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与我夫人何干?
正堂的气氛瞬间提至高潮点,面对凌菲鱼的一语道破,南宫姑母脸色铁青,像是在憋著什么大招。
太夫人细细地看完了这沓子清单,眼底透著震惊,险些一口气提及不上来。
“你、你竟然......”
南宫云见状,立即上前想要搀扶住她,却被她无情地推开。
“还有你......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媳......”
太夫人面对眼前人证物证确凿,恨铁不成钢地将手中的清单用力地砸向她。
“母亲,母亲您可切莫气坏了身子,这件事交由儿子去处理吧。”
苏夕迟见她捂著胸口急促地喘息起来,生怕她有个闪失,连忙招呼婢女将她搀扶下去休息,却遭到她的强烈反对。
“亲家,咱们侯府待你向来不薄,你究竟是何居心这样做?”
南宫姑母见事情败露,于是卸下所有的伪装,转脸怒斥凌菲鱼道。
“是你,都是你引起的!你如今不过是攀上了高枝,就可以目中无人了吗?云儿她好歹是将来的当家主母,帮着太夫人操持着府中的内外事务,再熬几年便能熬出头了。可是你的到来,无疑就是给这府中添堵添麻烦的,不仅顶撞长辈,还仗着二郎的权势处处打压欺凌云儿,简直不把她放在眼中。既然,你们侯府的人管束不了她,那我这个做姑母的,不得不出头前来当这个恶人,为云儿讨回公道!”
南宫姑母见凌菲鱼一脸从容的样子,好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越说越气愤。
“叶婉槿,长辈跟你说话,你就是这种态度?”
凌菲鱼本着别人生气我不气的道理,对于南宫姑母地斥责,不怒不恼,心如止水道。
“南宫姑母,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自己做的亏心事,反倒说起我的不是来。”
顿了顿,仔细观察她脸上的神色变化,那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紫,正指着她的鼻尖哆哆嗦嗦地骂骂咧咧著。
“南宫姑母,气大伤身,当心别厥过去了。”
果不其然,南宫姑母骂着骂着,突然大脑一阵缺氧,短暂性丧失意识,两眼一翻厥了过去。
南宫云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招呼婢女前去取来提气的参片,给她提提神。
“真是家门不幸!”
苏夕迟见整个正堂宛如一场闹剧似的,顿时气结于心,用力地锤了下桌面,原本嘈杂的现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母亲,说到底咱们苏家和南宫家还连着亲,若是真将南宫姑母治罪,只怕还会牵连到云儿。倘若再深究下去,儿子这个侯爷也脱不了干系,倒时候咱们侯府可就岌岌可危了,父亲若是泉下有知,只怕死后都不得安宁。”
太夫人向来最在乎最看重的便是侯府的名声,还有苏夕迟这个侯爷的尊贵身份,一旦牵扯到他的仕途,便要着重考量,不敢贸然行事。
“我老了,不中用了,这件事你们小辈的自行处理吧。”
说著,便召唤婢女,将她搀扶回房休息,不再理会这些是非纷扰。
待太夫人离开后,苏夕迟屏退了闲杂人等,整个正堂只留下他们几人相互对峙著,彼此僵持不下。
“叶婉槿,这件事倘若追根究底下去,会牵连很多人,只怕连苏暮白也会被牵扯进这件案子。他现在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这朝中有多少眼红妒忌的人,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抓住他的把柄,以他目前的权势地位,你认为陛下不会对他心有提防?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下。”
凌菲鱼见他明摆着拿苏暮白作为要挟,逼迫她不得不退让一步,不予追究南宫姑母下毒之事。
她藏于袖中的指尖掐得微微泛白,心中虽有气,却不得不顾全大局,思索出万全之策。
苏夕迟见她面露难色,便知着实抓住了她的软肋,于是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盏,润了润喉。
突然,大门猛地被推开,紧接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踏入门槛,冷呵一声。
“来人,将施毒者拿下,先押送至柴房,待我亲自审问。”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在场的众人齐刷刷地朝门口投去震惊的目光。
凌菲鱼见苏暮白及时赶来,心头一阵悸动,千言万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弟,你疯了吗?那可是你南宫姑母,你当真为了一个女人,大义灭亲吗?”
苏夕迟见他居然不念及亲情,执意要将南宫姑母治罪,情急之下,猛地从正欲上前捉拿南宫姑母的随从身上夺下佩剑,锋利的剑尖在空中划了几下,厉声道。
“我看你们谁敢动她?!”
苏暮白面不改色地挥了下手,随从见状,不顾苏夕迟持剑相向,强行将南宫姑母拖行下去。
“苏暮白,我看你是不想保住太傅之位了,这件事若是传入陛下耳中,只怕你也脱不了干系!”
苏夕迟气急败坏地将利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双目赤红,好似一头暴怒的狮子。
岂料,苏暮白目不斜视地慢慢朝凌菲鱼走去,脖子上的那把利剑很明显往后缩了下,却随着他的身影慢慢移动,以示威胁。
“我都知道了,夫人真是妙计。”
凌菲鱼眼底满含忧心,面对苏夕迟的威胁,她承认不光要为自己着想,更要为大局考虑。
苏暮白伸手揽过她羸弱的肩头,面不改色地看向苏夕迟,无所畏惧道。
“不用兄长开口,我自会主动向陛下说明原由,陛下乃是明君,这是非对错,心中自有一把尺子来衡量。”
苏夕迟听闻脸色愈发难看,一时间竟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顿了顿,稍稍缓和许多后,将矛头指向凌菲鱼,不禁嗤笑起来。
“好好好,叶婉槿,你嫁入侯府就是来要债的,你就是个红颜祸水。”
凌菲鱼见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反咬一口,正欲开口反驳,却被苏暮白提前抢过话头。
“兄长此言差矣,我家夫人向来性情温厚,倘若不是此次下毒案件,怎会把一向温柔的人逼入这般绝境。再者,错明明在于南宫姑母,与我夫人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