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他是谁
张牧风道:“客气什么,大家既然在一起,就要相互帮助。”
第二天,张牧风陪着肖伯爬到架设天线的山头,将坏了的二极管给换了,回来的路上,肖伯道:“你帮了我这个大忙,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张牧风道:“小事一件,说什么感谢不感谢的。”
肖伯道:“你觉得是小事,对我来说可是大事。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顿了顿,“我教你飞刀怎么样?”
张牧风一听,顿时大喜,肖伯的飞刀技术他是亲眼所见,又狠又准,在不方便开枪的时候,就是个救命的绝招。大声说:“肖伯,那真要多谢你了。”
这时,一阵“哇哇哇”的声音刮噪刺耳,肖伯抬起头来,见路边一棵松树上停着一群十七八只乌鸦。
“看好了。”肖伯一撩衣襟,底下露出一条皮带,皮带上插着十二把飞刀,飞刀是自制的,木头的刀柄圆滑光亮,有着一条条质朴的木纹。
飞刀在手,刃如秋霜,肖伯的目光瞬间犀利起来,不复老态龙钟,气势像刀尖一样不可逼视,寒光一闪,一只乌鸦应身掉地。
张牧风捡起乌鸦,见飞刀穿体而过。鸦群一哄而散,肖伯道:“飞刀要讲究三个字,就是快、准、狠。”接着给张牧风详细讲解,如何出刀,如何发力。
张牧风用心记忆,肖伯道:“你也来试一下。”
张牧风手持刀柄,按照肖伯的讲解,深吸一口气,力量从腰腹传递到肩臂,一扬手,飞刀“腾”的一声,钉在十步外的大树上,深及寸许。
肖伯微笑道:“不错,有些天赋,虽然‘狠’字上稍有不足,不过慢慢练习,总有炉火纯青的一天。我这套飞刀,就送给你了。”
张牧风连忙拒绝,坚持不受,飞刀是肖伯得心应手的武器,怎么能轻易接受,最后只要了三把。
他用这三把飞刀反复练习,肖伯在一边指点,过了中午,两人才走在回去的路上。张牧风得到高手的指教,大半天的功夫下来,也略有心得,剩下就是每天练习了,熟能生巧,那是急不来的。
肖伯道:“无论何时,刀都必须随身携带。”
张牧风道:“是。”把飞刀装进背包。
末日生存法则,无论何时,背包不离身,这是铁则,因为背包里都是关键的时候,能救自己一命的求生物品。这个世界,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随时得做好背吞噬的可能。
晚饭后,肖伯迫不及待打开了无线电,按下开机键,淡绿色的老式液晶屏和电平表先后亮起,慢慢转动旋钮,剔除无意义的白噪音。神情郑重,很有仪式感。
他食指扣在发报器上,滴滴答答发出一串电码,电码被电离层反射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在深邃的夜空中荡起肉眼看不见的电子涟漪,以光速向四面八方扩散。跨越千山万水,深海湖泊,以及一座座荒无人烟的城市,恰好被这一时刻,也守在电台前的任何人接收到。
无线电让人着迷之处,就是你永远不能提前知道,你将联系上何人。
爱丽丝好奇的眼珠子扑闪扑闪:“有人回应吗?刚才发出的电码是什么意思?”
肖伯道:“我是在问,有人吗?有人吗?这里是中国马阳县天洞村的幸存者。”
爱丽丝“哦”了一声,大家神情专注,都期望忽而间传来回应,可是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电台里依然无人回应,只有毫无意义、无边无际的白噪音。
肖伯有些失望,但这也本是意料中的事儿,他调整旋钮,重新换了个频道,拿起手麦,直接用声音呼叫:“有人吗?有人吗?”依然毫无回音。
肖伯叹了口气,说道:“我年轻的时候,无线电热闹得像个菜市场,电波里汇聚了各种语言,可如今……唉。”
小蓉道:“可如今连卖菜的人都消失了。哈哈。”
肖伯跟着笑了两声,声音中是说不出的无奈。沉默片刻,说道:“大家睡吧。”
爱丽丝对无线电却表现的兴致昂然,缠着肖伯教她无线电发射,这正是投其所好,一个教得用心,一个听得专心,一老一少乐此不疲,第二天张牧风起床练习飞刀的时候,两人居然都还在聊过不停。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过去了半月,这段时间以来,石少华服用了抗生素后,断指伤口已经愈合。
这天,张牧风和夏初蕾商量,准备第二天离开洞天村,继续南下,两人将这一打算告诉肖伯。分手在即,肖伯甚是黯然。
当天中午,肖伯去后山打了两只野鸡,洗剥干净,炖了一锅鸡汤。又拿出了一直舍不得喝的“老村长”。
六人围着小桌,边吃边喝,肖伯道:“你们这一走,我也许永远再也看不见活人了。”
张牧风等人也很伤感,肖伯举起酒:“什么都别说了,祝你们一路顺风。明天大伙离开的时候,不用告诉我,免得……免得……”话没有说完,已然老泪纵横。
当晚,肖伯喝了酩酊大醉,张牧风将他扶上了床。爱丽丝想着就要离开,依依不舍之际,又坐到了电台前。
她按照肖伯所教的指法,用发报器滴滴答答敲出一串电码:“有人吗?有人吗?我叫爱丽丝。”
爱丽丝经过这半个多月的练习,指法已经很是娴熟。
小蓉道:“爱丽丝,你就是再发一年,也没有人回应你的。”
爱丽丝笑了笑:“我知道,可是万一有人回答呢?”
小蓉道:“那才见鬼了。”
爱丽丝低下头,又继续发了一遍:“有人吗?这个世界还有人吗?”
忽而间,她神色一下凝重起来,拿起纸笔,刷刷刷地书写,眉目之间是掩饰不住地激动:“牧风哥哥,有人回答了。”
张牧风一怔:“对方说了什么?”
爱丽丝念道:“他说:‘上帝呀,我终于联系到活人了。’”
张牧风等人面面相觑,夏初蕾道:“你问问他是谁,现在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