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二殿下到底行不行

卫柳一问「行不行」，祁盛那本就不清醒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行行行，好好好。

可是，还不等他点头答应呢，先听到下人一路跑来，举著拜帖道：「大皇子妃来拜访，此时已经到了门口了。」

这话就如一盆扫兴的冷水，一下子泼得祁盛的脑子里只剩下了属于废太子与贤亲王的那些事情。

他轻轻咳了一声，道：「我需要去……我需要去陪着贤亲王会客，晚些再赔你豌豆黄。」

卫柳也不揭穿他，只是好奇地探头去看那拜帖。

「咦？」她有些讶异问道：「这上面写的，她是来拜访我的？」

「男女有别，她上门总不好甩开周礼，却直接说是拜访自家的小叔子吧。」祁盛解释道：「但是她同我……家主子是有些交情在的。」

卫柳微微挑眉，看向祁盛，有些感叹地想——这傻哥哥，竟然还这样固执地捂著自己的马甲。

而祁盛却被卫柳看得心里一慌，张开嘴就糊里糊涂地解释：「不是你想的那种交情！」

嗯？

什么意思？

我想的哪种交情？

你什么意思？

卫柳原本什么都没有多想，但是被祁盛多此一举地这么一解释，反而要想多了。

「这大皇子妃，不会是你……家废太子的心上人吧？」

「不不不，真的不是，我们……我是说他们清清白白，比小葱拌豆腐还清白！」

卫柳双手抱胸，未置可否地看着祁盛。

祁盛此时也意识到了自己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再这么解释下去，只会越抹越黑。

天可怜见，他只是潜意识里总是盼着她可以多喜欢多在乎他一些，所以难免自我脑补，总担心对方多想，所以下意识地嘴巴就不听使唤，反而说说错话。

若不是这位曾经的太子殿下，有着良好的教养和刻在骨血里的优雅仪态，他只恨不得给自己脸上来上一巴掌，然后低头钻进地缝里去。

可是现在，他僵在那里，张口结舌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自以为非常聪明的解决方案：「我带你去废太子的书房。」

「干嘛去？」

「废太子总是在那里会见大皇子妃的，你可以藏在书房屏风后面听一听。」

——然后，你就能知道我与大皇子妃之间真的毫无男女之情，我干干净净得很——祁盛想。

然而卫柳眼珠子一转，却伸手指着他，恍然大悟道：「总是在那里会见？看来他们俩见面还挺频繁？」

祁盛：「……」

该死的嘴，他现在把这没用的嘴堵住，还来得及吗？

但紧接着，惶惑不安的贤亲王就看到天仙一样的卫姑娘对着他璀然一笑。

天忽然又亮堂起来了。

他听到卫柳说——那声音如同仙乐——「逗你哒，我才不会多想呢，祁盛那个人看起来就一板一眼的，才不会是和大哥的妻子有什么不轨瓜葛的人。」

对对对，祁盛点头。

卫柳随后又说：「再说就算有些什么，也无所谓嘛，我有什么可多想的？我和他又不是真夫妻，还要在乎他喜欢谁，谁喜欢他吗？」

祁盛点到一半的头，僵住了。

卫柳却完全感受不到祁盛那点情窦初开的细腻心思。

她大大咧咧地只顾著好奇：「不过，我原本也在好奇大皇子妃是怎么回事。如果他们见面我可以去听听的话，我也确实很想去。」

她顿了顿，本来期待听到祁盛一口答应还是把她藏到屏风之后。

哪想到，等了好几句话的时间，都没听到祁盛的回答。

她纳闷地抬眼看向祁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看起来有些阴郁的——明明面无表情也没有什么生气的表达，可是看起来就是知道他很不开心的——祁盛。

「怎么了？会有什么我不能听的内容吗？」卫柳不解地问。

祁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回答说：「没有。」

「真的没有？」卫柳有些迟疑：「那你看我的目光怎么这么奇怪？」

他问：「哪里奇怪？」

她回答说：「就像是很饿，很想吞吃点什么的那种眼神……」

祁盛急忙垂了垂眼皮，想要遮住自己有些不甘心的目光。

人不能那么自私，他警告自己，卫柳这样的姑娘，纯净可爱，可本就不该属于他，能偷得这样一段时光已经很好了。

他的心里还有许多其他的事要操心，她的心里也有着浪迹江湖的梦想——无论是谁，似乎都不是可以贪恋儿女情长的人。

这位废太子默默地对自己说，就这样，保持一个普普通通的，但是可以说说笑笑的距离，挺好的。

可是下一刻，一碟子点心突然被卫柳捧著，和她一起，撞进了他的怀里。

祁盛：！！！

卫柳笑眼弯弯地问他：「十七呀，你是不是早膳的时候没吃饱，饿啦？豌豆糕没有了，但是我这儿还有杏仁桃花酥，你吃两块？」

祁盛僵硬地拿起一块桃花酥，放在嘴里。

那酥皮点心入口即化，甜腻腻的带着些杏仁油的香气。

可他心里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却是：不及她甜。

祁盛闭上了眼。

他想，不可以再想下去了。

可是她就在眼前，在离他不到咫尺的距离里，想要不想她，可太难了。

……

沐姝穿着一身在这晚夏时节，显得有些过于厚重的织锦交领襦裙。

长长的袖子，高高的领口，把她的皮肤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来。

她皮肤苍白，一双眼中目光却如黑曜石一般闪闪发亮，神态像是苍鹰一样警惕，四处环顾著动静。

元宝刚一出现，她就立刻扭头盯了过来。

元宝躬身道：「还请沐小姐稍等片刻，我家殿下……」

「你家殿下在做什么？」

元宝张张嘴，不好意思说他家殿下正在自家「王妃」面前冒傻气。

「今日怎么是你来接待我？暗七呢？」沐姝又问。

元宝张张嘴，还是没出声音，他更不好意思说暗七和暗八正在屋顶上分豌豆黄吃呢。

沐姝的脸色更苍白了一些，她用近乎质问的语气，问元宝：「你家殿下，大祸临头了，你们却如此松松散散，是真的都不想活了吗？」

元宝闻言一惊。

大祸临头？又有人要害他们二殿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