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案发现场
落梅苑是云自来中最好的一个院落，院落最大，风景最好，为了保持它的格调，平日里甚少有客入住。这次段演向莫管家征用了落梅苑，最适合看押这群乌合之众们。
而且更重要的是离段演住的寻香苑也很近，十分方便。
段演行事果断利落，夹杂着上位者的威势与决绝，与平日的温和儒雅完全不同。茗若自段演进院便一言不发，温顺的站在段演的身后静静的看着。
待段演指挥若定的安排好院中各人的去留，留下一小队人将满夏秘密封锁后，突然发觉身后的人有点过于安静了。转过身，却见到茗若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见他看过来，茗若微微屈膝行了一礼，
“多谢殿下。”
“我抓了你的人，你还谢我？”段演边笑道边伸手扶起茗若。
“殿下说笑了。我的人差点误事，多亏殿下相助。”茗若神色淡淡的说道。
“是吗？”段演没再反驳，只是笑笑。
“不过。。。。说起来，殿下来的未免有些太快了？”茗若试探的向段演问道，她接到雨殇消息，马不停蹄赶来。段演人在花园宴会，却和她脚前脚后赶到，并且是人员齐备而来。
“你不必多虑，我并未瞒你什么，只是伊布出现在临水阁，我想与林生脱不了关系，既然跟不到伊布，自然要从林生下手，是以你离开花园不久，我便叫飞羽暗中带了些人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却没想到。。。刚才莫管事突然前去找我，说林生出了事，他怕招惹是非，希望我来出面。”段演轻巧的找了几个半真半假的借口回应了茗若的疑惑。
他听到茗若的埙声猜到情况有变，急匆匆的赶来找茗若，刚出花园，却碰上同样急匆匆来找他的莫管事。
莫管事最近一直在配合段演的调查，听说林生死了，疑凶却是茗若的护卫，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本来带着人匆匆向满夏赶去，半道又灵机一动转向去找段演求助。
茗若听了段演的解释不知心中信了几分，却未在纠缠，而是语气诚恳的肯定段演的安排，“殿下所虑有理。林生出现在嫌疑的名单，现下伊布又出现在临水阁，他们两个必有关联。现下他死了，实是有些麻烦，不过如果我们能控制林生死亡的消息不外传。说不定，还能赢得点机会，利用林生设计引伊布出来。”
“所见略同。不过纸包不住火。我估计，消息最多能封锁住三天。”
“抢一天是一天。若不是殿下雷厉手段，今天怕是不好收场。”
段演对于茗若诚恳的夸赞有些不太适应，转口道，“落梅苑离这里不远，有寻白跟着把秦复他们从小道押过去，应该可以避开他人。他们几个出了名的总在一起胡闹，对宾客便说他们醉倒在后院了即可。不过我们两个一会儿还得回宴会上，有我们两个在他们便更不会在盯着那几个，也好打点掩护。还有，现在情况紧急我们不适合向无言询问。待晚些，我们回到寻香阁之后再暗中前往落梅苑。”
“好。”茗若听了段演周全的安排，不似往日般谨慎思索，只痛快听话地点点头，抬腿便要往院外去。
段演微愣，开口拦道，“额。。。也没那么赶。我看我们还是尽早去勘察一下现场为好。”
茗若转头看来，“恩，也好。走吧。”说罢便带着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雨殇打头向厅内走去。
一迈进正厅，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茗若扫视了一圈屋内的情况，一如下午见到般没什么变化，茶台上整理的规规矩矩，旁边矮榻上的河灯想来不久前被放走了，文思又重新准备了一些竹篾宣纸等材料，一张宣纸上有画了一半的画作，看着像是骏马图。
茗若顶着血腥味面不改色的走向林生的尸体低头查看，段演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也走到茗若身旁。
林生趴在地上，面容平和，衣着有些凌乱，脸颊还有一处似是被打过的痕迹。茗若一边查看，一边与段演交流着，“那个阿彩说，无言意图侵犯林夫人，碰巧赶上林生过来，两人发生争执间杀了他。可是。。。我看这林公子的表情似是也没有什么愤怒之意嘛，放松的像是睡着一般。以我的经验来看，这种表情一般是昏迷的人被杀时才常会出现的。而且。。。无言那家伙端正的很，打人从来不打脸。。。”
段演看着茗若平淡的介绍着自己鉴赏死人的经验，心中五味杂陈，索性避开茗若的眼神，却不意低头间见到林生的右手食指上带有些水迹，段演垫着手帕将林生的右手抬起，勉强凑近些看了看，却没看出什么异样。
茗若见状突然凑过去，就着段演的手轻轻嗅了嗅林生的手指。
段演不意茗若突然靠近，看着近在咫尺的茗若，感觉自己微微有些僵硬。
当下天色已暗，夕阳的余晖打进厅内，笼罩在两人身上，染上了些许柔和，些许朦胧。
雨殇忍不住偷偷瞟向两人，莫名产生一丝感动。当然，如果中间没有夹着“没气”的林生就更美好了。。。。
正想着，押完人刚回来的凌飞羽突然从门外蹦了进来，看到眼前的画面又停在了原地，
“殿下。。。你们在干嘛？”
段演一惊，手中便松开了林生的手，轻咳一声。茗若以为段演嫌尸体不洁，怕他尴尬，便迅速的说出了自己的结论，“是醒酒汤。”
“醒酒汤？”段演诧异的重复道，思虑一瞬，“他的手上沾到汤水，到现在还没干，也许是之前打翻过汤碗。”
说完和茗若相视一眼，双双起身在屋内的桌几边查看起来。
凌飞羽见此，好奇的凑到林生尸体边亲自闻了闻，肯定道，“没错，是醒酒汤。”正要说下一句话，却听到段演的召唤道，“这里。”
段演在主位的桌边侧头查看着，茗若过去见桌沿内侧留有一些未擦干的水迹，又附身闻了闻，抬头向段演点头，“应该是在这里打翻了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