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亡国呆软公主vs敌国病娇君王(27)
景屿眼睛微眯,低笑一声,用修长的手指抚了抚衣袍上的金丝龙纹,下一秒慢慢走近,“哦?你若不说,扶棠会有什么秘密?”
扶微脸色突然青了,鬓角的汗开始流下,她抿了抿唇,坚持道,“她们就是为了扶棠才聚在一起,目的就是要捉捕她,他们知道我是她的姐姐,担心我通风报信,所以才要杀我!”
谁知话音刚落下,景屿不知从何处拿来的鞭子猛然一挥,猝不及防地落到了扶微的腿上——
“啊!”
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将空气中的血腥味划拉成几个层次。
景屿用鞭子的木把手轻轻拖起扶微的脸,“你猜猜,屋里这些血味,是什么时候的?”
扶微已经浑身发抖了,眼眶中源源不断落下泪珠,不停在心中对比究竟是哪边更可怕……
那个声音恐怖怪异的中年男人要她将扶棠引出宫,而王上要知道昨夜他们的谈话,她如果能两全其美呢?
扶微牙齿哆嗦着开口,磕碰到下嘴唇,“我……臣,臣妇听到,他们在谈论北尔塞国的事,要,要谋划杀死他们的王子……”
景屿拿着一张精细的方巾慢慢擦拭鞭子上的污渍,嘴唇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
“就凭他们?”
寻鲁这时来敲门,“王上,齐将军来了。”
景屿将擦干净的鞭子扔给他,“继续问下去,然后秘密关一个月,让万锦回拴紧了脖子。”
齐邈看了眼屋外的小窗口,不作多余探究,见景屿出来,拱手上前,“王上,安排扶青回淮城一事,属下已办妥,半月可抵达。”
景屿淡淡颔首,用另一张丝绢慢慢擦拭自己的手指,回头望了望传出尖叫声的屋子,厌恶地开口。
“宁易消息受阻,还在谋划刺杀吉阳怀之事,而阿棠预知梦中吉阳怀大婚当日,北王吉鲁汗已有察觉加强了防控,如今北国形势并不如他所测。”
齐邈听到“阿棠”两个字并没有什么反应,只冷静分析,“如今宁易将白兰枝和万锦回都笼络了,消息也只是时间问题,王上下一步作何打算?”
他心里也不得不感叹天祈子的恩泽,如果不是扶棠,万锦回和白兰枝若真是成了宁易的内线,那这容国无数机密恐怕都将被慢慢啃噬。
届时北国被占,他们再将手伸向腹地,天下都会大乱。
景屿似乎是想到什么十分有趣的事情,眼睫合上,露出一个饶有兴致的笑容,“做戏给他们看。半月后,你与孤隐秘前往北尔塞。”
齐邈点头垂眸,“是。”
……
扶棠得知景屿要私自去北尔塞,还是通过系统知道的。
她气得要死,忍气吞声做任务这么久了,好不容易上了70的好感度变成了喜欢,这厮竟然还要背着她偷偷去北尔塞?
去找女主?
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过程是她不知道的,她思来想去,最后偷摸着去了关押扶微的审讯屋。
这个屋子地处王宫角落,十分偏僻,真要有犯人吼叫,外面那是一点也听不到。
扶棠知道附近肯定有眼睛盯着,所以趁着天亮前的时间溜了进去,一进门就看到蜷缩在墙角眼神呆滞的扶微。
“二姐姐。”
扶微看到她的那一刻,表情并没有欣喜,反而无比愤恨,“扶棠!你若能做预知梦,明知道万锦回不是真心对我,为什么不说!我现在这样你满意了?”
扶棠走到她面前,沉默片刻开口,“二姐姐一开始所求不是荣华富贵吗?何需要阿棠提醒你所嫁非人?”
扶微顿了一下,又皱着眉抬头,“你就是妒忌我如今脱离苦海再成人上人,还要让扶星来设下骗局引我往里跳,你就是看不得我好!想让我们夫妻二人反目!”
扶棠眉头微蹙,“阿星和你说什么了?”
扶微双眼浮肿,长时间的哭泣让她脸色发白眼下淤青严重,她瞪着扶棠好笑地开口,“三妹妹,你不是什么都可以梦到吗?难道不知道,几日前夜晚我家夫君去万春楼是做何事?”
扶棠这才想起来,几天前都和扶星说了些啥。
话到此处,她也猜了个大半。
扶棠软声解释,“阿棠并不能知晓全局,梦中多为零碎场景。”
扶微记着要将扶棠引出宫的事,静下心来咬着牙琢磨,不肯放过这个扶棠自己找上门来的机会。
“你可知,长姐命不久矣?”
扶棠暗自挑眉,懵懂道,“二姐姐此话怎讲……”
“有人要谋杀北国王子,你二姐姐替你远嫁和亲,还能活着回来?”
扶微这话说得很慢,一边说一边看着扶棠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放下心来,开始循循善诱。
“她为你远嫁,你定是心有愧疚,你忍心看到她死吗?”
扶棠的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下来,“不……阿棠不忍心,那,那二姐姐,阿棠该怎么办?”
扶微松了一口气。
她就说,这小呆子向来是好拿捏的,刚进屋子时那股神态吓了她一跳,还以为这些天在公主面前学聪明了。
看来还是个无知的小白兔,那就好办了。
扶微温温柔柔地一笑,不再像是方才那股又恨又恼的神情,“来,阿棠,你凑近些,二姐姐教你……”
寻鲁在门口等了半天,才等到扶棠小心翼翼地从审讯屋中出来。
他可是得了命令时刻保护扶姑娘安全的,谁曾想她竟然大早上跑来了这里。
现在还哭着出来,看那小脸上梨花带雨的,真是十分伤心。
寻鲁吓得整个人都精神了,又定睛琢磨了一会儿,飞奔回了主殿要给王上报告。
主殿内。
景屿黑沉着脸,听着寻鲁的话,旋了旋手上的红玉扳指。
“她说了什么?”
寻鲁挠挠头,十分不好意思,“属下没听见,就瞧见扶姑娘进去后出来了,哭得眼睛都是肿的。”
景屿丢开手中的毛笔,用匕首在宣纸上划下一刀,一个“北”字,顿时成了两半。
她如何知道扶微在宫中,又在哭什么?
是在责怪他,将她的姐姐关押折磨至此,觉得他生性暴虐残忍,爱好杀戮?
景屿握着冰凉的匕首,突然觉得浑身发凉,他克制着想割破自己手腕的冲动,用刀慢慢划破了自己的手心。
强烈而集中的痛感传来,他身心中那股奇异而疯狂的痛楚都得到了替代性释放。
“孤没有想杀她啊,你怎么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