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水箱
“这还需要解释吗？”我疑惑的看着老仙，我总不能说我打算捉鬼，结果小鬼他娘把人给捅了？
正说着话，已经有医生过来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支支吾吾的，最后憋出了一句:“他抓着刀出门，结果跌了一跤，就成这样了。”
闻言，医生立刻皱起了眉头，睁着眼睛在我的上下打量，“真的？”
“真的！”我忙问：“曲伟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没有什么危险，那刀没抢到肺部，等下手术结束就可以出来了。”
我点点头，还没等一口气松下来，门口处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高跟鞋落在冰凉的地砖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转头看去，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容颜姣好，身材很是高挑，正踩着高跟鞋满脸的焦急的跑了进来。
“医生，曲伟在哪？曲伟呢？”
女人一把抓住了我身边站着的医生，“曲伟怎么样了？医生，有没有一个叫曲伟的人？”
“你先别激动，你先别激动。”那个男医生好半天才站稳，安抚道：“你是曲伟什么人？”
“他是我先生，医生，曲伟怎么样了？”
“曲伟，没什么事，刀子避开了他的要害，等一会儿手术结束出来，没有生命危险，家属不要担心。”
“谢谢医生，谢谢。”
女人激动的看着医生，漂亮的脸蛋涨的通红，再听到曲伟没什么事的时候这才松了抓着医生的手，整个人都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
她通红着双眼，两手握在一起，庆幸的说：“真是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谢谢你医生。”
医生对这样的场面早已经是习以为常，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一转身把手指向了我的方向，“具体情况你可以问问他，是他把你丈夫送来医院的。”
女人这才看见我，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却还是跟医生倒了谢，随后才看向我。
我也看着她。
等她走到我的面前，我这才是真正的看清楚了她的面貌，就好像是书中的江南女子一般，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温婉的气质，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女人味，浑然天成。
也就在这时，我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似乎整个脸都烧了起来。
“你臊得慌不？”老仙问。
也正是老仙这一说，我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开口说：“嫂，嫂子……”
“你是？”
“我叫陈难，曲总他抓着刀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跌了一跤，他、他……”
“是你救了他？”
我点点头。
女人冲我感激一笑，“谢谢，谢谢你救了他，人没事就好。”
女人叫卓玉雅，也就是曲伟的正牌老婆，我和她坐在手术室前等着曲伟出来，从而也旁敲侧击从她的口中听到了不少关于曲伟的事。
她和曲伟从大学的时候就是同学，卓玉雅的家中是做小生意的有点小钱开了公司，专门做贸易这一块的。
卓家父母有钱了以后就想着回馈社会，正好曲伟又是贫困家庭，也不知道怎么的，扶贫就扶到曲伟这里了。
挺老套的一个故事，我见过的十个开公司的鬼里面，有五个都是这样的，要么是靠老婆发的财，要么是发财以后抛弃糟糠之妻，还有被自己老婆该死的。
要么就是马上风死在小三肚皮上的。
曲伟毕业之后也怀着一颗感激之心到了卓家的公司做事，穷小子最终还是感动了富家女。
卓玉雅偷着父母给自己准备的几十万嫁妆跟曲伟私奔，一开始曲伟确实是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可随着公司的事务繁忙起来，曲伟也没心情再管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反而是一门心思都扑在的工作上。
卓玉雅也十分清楚再坚定的爱情也会迎来七年之痒，知道曲伟总是用工作找借口，但也就这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她觉得只要熬过这七年之痒，他们还会回到从前那样，谁曾想到就是因为这样，曲伟喜提情人小谭一个。
等到卓玉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曲伟早就成了难以撼动的大树，卓玉雅也曾抱过鱼死网破的想法，但是曲伟做事实在是太干净了，连一丝纰漏都找不出来。
故事听到这里，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只是疑惑的看着卓玉雅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可是……”
卓玉雅苦笑一声，婉丽脸上泛着苦涩，“我也不知道，这话随便你告不告诉曲伟，等他这次好了以后，我都不会再和他纠缠了。小陈，你说实话。”
我不禁问道：“什么？”
“他今天是不是在谭助理那里？”
我愣了一下，摇摇头道：“没有，他今天和我在一起。”
闻言，卓玉雅微微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直等到早上五六点的时候，曲伟再被医生从手术室里推出来，我还困得有些迷迷糊糊呢，卓玉雅就已经跑了过去。
“医生，怎么样了？”
虽然这话她已经问过不下十遍，但是以她对曲伟的关心，肯定还是忍不住再问问。
“家属放心吧，病人今天就能醒了。”
“谢谢，谢谢。”
卓玉雅连连鞠躬道谢，不知怎么的，我看在眼里竟然还觉得有些心酸。
就他对我所说的那些，曲伟对她确实不怎样，甚至还白白辜负了一个女孩的青春，但是卓玉雅却一直对他不离不弃。
“你小子该不会从小丢了妈有点恋.母情结吧？这娘们儿都快四十岁了。”
老仙总是在最不该说话的时候说话。
“我只是觉得她有点可怜而已。”
“反正这小子也活不长了，你现在勾引一波，至少奋斗20年！我看这女人对你挺中意的，刚见面就跟你说了那么多掏心窝子的话。”
“……你少吹牛了。”我直接把老仙的话当成了耳旁风，这老耗子嘴里面没一句靠谱的话。
“不过你刚刚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曲伟活不长了？”
“老子说了吗？”
老耗子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说的话到现在就不承认了，“老子什么都没说啊，老子是说你等会儿去把他的氧气管拔了。”
“……”
真是鸡同鸭讲。
不再跟他废话，我跟着卓玉雅一块去了病房，她守着曲伟一刻都不闭眼睛，见她这样我也不好意思再靠在旁边睡觉了，只得说：“嫂子，我去看看外面有没有卖早饭的，我去给你买个早饭，再给曲总看看有没有什么营养汤。”
卓玉雅点点头，正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又叫住了我，她站起身道：“等等，还是我去吧，小陈你也累了一晚上了，你歇会儿。”
我连连摆手，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让她来，但是他仍然看着我，似乎是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于是我说：“嫂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碍事的。”
卓玉雅吞吞吐吐半天，说：“小陈，你能不能跑一趟山根路，曲伟最喜欢喝那家滨海饭店的海参粥，麻烦你买回来。”
“……没问题。”
临走的时候卓玉雅塞给了我一沓钱，我也没推辞，因为我是真的没钱，等到了地方一看，就一个巴掌大的小碗，一碗粥居然要80块钱！
曲伟还挺会吃的。
拎着粥回来，卓玉雅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个保温盒把粥放了进去，瞧着还在病床上昏睡的曲伟，“这是我最后一次照顾他了。”
“嫂子，你别伤心，你会找到更好的人的。”
“是吗？”卓玉雅莞尔一笑，“小陈，借你吉言了。”
曲伟还没醒，医生说估计要等到下午，想起还在玉石里待着的小鬼，想好好睡一觉基本上是不可能了，于是我跟卓玉雅告辞回到小谭所住的那栋别墅。
小鬼的真身小谭应该还没带走，既然她这么担心这只小鬼，肯定会去而复返，我不如就待在别墅里面守株待兔，等着她上门。
必须泄了她体内的阴气，否则谁知道他在冲动之下的感受什么事来，更何况他还懂得点术法，等小谭变成普通人以后，人和人之间的事情，就让曲伟自己解决吧。
我在屋子里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小鬼藏身的地方，想了半天我忽然把目光放到了楼上洗手间的方向。
我立刻往楼上跑去，在靠近马桶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气息，我心中一凝，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水箱盖子……
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只有一个矿泉水瓶大小，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放着的就是小鬼的尸体。
“老仙，在吗？”
“有屁就放。”
“你说这会不会是小谭和曲伟的孩子？曲伟知不知道这件事？”我说：“他应该不知道吧，否则谁会把自己的孩子塞进马桶水箱里？小谭变态，但曲伟应该是个正常人。”
马桶属于污秽之地，把小鬼放在这种秽气聚集的阴冷潮湿地方，再合适不过。
我自言自语着，也没想要老仙给我一个答复，就在我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说：“也不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