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试探
马周麻了，彻底的麻了。
想不到，漠北一地，竟然还有，世上最大的金铜矿所在。
若是知道这个消息，皇上和朝中的百官，怕是肠子，都要悔青啊！
之前，朝中高官，之所以反对设立北庭都护府，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突厥人所占据的地盘，太过贫瘠和苦寒的缘故。
除了牛羊马匹，和战略上面的因素之外，其他，根本就是一无是处。
若是将此地纳入统治，收获也不过寥寥无几。但是负担，却能将整个大唐，都压的喘不过气来。
光想想，那将近上百万的人口，每到冬天，所消耗的口粮，就足够让人胆寒的了。
遑论其他！
弃之如敝履，这才是朝堂之上，现如今，绝大部分官员的心思。
可谁知道。
他人眼中的鸡肋，在殿下的手中，竟然如同稀世珍宝一样，能绽放出万丈光芒。
饲料青贮技术，解决了牧民和牲口，冬日的口粮问题。
棉花的推广，又能让百姓，免受冬日严寒的侵袭。
解决了这两个根本问题之后，剩下的，就全是收获了。
原本就盛产牛羊皮革的地方，相信，不久之后，将会大放光彩。
而突厥人王庭，以往又用盐湖产出的食盐，来控制普通牧民。这些，也都全归了殿下所有。
再加上现在，还未被发现，富可敌国的绿松石山金铜矿。
细细一盘算。
这分明就是膏腴之地，那里是他人口中所说的鸡肋？
仅仅从此事上面来看。
若论治国，满朝的兖兖诸公，给燕王殿下提鞋都不配。
良久。
马周这才从震惊之中，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满脸佩服的抱拳说道。
“殿下智略深远，治政之能，堪称无敌当世。”
“微臣大受震撼，难以言表。”
“切容臣歇息片刻，缓一缓脑子！”
看着李安收起了桌子上的地图，马周拎起了旁边的茶壶，直接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咕咚”一声，又是一口气干了下去。
直到连干了三大盏。
这才让他的脑子，从过热之中，稍稍恢复了过来。
终于可以再次运转。
能够捋一捋其中的细节了。
马周小口小口的，轻啜着第四杯茶汤。
许久之后。
他这才放下茶盏，自言自语道。
“五原北去万里！”
“那里该是铁勒人的地盘。”
“此地在之前，向来都是突厥人的禁脔。”
“便是与突厥人再怎么亲近的商队，也绝不允许继续北上。只能把所有的货物，全部贩卖给突厥人，再由他们，深入铁勒人的地盘贩卖。”
“这既是突厥人，控制铁勒的手段。也是铁勒人，反叛突厥的原因之一。”
“这样的话，从商人那里，肯定没有办法，打听到绿松石山的消息。”
“若说是谁，能对铁勒人了如指掌的话，当非莒国公唐俭莫属。”
“可莒国公自出使铁勒以来，数月未归。”
“家人心急如焚，已经遣人北上去寻找了。”
“日前唐观，还寻了归义侯，让他从悉万丹部的牧民那里，打听打听消息。”
“既然莒国公那里，同样也靠不住的话，那就只依靠铁勒人本身了。”
说道这里。
马周直接抓住了问题的本质，想了想，躬身问道。
“殿下！”
“如今突厥以去，铁勒人必然会觊觎南方的草场。”
“若是我军再北上的话，原本就有矛盾的两方，肯定会发生冲突，甚至会大打出手。”
“殿下可允许臣下出兵,讨伐不臣？可允许，铁勒小部投降我大唐？”
同突厥一样。
铁勒，也一样是众多部落的联盟。
大的人口数万，如薛延陀，仆骨，回纥等等。像是小的，如契苾等族，人口只有数千。
虽说薛延陀的可汗乙失夷男，向大唐递过降表。
可是在草场，等关乎生存的问题上，夷男这个才刚被推举出来的可汗，未必有威望，约束部民。
若是他们真的敢有不臣之心的话，在解决了冬天，对于牧民的困扰之后。
马周有信心。
将北庭都护府的边疆，一直扩展到北海的极渊。
所以。
这才有如此一问。
而同样。
对于后世蒙兀和西伯利亚的矿藏，李安一样也是垂涎三尺。
若是有能力的话，别说是这个地方。
李安甚至期盼着马周，能饮马多瑙河畔，让整个亚欧非大陆，都归属大唐。
又哪里肯拘束于他？
当下。
李安便异常欣慰的点了点头，道。
“薛仁贵有帅才！”
“若非如此，本王又怎么会让他，屈居于区区一个五品的左司马？”
“宾王尽管去做。”
“便是有天大的祸端，也有本王给你撑着。”
“大不了，我再北上一趟，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本王决计不信，还有谁，敢在我的面前呲牙？”
“便是畜生也不行。”
“宾王你记好了。”
“就算是冰原上的棕熊，若是在敢我的旗号面前张牙舞爪，也记得把它的皮给我扒了，肉给我吃了。”
“便是心肝脾肺，也要掏出来喂狗！”
后面的话，好似开玩笑一般。
但是其中的决绝和铁血，却听的马周热血沸腾。
就是这样！
就是这个！
有了燕王殿下的这个承诺之后，对马周来说，已然是百无禁忌。
覆灭突厥一战，他没有赶上。
没关系。
不论是青贮技术，棉花，还是铜矿，都是不亚于灭国的大功。
若是铁勒人不识趣的话。
马周也不介意，用他们的脑袋，来挣一个封侯之功。
再无顾忌的马周，直接一抱拳，沉声说道。
“殿下放心！”
“在下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定不负，殿下所托。”
说着，他再次收拾好，衣物，书册，转身就走。
等马周拉开了们，一脚快要踏出屋子的时候。
这时，他却又有些犹疑的回头，试探着问道。
“殿下！”
“一件事是做，两件事也是做，三件事还是做。”
“既然如此，何妨再多一件！”
“除了绿松石山之外，铁勒人的其他地盘，可有好处能拿？”
“没有金矿铜矿，银矿也行啊！”
“臣下总觉得，受了殿下这么多的好处，光是做这么点儿事儿的话，难报殿下大恩万一。”
“睡觉都睡不踏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