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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反正也是一本烂账

归元从禁室出来后去了万物林,这是埋葬已逝仙人的地方,当年他亲手杀了自己女儿锦瑟之后,仙灵被毁,她的最后一丝元神连同肉体被他封印在此,在他建的女儿冢中,万年来面貌并无半点变化,只是和那远在孤寂领的青司一般,形同凡人。

忘川今日和同门师兄弟练剑时心不在焉,师弟跑过来拍了一下他的右肩,正好触到了他的伤口,他往后撤了一步,那鞭痕不深却迟迟不见好。

“忘川,你今日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什么心事?”

他故作冷静道:“哪里有什么心事,不过是前几日下凡听了那说书人说书,听了上回没听下回,心里记挂着。”

“这人间的说书人,恨不得把天上的神仙都说个遍,你法力进步飞快,哪日飞升成了上仙,那人间的说书人还不得把你百转千回说个十次八次的,”师弟们都围着他调侃,正巧归元从外归来,一同而来的还有南极仙翁。

仙翁早就听说归元门下有一弟子跟青司长相可谓一模一样,今日闭关修习之后正好来看看此人到底是何来头。

“参加师傅,参加仙翁。”

忘川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位仙翁,青柳色长袍,与师傅一样仙风道骨,虽年岁偏长步履却比他们这些年轻的小仙君还要稳健,手握一把长剑,剑穗精致,他在人群中细细摸索,眼神定格在了忘川的身上,露出微微惊讶,归元见他久立不动,便朝忘川唤道:“忘川,随为师进来。”

忘川穿过人群走去,仙翁时不时回头看着他,忘川也觉得很奇怪,自己同这位仙翁从未有过交集不知为何今日眼神总盯在他身上。

“忘川见过仙翁。”

仙翁扶起他来,仔细打量了一番,抽出长剑,在手中一划而过。

“真是一把绝世好剑啊!”归元闪烁的剑光,剑刃锋利,剑柄上那一枚镶嵌的宝石与剑身相得益彰。

“惊魂剑也许久未出鞘了,”仙翁说完便一剑朝着忘川刺去,忘川反应灵敏,长袍的袍角一甩,往后躲去,仙翁的剑扑了个空,随即仙翁翻手将剑在手中转了个来回,依旧寻着忘川而去,忘川接招,抽出自己的长剑应战,仙翁每一招都留有余地,忘川也只是守而没有攻。

待三个回合后,仙翁略带笑意。

“早就听你师傅说门下有一仙骨奇佳的小仙君,极有修仙的天赋,今日一战,所言非虚。”

忘川连忙拱手谦虚:“多谢师傅仙翁抬爱,小仙法力低微,不过肯日日钻研罢了。”

南极仙翁再次走进他,看着他的眼睛,还很清澈,干净,不似青司那般深沉。

二人离去,走进了归元守护着的乾坤石的殿中,二人皆为上仙,七万年前仙魔大战之后,山海震成了天帝的法器,戊戌鼎和乾坤石分别留在了南极仙翁和归元天君的殿中,三件法器为天地混沌之初,盘古大仙练就守护仙界,守护苍生的重器,万年来在仙界吸取仙灵。

“归元天君,今日乾坤石可有异动?”

归元点点头,乾坤石万年来从未有过响动,近日异动反常,夜间时常有声响传出,只是归元也不知是何缘故,南极仙翁听他说后心中难免担忧起来。

“戊戌鼎在我处,近来也有异动。”

两人面面相觑,这些仙界重器是能感知天劫和魔气的,莫非七万年前的仙魔大战还要重演?可是巫见古被囚禁在禁室已是万年,这些年来攻入仙界的魔界也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那些也不足以让仙界担忧,难道?

“彼岸花精?”两人同时脱口而出。

七万年前的仙魔大战,彼岸花精从地狱而出,直冲仙界,法力强大,即使仙界众仙都拿它没有办法,牺牲了五万的天兵天将才勉强和它打了个平手,最后还是女娲娘娘拿出戊戌鼎,乾坤石,山海震这三件宝物才得以克制住它,将它的元神割裂,天地才得以安宁,只是那彼岸花精可换华为万物,可幻化成万象,实在难以琢磨,虽这么多年无声无息,但若三件仙界法器都能感知的话,那它卷土重来的机率倒也不是没有。

南极仙翁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归元道:“可否请仙君的龙骨卦?”

归元摊开自己的卦,问仙翁,要占卜何事?

“我想看青司的命盘,还有你那位弟子。”

归元依次占卜,二人看完青司的命盘大惊失色。

“占卜现实,青司情劫已过,生劫还未来,”归元看着卦象沉默了片刻,仙界众人皆知两万年前青司和l蓝艺早已被处决,蓝艺的肉身早已毁灭,而青司在孤寂领中,孤坐了万年,怎么会生劫还未到?

仙翁赶紧问:“那你那弟子呢?”

归元再次占卜,忘川的命盘比青司的更加汹涌,情劫未至,生劫也未至,甚至他的命盘要大得多,即使比之上仙的命盘都要大得多。

仙翁若有所思,归元也看着这命盘卦象一时摸不着头脑,早在之前就占卜过忘川的命盘,奈何他的命盘太大过于奇怪,虽数次想要另行占卜,结果都是一样,他的前世太过干净,之前他并未在意,只是今日同青司的命盘放在一起看来,颇有蹊跷。

忘川从师父处出来后,回房看着那三瓶蒙鹤那里讨来的伤痕药,想着秋水的伤....恐怕得有一段日子才能好,只是自己是仙界的人,没有仙界的令旨是无法只身前往冥界,恐惹来麻烦,总不能去跟天帝说求一道旨意去冥界与一不相干女子送药,况且还是冥界的公主,正在发愁思忖。

一连几日,秋水的鞭痕恢复得愈发慢了起来,不知是否是冥界巫医的医术不精,还是那日云波夫人的确下手过重,自从和忘川交手后,似乎她的生活就开始了一道一道的槛。

“冤种!”秋水低声骂了一句,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惹上了那位仙君,丢了令牌,毁了水云间,连带自己还伤的如此重。

今日巫少廷再次登门,秋水也不好再次婉拒不见,穿好了衣服去了前厅,云波夫人正同他在谈笑风生,巫少廷本有些坐立不安,看见秋水款款而来,立马起身迎了上来。

“秋水!”

“少主!”

“你的伤势可好了些?我拿给你的药你可用了?那个用来治你的伤,再好不过,若能好生休养,必是一点疤痕都不会留。”

巫少廷看着今日秋水着了一藕粉色襦裙,梳了一侧髻,头上簪着一支镂空蝶形的发髻,垂下来的金丝缠绕着三颗小珍珠,耳畔还悬着一对精巧的桃花耳饰,青丝直垂至腰间,淡淡的脂粉香混杂着药香。平日里她甚少穿这些清淡的颜色,本以为她的浓颜已足够惊艳,今日一见这样淡然装扮的秋水,巫少廷的眼睛都挪不开了。

“宜喜宜嗔,浓淡皆宜。”

巫少廷想到这一句,脱口便出,秋水被他盯着看有些不好意思,绕过他在旁边坐了下来,巫少廷也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轻微咳了一声,云波夫人将一切看在眼里,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厅内只剩下他二人。

“少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我......前几日你一直不方便见客,今日总算能看见你了,想着你的伤势必然还没有好全,便带了些魔界的复颜滋补的膏药来赠与你。”

秋水看着桌子上雕花精致的木盒子,兀自低下头来。

“少主,秋水何德何能得少主如此抬爱?”

“秋水,我喜......”

巫少廷的话还未说出口,慕禾从一旁小跑出来,径直奔着他而来。

“少廷哥哥。”

巫少廷一看到慕禾来了,刚吃了几日的闭门羹这下子心里更加急躁,怎么每次他想跟秋水表达心意的时候,慕禾这丫头都能出现坏了他的计划呢?

“慕禾,我今日有要事要跟你姐姐说,还请你避退一下......”巫少廷往日里并不忍心直接拒绝慕禾,只是今日他无论如何都要跟秋水表明心意,都要跟她说自己想要求娶她的事。

慕禾本来兴高采烈,眼神黯淡了下来,她在这冥界暗无天日的生活里,唯一的盼头就是自己的心上人,现下直接被拒绝,她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直接被下了“逐客令”,她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秋水看到了慕禾脸上神情的转变,找了个借口说自己身体不适,便快步离开了那片她认为的“修罗场”,巫少廷站起身来想要追随她而去,可后院是女眷的住处,他隔三差五前去打扰也不便,且慕禾黯然神伤地在大厅里杵着,他回头看到了慕禾眼里强忍的泪珠,怜惜美人的心又有些不忍,觉得自己刚才是否过分了些,想上前安慰慕禾,可又怕慕禾误会,又气又恼又无奈,最后拂袖而去。

徒留慕禾一人在原地站着,慕禾伸手将那桌上精雕细琢的药膏洒落在地,侍女们听见声响,看见面带怒色的慕禾是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最后还是慕禾将看着战战兢兢的侍女们吼道:“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扔出去!”

慕禾拿着昆仑扇到院子里练功,在墙角的彼岸花静默的向更黑暗之地攀爬着,慕禾出扇将那些彼岸花从中拦断,不一会儿他们又重新结合在一起,慕禾快步冲回房间,坐在铜镜前。

“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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