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吓一跳
四公主做好了陈阿蝶会狮子大开口的准备。
她甚至在想，如果陈阿蝶要她头上这一套她最喜欢的猫眼石头面……那也、也……也可以割爱！
可是，陈阿蝶只是说：“我们兄妹要跟着卫柳走。”
陈文星也附和道：“对，她去哪儿，我们跟去哪儿。”
祁云娇万万没想到他们会是这样一个要求。
她眉毛一挑，道：“就算是我答应，卫柳也不会答应了。”
陈阿蝶脸上露出一丝不屑来：“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会不答应的。”
“那么，我们说好，你们是去是留，都听她的，我绝不多话，但是你可不能因为她不答应你，又找我提别的要求。”
“一言为定！”陈阿蝶说著，伸出右手掌来递到祁云娇面前。
祁云娇面露疑惑。
陈阿蝶说道：“击掌为誓，反悔的是小狗！”
四公主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意来，伸出手来与她击了三掌。
……
于是，在卫柳把园子中那据说是从瀛洲请来的师傅布置的枯山水景色逛了三遍之后，她终于见到了陈氏兄妹。
陈阿蝶跑得是那样快，让她的裙摆衣袖都飞舞蹁跹得像是一只忽闪忽闪的蝴蝶。
这只蝴蝶一头扎进卫柳怀里，叫道：“阿柳！”
在她身后，年长一些的陈文星步伐略缓，脸上却也挂著难以掩饰的兴奋。他对着卫柳点点头，叫道：“柳娘子。”
卫柳脸上绽开笑容。
她抱抱陈阿蝶，道：“长胖啦！”
又看看陈文星，说：“长高啦！”
阿蝶“嘻嘻”一笑，答：“四公主府上的饭菜好吃呢！怎么可能不长胖呢？”
“你们都过得还好？”
“特别好！”阿蝶说著，挽住卫柳的手臂晃一晃，撒娇道：“就是我好想你呀阿柳，我们从来没有分离过这么久！”
卫柳眉眼弯弯，伸手拍拍阿蝶的头——随后她发现，陈阿蝶也长高了一些，因为原本很轻松就能摸到的毛茸茸的脑瓜顶，现在没有那么容易了。
这个发现叫卫柳鼓起脸颊，不满道：“难道我是唯一一个没长个儿的人吗？”
“阿柳你比我大了足足两岁呢！你早就过了长个头的年纪啦！”
“不可能。”卫柳说：“我还能长！”
“我娘说，嫁了人，就不会继续长个子啦！阿柳你都嫁人好久了，不会长啦！”
卫柳道：“哦，那休了夫，是不是就又可以继续长个子了？”
阿蝶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问：“阿柳你真的舍得休夫吗？我听说二殿下对你很好呀！”
这问题，叫卫柳脸上涌出一丝红晕来。
她就是嘴上说说，心里早就没有了最早那个要与祁盛一刀两断，各生欢喜的念头了。
但是若叫她这样大大方方地承认，那是万万不能的。
她嘴硬说：“这天底下，愿意对我好的人，从京城可以一直排到大柳村去，我非稀罕他一个么？”
阿蝶笑着瞥一眼自己的哥哥，见陈文星面上露出一丝不赞同来，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你这次过来，是专门来看我与哥哥的吗？”
祁云娇在一旁终于找到机会，插嘴道：“二嫂嫂是来这庄子里同我一起泡温泉的！”
言下之意——四公主殿下可不觉得卫柳是为了陈家兄妹两个专门跑这一趟，她依旧倔强地认为自己才是卫柳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卫柳既没有肯定祁云娇的这个说法，也没有否定阿蝶的说法。
她只是笑笑，一手拉着陈阿蝶，一手拉起祁云娇，道：“还要多谢四公主帮忙照顾他们二人，见他们都好，我就放心了。”
祁云娇也笑笑，说：“不妨先去暖阁里吃些茶点，晚膳还要等一会儿才好。”
“好啊！”卫柳点头应许，顿了顿又问：“他们同咱们一起去吗？”
“你们朋友久别，难得再见，自然要一起。”祁云娇痛快答应。
卫柳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一些。
很明显的，她在陈阿蝶与陈文星面前，显得要更活泼开朗，仿佛还是之前那个阳光灿烂又古灵精怪的模样。
祁云娇还是第一次见到卫柳这样全然放松下来的模样。
她脚步微缓，让卫柳与陈阿蝶手牵着手走到前面，自己则慢慢落后，与她们落开了些距离。
距离足够远了，祁云娇一招手，招呼过婉月来。
“婉月，你回头去打听打听。”四公主目光微沉，轻声吩咐：“打听清楚，这陈氏兄妹与卫柳到底是什么关系。”
“嗯？不是王妃的好朋友吗？”婉月困惑道：“看他们这熟稔程度，也确实像是好朋友的模样。”
祁云娇摇摇头，说：“不对。”
婉月问：“哪里不对？”
“这陈阿蝶管卫柳叫阿柳，像是朋友间的叫法，倒是没错。”祁云娇说，“可是陈文星叫她柳娘子。”
“柳娘子……”婉月脚步一迟，若有所思。
祁云娇提醒她说：“民间夫君会管妻子叫娘子。还有奴婢下人，会管自家的女主人喊某娘子。”
婉月的一双眼睛都瞪圆了：“公主殿下，你不会是想说……”卫柳已经结过一次婚了吧？
“她肯定没有结过婚。”祁云娇说：“我怀疑陈家这对兄妹同卫柳不是朋友，而是主仆。”
“卫姑娘不是大柳村普普通通的孤女，被村医养大所以会些医术毒术吗……”婉月挠挠耳朵，迟疑道：“这样的身份，也用得起仆人？”
“且不提她那些五花八门的毒药，单说她有三春丹的解药方子，你觉得这是普普通通的孤女，和普普通通的村医会有的吗？”祁云娇问。
婉月摇摇头。
“二哥不叫我去查大柳村。”祁云娇说：“可没有不叫我查这对小兄妹。”
大柳村远在天边，陈家兄妹两个可是近在眼前。
之前是她忙晕了头，竟然忘记眼皮子底下还有这样两个人。
如今想起来，若是不查问清楚，祁云娇觉得自己就是睡觉都要惦记着，睡不香甜了。
婉月迟疑地说：“可是，二殿下不叫查她……二殿下说用人不疑。”
“你查你的，不叫我二哥知道就好了！”祁云娇满不在乎地说。
而正在这时，她二人身后传来一道清越的男声：“什么事情，不能叫我知道？”
不是旁人，正是祁盛。
祁云娇吓了一跳：“不是不叫你来？！我可没邀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