚不让胡太医为你诊脉!这,陛下知道么?哎呀,胡太医是陛下派来了,他这一诊脉,陛下这不就马上知道了么!”
古赞丽一脸惊讶的说到。
“知道就知道吧,我也是想让他就此死心的!可是,我现在担心的不是陛下,而且赫连沐风!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待我,和这腹中的胎儿。如果,他不愿意接受我们母子,没有父亲的孩儿,该有多苦啊!”
婉柔有些伤感的说到。
古赞丽听闻也底下了头轻叹到:“是啊,这宫中,到处都是关于你杀害先皇后的流言蜚语,弑母之仇,非同小可啊!婉柔,那日你与先皇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被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呢?”
婉柔无奈的摇摇头到:“古赞丽姐姐,先皇后真的不是我杀的!可她,确实是死在了我的剑下!”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越说,我怎么越糊涂了呢?”
古赞丽一头雾水的看着婉柔。
“莫说是姐姐你了,就连我自己,到现在也没想明白,那日究竟发生了事情!不过,我真得好好回想一下了,我不能蒙受这不白之冤!就算是为了我腹中的孩儿,我也不能背负如此大罪!”
婉柔顺便,便仔细的回想起了当日的情形。
婉柔轻声的嘟囔着:“小年夜的前夕,我在武英殿的房间里,突然收到了一只带着字条的飞镖!那飞镖上让我独自去武英殿拿赤龙令!可知道赤龙令丢失的人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那这么说……”
“赤龙令?赤龙令是什么?”
古赞丽打岔到。
“赤龙令是可以调动御林军的令牌,本来他是御林军统领赫连沐风的,可沐风却将它送给了我,我又把它弄丢了!”
婉柔跟丽太妃解释到。
“天呀,他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给你了!这不是,不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你的手里了么?”
“是啊?可我却,把它弄丢了!”
婉柔有些失落的说。
丽太妃知道自己惹婉柔伤心了,急忙说到:“婉柔,你接着讲,你与皇后发生了什么?”
“嗯,我收到字条后,思虑了很久,但还是决定去了!我怕这是个陷阱,便带上了我的宝剑!到了永宁殿,我觉得并无异常,不久,皇后就进来了,她说的话很奇怪,对了,她还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她叫我萧慎婉柔!”
婉柔仔细的回忆着种种细节,却忘记了,丽太妃,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等等,婉柔,你说,你叫什么名字?萧慎,婉柔?你,你,你,到底,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丽太妃被婉柔的话,一次又一次的惊呆着。
“古赞丽姐姐,事到如今,我也不必瞒着您了,我就叫萧慎婉柔!我。我是雪国的长公主!我为了逃婚才躲避到南朝的!哎总之,这其中的瓜葛,简直一言难尽……”
“婉柔,你是雪国公主?你?那,那,那那个草原可敦,不才是雪国的公主么?我的天呀!你还有多少秘密啊?我真的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啊!”
丽太妃被婉柔的话惊的,浑身直起鸡皮嘎达。
“古赞丽姐姐,这,我也是三言两语也没法儿跟你讲完!那个可敦,是我的表姐,她是我们雪国的郡主,她为了我的自由,代替我瞒着所有人,嫁到了草原!所以,为了不让我的家人发现我们的事情,我不得不躲到了千里之外的南朝来!而且,皇后之所以那么恨我,是因为,我们雪国与草原的战争,皇后也多多少少参与了进去,就是,玫九堂贩卖的那批退役战马,他都高价卖给了我那不争气的哥哥,就是雪国的顺亲王,萧慎敬业!因为那些老病的军马,和掺了沙土的粮草,我雪国,才惨败给草原,最后,不得不用和亲,来停止战争。”
婉柔跟丽太妃解释。
“天呐!这皇后和他的弟弟,简直丧尽天良!”
丽太妃气愤的说到。
“可是,这些事情,我先前并不知道皇后也参与其中!直到那日,她亲口承认!”
“啊?她竟然亲口向你承认了?”
“是的!那日,她一进永宁殿,便叫出了我的名字,我很是惊讶!后来,她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在讲,是我将她约到了永宁殿!可我并没有这么做啊!而我,之所以前去永宁殿,也是因为收到了那张奇怪的字条!”
婉柔的脑海里不停的浮现出当时的画面。
“婉柔,照你这么说,是有人,故意让你们两个那那里碰面?”
丽太妃脱口而出。
“对呀!这么说来,那日,一定有第三人知道我们在永宁殿的事情,而且,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在我背后抓着我的手,捅死先皇后之人!”
“啊!这,怎么?怎么?还有一个人?”
丽太妃被婉柔说的云里雾里,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婉柔则接着回忆到:“是的,当时,皇后的情绪十分的激动,她不仅说出了我的真实身份,还说出了,惠妃娘娘,啊不,是皇太后的死,以及,以及娘娘您小产之事,皆于她有关!”
“她!我早就知道她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的歹毒行径了!”
丽昭仪激动的说到。
“你,知道?”
婉柔不可置信的问到。
“是的,婉柔,我知道是她!几个月前,我的倚梅阁也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件,信上一个字都没有,全部都是画儿。那图画的内容,就是关于我小产之事的全部经过的!这些画面,直指皇后!”
丽太妃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不甘。
“可我从未听娘娘您提起过!”
“婉柔,今日,这浮云殿里,只有我们姐妹二人。没有什么公主娘娘的!我也不妨与你坦诚相待!当时,我确实是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我第一时间,确实是想到了与你商量,可想想,你当时深受重伤,又,又与二殿下定了亲,那皇后,就是你未来的婆婆,我并不知道你的心意,所以,便没有与你开口。而是,而是将那画,给了当时的大殿,如今的陛下!”
丽太妃有些难为情的对婉柔说到。
“这么说,赫连云逸已经知道,他的弑母之仇是皇后所为了?那这样,他,他就会……难怪,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婉柔若有所思的说到。
“以陛下的智慧,他也许知道的更多!对了,婉柔,你接着说,后来呢?”
“哦!后来,皇后就逼问我到底知道什么证据!还动手打了我!可我哪里知道这种种恶行,皆是她一人所为。不知为何,她就气急败坏了!竟然,竟然拿出了苗疆蛊毒,想要毒害于我,我当时很害怕,就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指向皇后。我的本意,只是希望她不要靠近我,因为我知道那蛊毒有多么的可怕!可谁成想,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一个人,从我的背后,一把捉住了我持剑的手,捅向了皇后!皇后当即就倒了下去!我,我当时害怕的楞在了那里。不料,那人夺过了我手中的宝剑,竟然又刺向已经倒地的皇后,我这才反应过来,与她扭打在了一起,那人自知不是我的对手,便想逃离,我一把扯下了她的衣服,发现了她的身上,有一个很特别的纹身。可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毒物,给我设置了迷障,借机逃脱了。随后,我便听见有人大喊有刺客,然后,我就被内卫围在了永宁殿,受了这不白之冤!”
“天啊!原来是这样!那人是谁,你可有看清楚?”
“没有,不过,我敢肯定,她是个女的!现在想想,这人已经三番五次出现在宫中了!我的赤龙令,就是被她拿走的!还有叶盈盈的死,皆是此人所为!可这人,神出鬼没,轻功极佳,到现在,我都不清楚,她究竟是何身份!不过,她一定认识皇后!说不定,与她还有着莫大的关系!”
过了这么久,婉柔又不得不再次回忆起了那日与先皇后的种种原因。
她的心中五味杂陈。
可正是因为这样的一次回忆,让她找出了先皇后死亡的种种异象。
她也逐渐的从毫无头绪,到有了一丝丝的发现。
没错,这一切,显然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其目的,很可能就是,接着自己的手,铲除皇后。
可此人,究竟是谁?又与自己有何恩怨,要如此陷害自己。
她不仅害了自己,更让整个南朝,处于动荡之中。
改朝换代,新帝登基,各方的势力开始骚动起来。
南朝,会不会就此,风雨飘摇?
他赫连云逸,是否有这力挽狂澜的英雄气魄?
婉柔也不能知晓这其中答案。
今夜,注定无眠。
婉柔回忆起了太多太多的细节。
而丽太妃,也终于得知了自己的孩子,究竟是被谁所害。
那又能如何呢?
她早已经想开了。
也早就明白了。
在这世上,你就是你,你痛痛你自己,你累累你自己,就算有人同情你,那又怎样,最后收拾残局的还是要靠你自己。
皇后纵然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自己失去的,也终将逝去,再也无法挽回。
太阳,依旧照常升起,生活,依旧继续。
一夜未眠的婉柔,决定将昨夜回忆起的细节,和疑点去找皇太叔说说。
看看这位昔日的内卫府统领,能不能给自己一些意见和线索。
可婉柔忘了,赫连云逸,不允许她走出浮云殿。
婉柔气愤极了,她决定用断食来对抗赫连云逸。
而昨夜的赫连云逸,浓睡不消残酒。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坚持上完了早朝。
本想着回浮云殿的他,还是踌躇的回到了已经空荡荡的流云殿里。
他一头栽倒在了床榻上,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整日,都没人敢去打扰他。
婉柔,就这样整整的饿了一天。
任凭珍珠等人怎么求她,她就是不肯用膳。
可肚子里,还有一个要吃饭的小生命,婉柔,怎么可能不饿。
可她知道,自己如果不这么与赫连云逸抗衡,就不知道会被关到什么时候。
婉柔只能执拗的坚持。
第二日,婉柔依旧不肯进食。
她饿的有些精神恍惚了,便喝些茶水冲饥。
婉柔无精打采的摸着自己的小腹说到:“宝宝呀,你再坚持坚持!也许,再坚持一下,赫连云逸就肯放我们出去了!”
这一天,赫连云逸仍然没有勇气踏进浮云殿。
他怕自己一见到婉柔,好不容易冷下来的心,便破防了。
第三日,婉柔实在坚持不住了,她起身想去喝些茶水,可一站起来,便觉得天旋地转。
婉柔扑通的一声倒在了床榻上,晕厥了过去。
每日都坚持不懈的给婉柔送吃食的珍珠,依旧来到门前,焦急的拍打着婉柔的房门。
平日里,婉柔还反抗几句。
可今日,房间里竟然鸦雀无声。
珍珠突然意识到了不对,用力的踢揣着房门。
可纵然珍珠如此的折腾,一向性子刚烈的婉柔都毫无反应。
珍珠大喊了一声:“糟糕!”便急忙向着流云殿跑去。
此时的赫连云逸,正在书房里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章。
见珍珠急急忙忙前来便烦躁的问到:“婉柔又闹脾气了?”
“不,不是,婉柔她三日不吃不喝,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今日,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怕是,怕是出事了!”
珍珠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到。
“什么?你是怎么照顾婉柔的,你不知道她……快走!”
赫连云逸说罢,扔下手里的奏章,三步并作两步的跟着珍珠回到了浮云殿。
来到婉柔的寝殿,赫连云逸用力的踹开了婉柔的房门。
只见婉柔脸色苍白的倒在了床榻上。
见到楚楚可怜的婉柔,赫连云逸的心瞬间破防。
他满眼心疼的抱起婉柔,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到:“你怎么这么傻?为何要如此伤害自己!”
一旁,见婉柔饿晕过去的珍珠,急忙交人弄了一些米汤。
珍珠端到婉柔面前到:“陛下,我来给婉柔喂下去吧,她几日未进餐了许是饿晕过去了,吃些东西,就会好的!”
可赫连云逸却伸出手到:“拿来给我,我喂她吧,你们下去吧,把胡太医请来,给婉柔把把脉!”
“喏!”
珍珠急忙退了下去,去请胡太医。
这边,赫连云逸让婉柔靠在自己的怀里,他一手搂着婉柔,一手轻轻的拿起汤勺,为婉柔吹凉那米汤,然后慢慢的给婉柔喂进了嘴里。
被召来的胡太医,一进寝殿,就见到陛下如此温存的模样,不禁吓的又退了出去。
赫连云逸听见了脚步声,便说到:“胡太医,进来吧!”
胡太医这才急忙走了进来。
赫连云逸并没有避讳的说到:“婉柔三日没有进食了,昏了过去,你来看看,她有没有大碍!”
胡太医嘟囔着说到:“喏!臣这就给姑娘号脉!这丫头,真是倔得很,怎么动不动就绝食呢!这,这肚子里还……”
说罢,他意识到自己多了嘴,他马上打了自己两下后,急忙来给婉柔诊脉。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起身皱着眉头说到:“回禀陛下,婉柔姑娘确实就是饿晕过去了!呃,这孕妇,本就比别人更加的语言营养,这样不吃不喝,实在是大忌啊!还有,老夫刚刚看姑娘的脉象,这腹中的胎儿,似乎有些不稳!这个月份的胎儿,胎本不固,切忌随意走动,情绪不定,饮食不律啊!否则,可能随意的一下磕碰,都会导致胎儿滑胎啊!”
“什么?滑胎?这怎么可能?她之前摔断了腿都没有事情,怎么可能现在滑胎?”
赫连云逸难以置信的问到。
“呃,回禀陛下,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婉柔姑娘摔伤,那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姑娘刚刚受孕,那胎儿还不成型,自然无碍!可如今,胎儿已成人形,且是生长的关键时期,所以,万万要小心啊!”
胡太医谨慎的回答到。
赫连云逸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胡太医走后,赫连云逸若有所思的看着床榻上虚弱的婉柔。
他想起了自己对婉柔的承诺。
他答应过她,再不让她受任何的委屈和伤害。
可如今,她又沉睡在了病榻之上,这究竟是谁的责任?
赫连云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守着她的婉柔。
不知过了多久,婉柔终于缓缓的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睛,婉柔就看见了那张恍若天人的精致脸庞。
她将头转向了一边,不想搭理赫连云逸。
赫连云逸无奈的说到:“婉柔,你可以跟我生气,可你也不想想自己腹中的胎儿么?你这样绝食折磨自己,他也会受你的牵连的!”
婉柔依然倔强的扭过头去,不理赫连云逸。
赫连云逸只得接着劝她到:“婉柔,就算你想逃离这皇宫,也得有力气才行!乖一点,起来将饭吃了,我答应你,不再禁足你了!”
婉柔见赫连云逸松了口,赶快乘胜追击到:“我要出宫!”
赫连云逸听罢,却站起身到:“婉柔,你与他没有可能了!为何如此执拗?”
“赫连云逸,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先皇后害死了你的母亲?先皇后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婉柔突然的质问赫连云逸到。
“怎么?我没有权利知道吗?”
赫连云逸毫不客气的回答到。
“你当然有权利知道!你也有权利选择报复!可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让法度去惩罚她,而不是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
婉柔义愤填膺的说到。
“孤可没有婉柔姑娘这般的菩萨心肠!还有,玫华她,是自作孽,不可活!你不必将她的死,归咎在我的头上!我嫌脏了我的手!”
赫连云逸说罢,生气的转身走开了。
婉柔见赫连云逸没有承认,也不好再追问。
她思来想去,这次绝食,换来了自己的解禁,她总算能在宫中自如行走了。
这样也好,其他的事情,再慢慢想办法吧。
她唤来了珍珠,吃了些东西,就迫不及待的起身赶往了仙居殿。
允华依旧不情不愿的给婉柔开了门。
婉柔见到了皇太叔,一股脑的将自己分析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皇太叔思虑了许久到:“婉柔,照你这么说,那名女子,很有可能就是杀害先皇后的罪魁祸首?你若是见到此人,可能认得出来?”
“她的体态,我是认的出来的,很瘦小的那种!轻功极高!再就是,她肩膀上的特殊纹身了!我能画出来!”
婉柔自信的说到。
“噢,允华,快去拿纸笔!”
皇太叔说罢吩咐允华去哪来了纸笔,婉柔依照自己的回忆,画出了那女子身上的标记。
皇太叔递给允华,命他前去查探。
接着,皇太叔说到:“小婉柔,还有一事,你需要向老夫说明!”
“皇太叔您尽管问!”
婉柔爽快的回答。
“好,你只需告诉老夫,你,究竟是什么人就好!也免得老夫,费时费力的去查验了!”
皇太叔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婉柔。
“皇太叔,您不用查了,我其实叫萧慎婉柔!”
婉柔坦白到。
“这就难怪了!那位传说中的雪国长公主,就是你?”
婉柔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那,去年来的那位可敦,是假的?”
“她是我表姐丹瑶!就是我雪国的郡主!她格斯泰也不算亏!”
婉柔不甘心的说到。
“你父王授意的?舍不得你?”
皇太叔好奇的问到。
“哎,要真是舍不得,我还能流落到这南朝,受这般折磨么!”
“你这丫头,胆大包天啊!哈哈哈,是你的风格!我之前就怀疑过,你究竟是何等身份,知道姑娘并非凡人,没想到,如此不凡啊!”
婉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婉柔,我会助你去查清楚杀死先皇后的真正凶手的。另外,老夫我现在改主意了,你该出去见见沐风,他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女医官,我觉得此女子身份十分的可疑!你应该去探一探!我会在暗中助你一臂之力的!”
“真的么,皇太叔?您肯相信我了?您真的肯相信我了?”
“好孩子!清者自清!你还需要向世人去证明自己啊!”
“我会的,我一定可以的!可是,皇太叔,如今,赫连云逸,她不允许我出宫啊!您是不知道,他前几天还将我禁足到了浮云殿呢,若不是我绝食了三日,饿的昏了过去,我现在还出不来呢!”
婉柔委屈的向皇太叔诉着苦。
“什么?饿晕了?你,你这丫头啊!你,你你肚子里面还有沐风的骨肉呢,你知不知道啊?你可不能再这样子啦!”
皇太叔心疼的责备到。
“我知道了,这招儿,也不能再用了,我饿的到现在走路还发飘呢!还有,我刚才,一激动,又和赫连云逸吵起来了,他被我气走了!这下子,我是真没办法了!”
“哎呀,你个傻丫头,那就去哄哄他,哄他!男人嘛,吃软不吃硬的!”
“怎么哄啊!想想他我就生气!再说了,我若是说自己要去出宫见赫连沐风,他不更生气啦?”
“那就换个理由嘛!”
皇太叔恨铁不成钢的拍着大腿说到。
“换个理由?这,哎!那,我,我去试试?”
“对嘛!将你的机灵劲儿拿出来啊!还搞不定他个赫连云逸?”
“好吧!我试试吧!”
“去吧!快去吧!”
婉柔点点头,起身离开了仙居殿。
走出仙居殿,她的心情开朗了好多。
终于,有人愿意相信,她不是杀害先皇后的凶手了。
悠悠的来到了流云殿门前,郁闷的赫连云逸正借酒消愁着。
婉柔望着他那孤寂的身影,突然心生怜悯。
她轻轻的走近赫连云逸到:“陛下!”
赫连云逸回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理她。
婉柔悻悻的说到:“对不起!我不该那样怀疑你的!”
赫连云逸冷笑一声到:“没关系的!无论你做什么,说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谁让我,那么,爱你!”
说罢,他用通红的眼眶,神情的看着婉柔。
婉柔轻轻的夺下了他手里的酒杯到:“别喝了!醉酒伤身的!”
可赫连云逸却举起酒坛,一饮而尽到:“心都没了,还怕什么伤身?”
“赫连云逸,如果,你真的问心无愧,就放我出宫!让我去查清楚,究竟是谁,借了我的手,杀死了先皇后!我必须还自己一个清白!也还我们一个清白!”
婉柔有些激动的说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清白?当浑浊成为一种常态,清白也变成了一种罪你知道么?婉柔公主!”
赫连云逸癫狂的说到。
“赫连云逸,我不管你怎么想,我必须要证明我的清白!”
婉柔执拗的说到。
“婉柔公主,你我还不曾痛饮一番过呢!今夜,月色正好,花香正浓,你我拼一次可好!你若是赢了,我便如你所愿,放你出宫!你若是输了!就乖乖的留在我身边做我的皇后好不好?”
赫连云逸还抱着最后一丝的幻想对婉柔说到。
“好!我陪你喝!”
说罢,婉柔也坐了下来,跟着赫连云逸一起,一杯烈酒咽了下去。
可平日里千杯不醉的婉柔,突然一阵恶心涌上心头。
她忘记了,自己不似往常,她的身体里,还孕育着,另一个生命。
见婉柔差一点就吐了出来,赫连云逸也突然意识到,婉柔现在,不能饮酒。
他立刻起身阻止婉柔到:“别喝了!我输了!你可有事儿?有没有不舒服?”
婉柔轻轻的咳嗽了两下,摇了摇头。
她有些动容的对赫连云逸说到:“陛下也不要喝了!待婉柔差清了事实真相,定会为陛下酿上几坛好酒,等我身体允许了,我们一起喝个痛快!”
赫连云逸笑了笑,而后轻声的问婉柔到:“婉柔,你走了,还会再回来么?你还会,再想起我么?”
婉柔突然意识到,赫连云逸之所以这样牢牢的抓住自己不放,竟是以为,他会彻底的失去自己。
婉柔温柔的抚慰他到:“云逸!我们,早就是彼此生命中的一部分了,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的就分开?”
赫连云逸突然释怀了。
他温柔的笑着到:“婉柔,你好像第一次,这般的称呼我的名字!”
“是吗?我都不记得了!”
婉柔说罢,扶着已经有些醉意的赫连云逸回到了他的寝殿。
安顿好了赫连云逸,她转身离开了流云殿。
她没想到,赫连云逸,竟这般好哄。
这一切,不过是婉柔仗着他对自己一片痴情罢了。
回到了浮云殿,婉柔简单的收拾了一些行囊,带上了些值钱的金银首饰,静静的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清晨,于所有璀璨的晨光里,无一人似你,如晨日明媚而清醒。
婉柔早早的便起了床,拿起行囊,便准备出发。
可她突然意识到,赫连云逸只是口头答应了自己,可以让自己出宫,可没有他的旨意,这一切都是空谈。
婉柔看看时间,赫连云逸应该还没有下朝,想着他昨夜醉了酒,今日应该会很难受。
她急忙又折返回了小厨房,为赫连云逸弄了些暖胃的早膳。
随即,她叫来了珍珠到:“珍珠姐姐,能否麻烦您,通传陛下一声,请陛下今日下了早朝,来浮云殿用早膳?”
珍珠坏坏的笑到:“这样子就对了嘛!别总是那么倔强!你同陛下不就和好如初了嘛!”
婉柔笑笑到:“珍珠姐姐,我可能,要离开皇宫了!今后,还要劳烦姐姐您,照顾好陛下!”
“什么?婉柔,你要离开?为什么?你要去哪里?陛下怎么可能同意?你究竟是如何打算的啊?”
珍珠焦急的追问到。
婉柔竟被她问的有些迷茫了,打算?
她也不知道如何打算,如果赫连沐风不愿意接受自己,自己该何去何从?
再回到这深宫?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
回到莲池堂?
可玲珑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那样,她该多么的孤独!
哎,不去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婉柔笑着对珍珠说到:“珍珠姐姐,我只是出宫去处理一些事情,我们,会再相见的!我想你了,就回来看你好不好?”
可珍惜还是十分的不理解,紧紧的捉住婉柔的手。
婉柔安抚她到:“珍珠姐姐,快帮我去请陛下吧,还有,还要麻烦你,去倚梅阁,帮我跟丽太妃打个招呼,我就不亲自向她辞行了!”
“知道了,婉柔,我这就给你去请陛下!”
珍珠顺便,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赫连云逸下了早朝,就听闻了婉柔的邀请。
他起身拿起了一块东西,踹进了自己的怀里,便来到了浮云殿。
婉柔已经等在这里。
二人默默无语的吃起了早膳。
一直到吃完,婉柔都没好意思主动开口。
赫连云逸放下筷子,主动说到:“许久没尝到婉柔的手艺了!真好吃!喏,这个,是奖励给你的!”
赫连云逸说罢,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递给了婉柔。
婉柔知道,有了她,自己便可以出宫了。
婉柔低着头,轻声的说到:“谢谢你,陛下!”
赫连云逸眼含泪水,他悠悠的站起身来,叹息着说了一声:“珍重!”后,便转身离去。
心中纵有万般不舍,也只能化作相思。
心若在,远隔千里又何妨?
他安慰着自己,埋怨着自己。
婉柔目送了赫连云逸,便拿起行囊,走出了浮云殿。
来到了皇宫的大门口,晨华君,竟出乎意料的等在宫门外。
他牵给了婉柔一辆马车到:“婉柔姑娘,陛下吩咐,您此行山高路远,务必要保重身体,这马车,给您代步,别委屈了自己。”
婉柔点点头到:“玲珑和小晨希还好吗?”
“好着呢,她们都很惦念您呢!”
晨华笑笑到,
“嗯,我会去看望她们的!我有了!”
婉柔说罢,坐上了马车,离开了皇宫。
她掀开车窗,回头望着这深宫高墙,思绪万千。
马车一路颠簸的来到了亲王府的附近。
婉柔并没有着急先去见赫连沐风。
她先在这亲王府的街对面找了一家客栈,并花高价钱租了一间二楼的上房。
这个房间,能清楚的看见,赫连沐风的亲王府大门。
她静静的坐在这窗前,仔细的盯着这亲王府的一举一动。
可这王府,一整日都没有人进出。
婉柔有些纳闷儿。
直到第二天清晨,这王府的大门,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一身材娇小,面容清秀的女子,提着个篮子走了出来。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威猛高大的男子。
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婉柔日思夜想的赫连沐风。
他,很健康,他平安无事。
婉柔激动的站起身来,仔细的盯着赫连沐风。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婉柔的心,不停的刺痛。
那女子的发丝被风吹乱了一些,赫连沐风满眼宠溺的为她整理着头发。
女子娇羞的低着头,两人眼含秋波,窃窃私语着。
那股子浓情蜜意,让婉柔的心瞬间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