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一天下来发生的事太多，终于得到片刻安静的方游顿感疲惫。
姐姐的病方游虽已经找到方法，却也急不了这一时。
因此在确定无事之后，方游又回到了自己阁楼的小床上躺了下来。
回想起今天所发生的种种，方游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自己是在梦中一般。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方游的意识渐渐淡下，最后沉进了梦乡。
当方游恢复意识的时候，周围的场景变成了杂乱扭曲的虚无黑暗。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才是自己要付出的代价？
想到这个可能，方游有些慌了。
死，他并不怕。
但至少也要让他在治好姐姐后再死啊！
可如果是死亡，为什么自己的意识还会如此清楚？
就在方游纳闷想要找到办法挣脱梦魇之时，他的面前忽然飘出了一个只有上身的半透明人影。
眉宇之间，这人竟和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
“我们终于见面了。”这人抢先开口道。
而方游在听到这声音之后，立刻恍然大悟：“你就是给了我力量的那个人？”
这正是白天忽然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那个声音！
“我叫方千杰。”那人自我介绍道。
方游回想起白天方千杰最后一句话，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你姓方，方家后人……你是我的老祖宗？”
“答案已然明显，我便不多作介绍了。”方家老祖方千杰点点头承认道。
“原来如此，难怪……可是老祖宗您为何忽然出现又忽然给予了我这份力量？”方游仍旧不解地问道。
“说来话长……”
“没事您慢慢说，我在听。”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方千杰猛地白了方游一眼，紧接着继续道。
“三百年前，方家乃是修道世家，而我方千杰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说到这里，方千杰那半透明的脸上不禁多了一抹得意。
只是下一瞬间，这得意却又转为了失落。
“可惜，因那该死的天雷劫我终究没能度过，遗憾未能位列仙班。”
“在我即将被天雷神行俱灭之际，我将仅剩的一缕残魂寄宿至你颈上的镇魂链之中，望我这一缕修为能够佑我方家后人时代平安。”说着，方千杰的眼睛看向了方游脖子上的项链。
方游闻言也是一惊，忙拿起项链又看了看：“这玩意儿……真的是法宝？”
“经历三百年的时光，如今这世界不知为何灵气已然稀薄，当初的法宝与凡物已无他异。”方千杰点了点头叹道。
说话间，方游突然感觉到了眼前的老祖宗那半透明的身影又好似淡了几分。
不等方游开口，方千杰便无奈苦笑道：“想必你也看到了我的变化，我的时间快到了。”
方游又是一惊：“老祖宗您的意思是……”
“当初我的本意不过想凭借绵薄之力做后辈的护身符，可惜镇魂链将我的力量完全封锁，直到如今灵气稀薄之时才终于松动，且我感觉到了你的绝望与不甘，才彻底苏醒。”
“可惜我终究只是一缕残魂，我能做的便是将我毕生所得尽数予你，现在的我已经是风中残烛，这便是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相见了。”方千杰长叹一声道。
“您这是为何……”
“说到底还是我也心有不甘，我方家当年也是一方大家，怎可以如此落魄不堪！”方千杰咬牙怒道。
“我……”
看着方游的窘迫，方千杰脸上怒气退散，又是一声哀叹：“后生无需自责，你也是被这贼老天捉弄的可怜人，我体会得到你与我同样不甘，所以我愿如此。”
“可是老祖宗您所说的代价又是什么？”方游抬头追问道。
“代价？随便说说罢了，我只是想看看你是否有冲破命运的觉悟，如果当时你有丝毫犹豫，那便和我不是一路人，这力量予你也无用。不过你的果断令我甚是满意，所以我也不吝啬我的力量。”方千杰摆了摆手哈哈笑道。
方游挠了挠头，再小声不解地问道：“可为什么总有人说我变了，我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性情转变。”
方千杰却不以为然地道：“没有什么转变，你只是做了你以往想做却不敢做的事罢了，难道你不想把那些看低你的蝼蚁踩在脚下？难道你就没有不服气过他们凭什么觉得高你一等？”
方游沉默着没有说话，老祖宗的话点醒了他。
过去，他没有能力去回击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现在他可以反击他何必要忍？
“虽只是我一缕残魂的力量，却也足够你在当今世界横着走！”
“所以你不需要隐忍，你不必仗势欺人，但你必须要让那些想踩在你身上的人付出代价！”说到这激动之时，方千杰的身影忽然又淡了几分，仿佛虽是会融入这混沌的黑暗中一般。
方千杰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原本的激动一下子便淡了下来。
“看来我的时间已经到了，可惜没有更多的力量和你畅聊，和你讲讲当初方家有多么辉煌。”方千杰惨笑着感慨道。
“多谢老祖宗慷慨，这份恩情我方游没齿难忘！”说着，方游立刻朝着方千杰双膝而跪。
方千杰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拒绝方游的跪拜，他的脸上表情甚是欣慰，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后生，值得付出一切给他一个未来。
“感激的话无需多言，在此弥留之际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老祖宗尽管提！只要我方游能够做到，必然赴汤蹈火！”方游立刻答应道。
“倒也没有那么严重，我希望你为了你的姐姐也为了你自己，能够重振方家之威！”
方游问题微微不语，然后选择了摇头。
“你小子……”
“还有为了你！”方游打断了老祖宗的话回了一个笑容。
方千杰微微一愣，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的身体也在这时候开始散尽。
“你这臭小子，都说了，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方千杰也是笑道。
“就这样吧，永别了，我的后人。”
方游点了点头没有道别，永别这样的话，他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