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是自愿的
随着方千杰的消散，方游周遭那无边无际的扭曲黑暗也忽然转变为了光明。
方游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就仿佛一场梦一般，此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渐亮。
方游低头握住了自己的项链，他很清楚那并不是梦。
现在的自己，得到了老祖宗的传承。
不仅是力量，还有责任。
没有太多闲心去恍惚，方游立刻跳下了床，经过简单洗漱之后，他便立刻动身赶往市八院。
一来昨日答应了张书瑶要和张子恒见面，二来便是他需要再认真去看查姐姐的身体情况，那样的绝症不允许他再耽误太多时间。
一路无话，当方游匆匆赶到了姐姐的病房门口时，恰巧房门被推开。
从病房里走出了三男一女，却都是方游所陌生的面孔。
四人在看到方游之后神情皆是微微一变，其中一个与方游年纪相仿的男人上下打量了方游一番后走到了他的身边。
“你就是书瑶说的那个方游是吧？”
“什么事？”方游的回复平静，眼中却看得出这几人似乎对自己有几分若有若无的敌意。
在听到方游承认之后，这男人的脸上忽然浮现起了一抹古怪的笑意，紧接着他重重地拍了拍方游的肩膀，语调中若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我们的小妹年纪轻轻没受过什么挫折，不懂这社会的人情世故。我们的爷爷年纪大了偶尔会犯些迷糊，但是我们张家一向心善，你姐姐的医药费我们就包下来了，这样你也该满意了吧？”
方游听得一头雾水，眉头微微皱了几分：“什么意思？”
“你的好处也拿够了，好心劝你一句不要得寸进尺，骗骗老爷子和小女孩就罢了，别不识好歹！”男人忽然厉声说道。
说罢，这人也不等方游说什么，哈哈笑着便领着其他三人离去。
那其余三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从他们的眼神方游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想法和这个男人大致相同。
“莫名其妙。”方游嘴里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却也没放在心上。
大家族的人，一个两个总是那么自以为是，方游在陆家已经看惯了。
推开了病房的门，房间里却只坐着张子恒一人。
见房门又被推开，在看清楚来者是方游之后，床上躺着的张子恒一下子来了精神坐了起来。
“我姐呢？”方游没有立刻和张子恒打招呼，因为他最关心的人并不在这里。
“我让医院的黄院长亲自带她去做全身检查，以前你们的条件困难，查出来的病不一定是全部。”张子恒笑着解释道，他看出了方游眸子里的紧张。
听张子恒这么一说，方游这才稍稍舒了口气。
没等方游开口，张子恒便又激动地接着说道：“我昨天也做了全身检查，结果是我的身体没有大碍，就连医生都说昨天的急性肾衰竭像是误诊，你的针法可真是神了！”
“误诊？难怪。”方游一听，顿时觉悟刚刚门口那男人什么意思。
大概觉得是医院误诊让自己钻了空子吧。
“什么难怪？”
“没什么，刚刚门口遇到了您的几个孙子，他们大概觉得我是江湖骗子吧。”方游轻描淡写着说道。
提到刚才那几人，张子恒的脸上分明写出了不悦：“别理他们，一个两个不学好，在家里见了我招呼都不爱打，听说我出事个个都赶过来了，生怕我的钱不分给他们似的。”
方游点了点头，接着忽地正色道：“现在您的身体想必应该无碍，所以我也说句实话，昨天是我第一次实战出针，虽有救您之意，但我多少掺杂着私心。”
“无妨，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昨天我都以为自己死定了，是你把我从阎王爷手中拉回来的，这就是结果，无须谈论其他。”张子恒哈哈笑道。
方游却摇摇头：“说到底咱们都是运气好，我第一次出手没有失误，恰巧您的症状我晓得处理。”
张子恒毕竟老辣，方游这番说辞他也早有预料，并且也已然准备好了答复：“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成大事者不仅仅要有实力，强运也必然傍于其身。”
“可不管怎么说，您专程让书瑶妹妹闹出那番举动，实在大可不必，我不过是陆家一介赘婿，不值得您用这种方法拉拢。”
“拉拢？”张子恒闻言摇摇头。
“你可能搞错了，我本意并不是拉拢你，是想讨好你。”
“讨好？”方游的嘴角微微一抽，这两个词意思相近却又相差甚远。
低位与高位之差，张子恒不可能不晓得。
如若是当众这么说，或许是有几分客套的意味，可如今是私下二人的谈话。
方游再傻也能猜到，这老爷子应该对自己还有所图。
“老爷子想必还有什么事想要请我帮忙吧？如果是想打听我师父，那大可不必，他老人家云游四方，即便我告诉你他是谁你也不可能找得到他。”
“你师门的规矩我自然不多过问，有时候保持些神秘感也是好事。”张子恒摆摆手笑道。
“那你是想……”
“想借你之手抓出这次想害我之人，这种事我不愿亲自动手，我这把年纪了实在不忍亲自揪出族中败类啊！”张子恒叹了口气，语调中多了几分落寞。
原因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方游心中疑问一闪而逝，随后他笃定张子恒并没有说出本意。
见方游迟迟没有答复，张子恒忙又是说道：“只要你能够揪出这害我的宵小，我可以答应你我能做到的任何要求！”
此时张子恒心中多少有些忐忑，昨日张书瑶当众示好一事，的确是他所授意。
可即便如此，方游却拒绝得如此干脆。
今天自己这条件，他真的会接受吗？
然而让张子恒意外的是，这一次的方游点头得非常干脆：“没问题，交给我吧。”
方游虽然知道张子恒的动机绝对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可是他方游又何尝不是？
重振方家威名，仅凭当下一穷二白的自己根本做不到。
急需一方势力支持的方游，没有理由放弃这块送上门来的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