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我不信！

倘若时空可以快进个一千多年，暗七就会明白，有一种极好的设备，叫做手机，可以拍照，传音，还能搞直播。

但是此时此刻，对于未来一无所知的暗七，只觉得自己是个双腿都要跑废了的说书人。

暗七报道：「殿下，卫柳姑娘和六殿下已经见到丞相夫妻了，卫柳姑娘似乎是要找什么人，六殿下已经替她向丞相要了。」

祁盛好奇地问：「她找什么人？」

「六殿下问卫柳姑娘，但卫柳姑娘还没说，卫夫人就先沉着脸说知道了，就找人去请。」

「然后呢，请来了吗？」

暗七：「……下人去请了，请来可能还得有一会儿，现在暗八在那边盯着呢，属下就先回来禀报。」

「哦，那你快回去，换暗八回来接着报。」元宝理直气壮地替祁盛吩咐。

暗七一双眼睛瞪向元宝。

元宝瞪了回去：「怎么？你们暗卫习惯讲故事这样讲一半吗？不是你最先自告奋勇，说咱殿下不能亲自去看着，你愿意去做殿下的眼睛，替殿下看完了回来禀报吗？」

暗七：「……不是我说的，是暗八说的。」

「哦，所以你想说暗八比你更对殿下的事儿上心？」

「才不是！」暗七磨磨牙，就又要走。

「罢了罢了，坐着歇口气，喝口茶。」祁盛喊住暗七，随后话意一转，又吩咐：「润润嗓子，要不我听你声音发哑，故事都讲得不尽兴。」

暗七哭笑不得，一口气闷了一杯元宝递来的茶水，又飞身上了屋檐，一路狂奔而去。

都怨今早刚从外面回来复命的暗八，自告奋勇出这种馊主意。

可是，难得看见自家死气沉沉的殿下多了些鲜活的好奇，他也无法拒绝满足祁盛这难得一见的好奇和私心。

……

暗八趴在丞相家的屋顶上，小心翼翼地从揭开了瓦片的地方往内望着。

他与暗七不同，没见过前两日卫柳的跳脱活泼，也还不太清楚祁盛自称「暗十七」给他们加了个假同事的丰功伟绩。

因此，他此时全身戒备极了，一词一句听得一清二楚，连细微的语气也都记得牢牢的，生怕这其中有什么机密内容被他错过。

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卫柳一行人进了屋，对着卫钧口称了一声「爹」，随后就改口直接叫起了「卫钧」的大名。

而卫钧呢，一直在打喷嚏，也没法教训这个显然对他没有丝毫尊重的女儿。

至于卫夫人，更为神奇，作为卫柳的亲生母亲，今日明明是第一次见到卫柳，却选择对她视而不见，只顾著低头同六殿下说话。

而卫柳，也看都不看卫夫人一眼，仿佛也并不在乎面前的女人可能是自己的母亲。

「这会是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找回来，第一次见面时彼此该有的态度吗？」暗八内心默默地分析著：「想必外貌相似只是巧合，实际上并无血缘关系。」

可又过了片刻，一对年轻的小兄妹被引进了屋子里，这冷冰冰的情势又是一变。

卫柳一头扑向那对兄妹，直接亲热地抱住了妹妹陈阿蝶：「阿蝶阿蝶！可算见到你们了！你们还好吗？」

陈阿蝶挽住卫柳的手，神情激动：「可算见到你了，阿柳你可还好？受苦了吗？」

「没有没有，我都还好，就是担心你们！」

「我们也还好，卫……丞相大人并没有为难我们兄妹，让我们住在客房，除了不能出门，而且锦小姐有时上门找些麻烦外，都没什么事儿。」

「锦小姐，是卫锦？她找你们麻烦？」

卫柳问的是陈阿蝶，插话回答了问题的却是一直在避免与卫柳有任何直接交流的卫夫人。

卫夫人道：「锦儿自幼娇生惯养，猛然知道自己并非亲生而是养女，有些不安，因此难免因为过于羡慕你这个名正言顺的丞相府嫡女，一时糊涂做点荒唐事。你这个做姐姐的，不要和你锦儿妹妹计较。」

卫柳险些被气笑：「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何苦道貌岸然说假话？她是不是你们养女我不知道，但我又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她便是羡慕嫉妒恨，也轮不到来找我这个比她更可怜的人的麻烦吧？」

卫夫人闻言，竟然颇为震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柳儿，你就是我与你爹的亲生女儿啊！我知道你恨我们弄丢你，甚至不愿意喊我娘亲，出嫁之前甚至不肯见我的面……」

「可我们也让你如愿嫁给锦儿的未婚夫了，我们为了你已经伤害了锦儿，你不能矢口否认你是我亲生血脉呀。」

卫柳翻了个白眼：「装，还装。你们说这样的谎话，骗得过你自己么？我若真是你亲生的，卫锦若真是抱来冒名顶替的，你舍得逼你亲生的女儿去给你的假女儿替嫁给废太子吗？」

「柳儿，你……你不是自愿嫁出去的？！」

卫夫人之前那勉强维持的冷静端庄的表情不见了，她脸上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看向卫钧：「钧郎，这是怎么回事？」

卫钧：「……」

卫夫人：「钧郎，你说啊！不是你告诉我，柳儿是我们亲生骨血，但是一时不能接受我们这么多年弄丢了她，逼着要抢走锦儿的婚事吗？」

卫钧：「阿嚏、阿嚏、阿……阿嚏！」

卫柳：「哇，丞相大人编故事，顺便连自家夫人一起骗吗？」

这就有意思了，卫夫人这一副被全然蒙在鼓里的样子可不像是演的。卫柳也很想听听看，卫钧准备怎么狡辩。

她凑过去，拍拍卫钧的脸——顺便悄悄给他撒了点解药——颇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你不如当着六殿下的面，好好解释一下，你是怎么骗我入府，扣押我的朋友，滥用私刑，逼我替嫁的，然后再来说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不，我不信！」卫夫人叫到：「钧郎不会骗我！何况当日我虽未见到你，却与锦儿滴血验过，她的确不是我的骨肉。若你也不是，那我的女儿在哪儿？」

这位一直过得雍容华贵，被丈夫和儿女们保护得很好地贵妇人神色惊惶地看向卫钧，祈求得到丈夫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