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段穆的心眼

离开吗。。。

茗若不欲再聊此事，只道，“无言回来了，想必是殿下帮忙周旋的吧？”

段演见她有意岔开，便顺着她随口说起了这几日的后续处置，“我想还是自己的人在身边会让你安心些。。。也算不上周旋，我只是将文思认罪口供交于皇兄，飞羽在空答河的下游也找到尚未沉落的河灯和掺了毒的蜡烛。人证物证具在，无言自是要放的。倒是无铮剑还需过段日子。”

“那文思呢？元王以林生的案子为由而来，现在人犯却在你的手里，他怎么会肯？。。。可若是文思交给了他，又怎么保证她不会翻供？”茗若脑袋渐沉，却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自然是不能交出去的。”段演微笑道，“文思提供了伊布的线索，虽然是杀害林生的犯人，但也与我们的案子有牵扯。所以，我已经派人暗中将其先行押解回司明城了，人已经送走了，皇兄也不会再说什么。”

“。。。”茗若笑了笑，段演对付段穆真是自成一派，“你暗中下绊子，怕是他不会让你好过。”

“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剩下的这些事自有我处理，你不必费心。”段演看着茗若渐渐垂下的眼眸放缓声音柔声道，“那些个公子哥我已经敲打过了，还有齐乐，那天的事她不会乱说的，你可以放心。”

“恩。。。”茗若哼哼道，她还想跟他再说两句话，

奈何花大公子亲自配的药，效果向来是说一不二。

段演看到茗若歪着头睡着的样子笑了笑，轻手轻脚的将茗若放平盖好被子。

段演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茗若脸颊边隐隐的泪痕，心中泛起一丝疑虑，复又压下。

——

翌日

段穆一大早便带着手下直奔寻香苑，段演闻信匆匆赶来，在前院拦下。

“皇兄，这一大早不知有何吩咐，若是有事派人来唤就是，何必兄长亲自跑一趟？”段演不卑不亢，态度谦和的挡住段穆的去路。

“哼~怎敢劳烦彧王殿下大驾。彧王现在何等风光，无视圣旨不说，还公然藏匿犯上作乱的恶徒？莫不是传闻是真的，那个恶徒是你彧王殿下故意指使抗旨的？”

“皇兄慎言，小弟自接圣命，全权负责鬼眼一案后，无不日夜惶然，唯恐辜负父皇一片信任。如今所有恶徒皆已伏法，又何来抗旨藏匿之说。”段演故意误会回道。

“我没功夫和你绕圈子。”段穆火气微冒的回道，“那个女人在哪？她魅惑皇嗣在前，犯上抗旨在后。。。既然彧王下不去手，那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要帮一帮。”

“二哥的话我是愈发不懂了，她只是个江湖女子，受小弟之邀，特地前来援手捉贼的。她刚刚不计辛劳的助我完成差事，还救了皇兄一命，为何得皇兄如此评语。只怕这中间有些误会~”

段演无意与段穆口舌纠缠，无奈段穆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着实难缠。只能绕着圈的陪他拉锯，言有所指的回道。

“父皇明令，务必留伊布一命。她却故意杀光了所有鬼眼的人。这不是犯上抗旨是什么？既然只是江湖女子，那更是贱命一条，三皇弟又何须袒护？”

“二哥，我说了。她是我请来的客人。纵使行为有所不妥，也自有小弟担着。”段演虽面色不变，但终是沉下声音，“皇兄有伤在身，还是避免奔波为好。”

“你这是想赶我走了？”段穆语气不善的向段演轻蔑道，“若我今日非要把那个丫头押解回都呢？你待如何？也学着那女子以下犯上，对我这个兄长动手？”

“元王殿下重长幼，轻事理。彧王殿下自是不能如何的~”段演尚未答话，茗若清淡的声音自后传来。

众人回首望去，却见茗若一身樱草色的罗裙，发丝轻挽，仅用一根素银簪草草固定，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看上去每一丝都透露着虚弱，可面上却仍是一派淡定的神色施施然的朝众人喧哗处缓缓走来。雨殇随在旁侧，无言护在后侧，不语则背着手晃悠悠的缀在后面，面色不善。

段穆段演均是一惊，却是一喜一忧。

段演心中又气又急，不想不语是个空架子，冷嘲热讽了他好几天，却是连看着茗若卧床都做不到。而且今日茗若的气色竟是比昨日看到的更苍白几分。

鬼眼已灭，段演和茗若之间的关系自然也退回到最初，如今段演心中再担忧却是也不便再众目睽睽之下，迎上去嘘寒问暖了。只能勉强克制住埋怨和担心，低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元王殿下都亲自过来请我了，这个面子我自是要给的~”茗若勾起一丝淡笑，毫不畏惧的看着段穆。

“你！”段穆如今看到茗若就气血上涌，自己辛苦安排，却是被一个丫头片子摆了一道，现在更是翻了天了如此和自己说话，气的口不择言道“行，如今这是有人撑腰了，到不是那天晚上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的下贱样了哈？好，本王倒是看看待回了司明城，下狱之后，你是不是还能如此嚣张。来人，把她给我拿下！”

段穆高喝一声，带来的手下一股脑的便要冲上来。

段演轻挪一步，挡在茗若面前，只字未说，只是侧着身淡淡看着眼前要往前冲的几人，目光中的威慑之势却如一张密网让众人再前进不得。

“彧王，你这是要公然违抗皇命吗？”段穆阴恻恻的挑衅道。

事情至此，段演不复往日谦逊，面色微沉正要回话，却被茗若截断，

“殿下~”茗若从段演身后绕上前一步，轻柔的拍了拍他的手臂拦下了段演的反击，“元王盛情，我又怎好推拒呢？”

段演惊诧的回头看向茗若，只见茗若眼中闪过几丝狡黠和安抚。

段演心中不安，十分不安。

却还是放下手，等茗若动作。

“元王殿下今日定要护送我回司明城是吧？”茗若转身向着段穆笑道。

段穆冷笑，“是押送。”

“好，别管怎么送，反正顺路，我跟你走就是。”茗若轻快的答道，“正好等进宫见到陛下后，等”

“哈哈哈，我们彧王这些天是给你喂了豹子胆把脑子吃坏了吗？陛下？就凭你也配见到陛下。大理寺卿你都够不到边~”

“是吗？元王如此确定？”茗若不屑的向段穆挑衅道，“行，那我们就走着看吧～”

段穆看着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忍不住道，“那请吧~茗、若姑娘~”

段穆说罢，便有几名带刀的护卫将茗若围在中心，一路押解到寻香阁门外。

茗若一派泰然，不像是被押解，倒真像是一副被护送出游的场面。

段演叹了口气，一路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