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用膳
其实他留在这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想弄清楚这三年凤南烟是怎么生活的。
凤南烟眼里迅速划过轻蔑。
她当然清楚齐北渊的意图了，不过假装不知道罢了。
“竟然宝宝邀请你留下，那你就留下吧。”
说完，凤南烟转身出了堂屋。
没一会儿，凤南烟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
齐北渊抱着小胖墩进了厨房，看见案板上的菜，他直白问：“你这里可以买菜？”
“要是不能买菜，我这三年是不是得饿死啊？”她冷笑了声，说。
他表情有些不自在，抱着孩子出去了。
不过他并没回堂屋，而是往后院去了。
在一丛竹林后，他看见了一个狗洞。
岁寒院是他母亲居住过的院子，后来母妃死后这里就荒废了，因此他也没真正瞧过这里。
“宝宝，你叫我一声父王可好？”他低头看向小胖墩，满怀期翼问。
小胖墩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似乎没听懂他说了什么。
“是蜀黍不是父王。”小胖墩很认真说。
没想到他竟然知道“父王”是什么，齐北渊有些惊讶。
“那什么不叫父王？”齐北渊问。
小胖墩又不停摇头摆手，说：“没有，没有父王。”
闻言，齐北渊黯然垂眸。
如果他陪在凤南烟身边……
不对，如果他真留下了，这孩子也不会出生了。
他笑了笑，说：“不叫就不叫，不过蜀黍是什么？”
“蜀黍就是蜀黍。”
说完，小胖墩又在齐北渊脸上亲了一口，笑着说：“稀饭蜀黍。”
这话他听懂了，不自觉勾起唇角。
“我也喜欢宝宝。”
随即又在宝宝脸上亲了一口。
两人玩了没一会儿，凤南烟很不情愿来堂屋叫两人吃饭。
齐北渊抱着宝宝去餐桌前正准备坐下，凤南烟突然拿出一个奇怪的东西。
“这是什么？”齐北渊好奇问。
凤南烟没说话，她把小胖墩放进婴儿椅上坐下，又给他放好碗筷。
看着她熟练给孩子盛饭，齐北渊越发好奇。
“你这些东西，我从未见过。”
她冷冷扫了眼齐北渊，面无表情说：“世界那么大，王爷没见过的东西很多，若真什么都见过了，王爷恐怕也不会这么年轻。”
“世界真有那么大？”齐北渊好奇问。
凤南烟无语给了他一个白眼。
这人一看就是地理没学好。
“王爷，山的那边有山，还得那边也有海，王爷去过的地方很多，可对于整个世界来说，那只是一个角落，就像是九天之上还有苍穹，黄土之下还有石块矿脉，一生都可能走不完。”
听着凤南烟的话，齐北渊不禁陷入沉思。
思索良久，他又问：“如果本王不停往一个地方挖，可能到达地狱？”
“噗呲——”
凤南烟被他逗笑了。
她嗔了眼齐北渊，夹了一块鸡肉给他。
“你还是吃饭吧，别把我儿子带坏了。”
看着她给自己夹的东西，齐北渊愣了下，又笑着夹起喂进嘴里。
随后他又忍不住皱眉，好奇问：“这是什么东西？为何我从未吃过？”
“这叫辣子鸡，香料是从异邦传来的，这里没几个人会用，所以没有全面推广。”凤南烟难得好心情，颇有耐心朝他解释。
没想到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齐北渊又忍不住夹了一筷子。
见他直接把火红的辣椒放进嘴巴里，凤南烟表情变得很奇怪。
“咳咳——”
“哈哈——”
听见齐北渊的咳嗽声，凤南烟没忍住，大声笑了起来。
他艰难咽下，整张脸都红了。
凤南烟急忙给他倒了一杯茶，说：“这是辣椒，就是异邦传来的。”
闻言，齐北渊夹起一块辣椒闻了闻，又仔细打量了一番。
“竟然有如此神奇的东西，这鸡肉很香，可这辣椒……”
凤南烟狡黠笑了起来，她又夹了一块香菇放到齐北渊碗里。
“王爷再尝尝这个？”
齐北渊狐疑看了她一眼，很小心品尝。
“这是西关那边的香料，本王去过。”
没想到他竟然去过，凤南烟有些惊讶。
想起西关那边的情况，齐北渊重重叹了口气，露出愁容。
“关外民不聊生，官匪勾结闹得那里乌烟瘴气，人人自危。”
“那是他们国家的事，王爷又何必操心。”凤南烟皱了皱眉，说。
齐北渊笑了笑，偏头看向吃得正开心的小胖墩，说：“朝廷内斗，受苦的却是黎民百姓，那些人何错之有？”
“都说铁血男儿心比钢铁还硬，面对妇孺可以面不改色将其杀害，到了王爷这，怎么变了？”凤南烟冷笑了声，问。
意识到自己说多了，齐北渊收敛笑容，表情变了。
他低头认真吃东西，不再说话。
见他噤声了，凤南烟自然不会主动挑起话题。
这顿饭虽然很安静，却让齐北渊吃得很舒心。
难得有个人来，凤南烟喝了口花茶润肠，懒懒瞥了眼齐北渊。
“我这的饭可不是免费吃的，你得去给我洗碗。”
“什么？”齐北渊惊讶望着她，他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凤南烟眨了眨眼睛，满眼无辜看着他：“不会吧，堂堂三王爷还要吃霸王餐？”
“……”
齐北渊表示无话可说。
她冷笑了声，就知道这人不会去洗碗。
“要不洗碗也可以，王爷总得付饭钱吧？十两银子。”
说完，她微笑着冲齐北渊伸手。
齐北渊脸黑了，面无表情从钱袋子里拿出十两银子给她。
“给你。”
放下银子，他起身头也不回离开了。
“王爷慢走啊，有空常来啊。”凤南烟笑着冲他挥手。
等人走远，她小心把银子收好，把碗拿到厨房去认真清洗。
看着那么多碗碟，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早知道就该让他送些丫鬟婆子来的。”
叨咕了一句，凤南烟认命开始洗碗。
齐北渊离开岁寒院，立即叫来暗卫，让他去调查辣椒的事，顺便把周琛找来。
没多久周琛来了。
“岁寒院那边情况如何？”齐北渊开口问。
“一切正常。”
“正常？”齐北渊冷笑了声，表情变得可怕，“岁寒院联通哪里，你可知道？她用的菜从哪里来的，你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