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亲、亲上了?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沉沉地仿佛要坠下来,冷冽的狂风呼啸著摧残著柔弱的花草,就连树林深处隐隐传出枝丫“噼里啪啦”地断裂声。
待林啸将珺哥儿的尸体前脚刚运走,准备找个风水宝地将其妥善安葬,苏暮白愤慨的心情久久无法平息,依旧立于那个坟坑前,沉思著对策。
凌菲鱼撑著伞陪在他的身边,这种心情换作任何人都会变得很沉重,更何况他是有承诺在先,眼下珺哥儿被害,只怕无法告慰翠萱的在天之灵。
就在这时,树林深处传来“沙沙”声响,紧接着躲藏于暗处的黑影正举起手中的弩箭,对准那道月白色高大挺拔的身姿,轻轻一扣,瞬间发射出一支支锋利的弩箭势如破竹般袭去。
凌菲鱼忽然感到脊背阵阵发凉,当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异响时,猛地回头望去,眼瞳中逐渐倒映出一支锋利的弩箭正朝他们势如闪电般袭来。
情急之下,她猛地将还沉浸在悲痛中的苏暮白一把推开,那支弩箭险险地与她擦肩而过。
苏暮白瞬间反应过来,与此同时,那接二连三飞射而来的弩箭恨不得将他们刺成刺猬,不断袭来。
他剑眉紧蹙,正巧满腹悲愤无处发泄,既然有那不怕死的前来挑衅他的底线,那就别怪他大开杀戒。
苏暮白猛地抽出腰间青竹折扇,扬手朝弩箭飞旋而去,齐刷刷地尽数将其斩断,扑簌簌的落于泥泞中,箭尾处在凌乱的风雨中微微摇曳著。
雾茫茫的雨幕遮挡住眼前的视线,根本分辨不清这弩箭是从何方位发射过来的。
凌菲鱼紧张地东张西望,寻找暗器的来袭,却发现苏暮白始终将她护在身后,那骨节分明的大手紧握著青竹折扇指尖掐出一抹白,雨珠顺着扇尖滴落在地。
突然,树林深处传来巨大的声响,紧接着繁茂的枝丫上猛地垂落下来一整排用竹子削尖了头,捆绑在一起的竹排暗器,足以将人刺得千疮百孔,威力巨大迎面袭来。
“大人,小心!”
凌菲鱼惊呼一声,上前便要推开挡在面前的他。
苏暮白早就凭借敏锐的耳朵,察觉出异常,脚下踏着七步莲,伸手揽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顺势旋转几圈,一个优雅的下腰,那竹排则紧贴着眼前惊险擦过。
头顶上很快便传来那道清浅的嗓音。
“你没事吧?”
凌菲鱼摇了摇头,刚想起身,却见暗器再次来袭,顾不得那么多,猛地将苏暮白扑倒在地。
伴随着那阵强烈地惯性,导致她误打误撞之下,不小心碰撞上他那张薄唇,顿时有道电流快速游遍全身,令她满脸红至耳根,好似火烧云炙热滚烫。
四目相对的那刹,凌菲鱼撞入一双深邃的眼瞳,心中好似小鹿乱撞般一时间浑身僵硬住。
苏暮白看着眼前这张倾国倾城的绝世美颜,原本波澜不惊的心湖,微微荡起层层涟漪。
徐徐清风掺杂着雨丝迎面拂来,凌菲鱼瞬间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了礼数,吓得猛地弹开,与此同时那暗器继续从空中源源不断地飞射而来,紧接着一双大手猛地揽过她的芊芊细腰,两张唇再次触碰在一起。
凌菲鱼惊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盯着眼前这气定神闲,面不红气不喘的苏暮白,惊慌失措地扭动着身子试图从他怀中挣扎爬起,却被他死死地禁锢在怀中,根本无处可逃。
“唔......唔......”
凌菲鱼紧张得都忘记了呼吸,直到憋得满脸涨红,险些背过气去,腰上的那双手这才缓缓放开。
紧接着,苏暮白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挥舞出手中的青竹折扇,快狠准地击中躲藏在暗处偷袭他们的黑影,只听树林深处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雨势骤停,密布的乌云正四下散开,雾茫茫的视线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凌菲鱼仍然呆愣在原地,指尖轻抚著朱唇,回味着刚才那两次“深吻”,心跳声如雷贯耳,忐忑紧张的不知所措,生怕苏暮白会怪罪于她玷污了他的清白,他可是向来不近女色,像神一般存在的大人物,只可远观,不可亵渎也。
完了完了,他一定在心里恨死我了。
我可不是故意要夺走他的初吻,可千万别让我负责才是。
苏暮白回头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于是抿了抿薄唇,细品了下刚才那个吻。
若是换作旁人,只怕早就不复存在了,但唯独对她,竟有种想要保护的欲望。
无论她做什么,都不会造成他的反感,甚至还会心怀大度的去包容她的种种过失。
她正在一点点地打破他的防线,触碰他的底线,可他偏偏生不起气来,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偏偏对她毫无免疫力。
“居然是你。”
苏暮白将那个躲在树后的黑衣人揪了出来,当看清他的面目时,一眼便认出这人正是苏夕迟的贴身心腹。
“你前段时日不是犯了事,被侯爷逐出府上了,怎会突然出现在这,还想取我性命?”
说著,便用脚尖勾起青竹折扇,稳稳地接住抵住他的脖子。
黑衣人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突然面露凶光,恶狠狠地说。
“我就是憎恨你们侯府里的每个人,我勤勤恳恳的效忠于侯府十几年,谁知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我不服气,既然我不好过,你们也休想好过!”
凌菲鱼见他右眼角有颗醒目的黑痣,方忆起之前还在侯爷的院中看见他鬼鬼祟祟地出来,转眼间便跟着他们来到了这种荒山野岭。
想必这其中并不是巧合,而是故意将他们一步步的引入圈套,势必一网打尽。
“大人,此人分明是在说谎,在我们出发之前,我还看见他鬼鬼祟祟地从侯爷院中出来,这右眼角上的黑痣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苏暮白一听闻这话,剑眉紧蹙著暗自加大手中的力度,只见黑衣人痛得面目狰狞扭曲,却仍然死鸭子嘴硬,不肯道出实情。
“今日失手未能将你们送入地狱,二十年后,老子又会是一条好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凌菲鱼见他口风这般严,想必是受过专业的训练,不由得心生一计。
“你看这山中蛇虫鼠蚁这般多,若是将你绑在这过一宿,不知是你的嘴硬还是骨头硬。”
黑衣人脸色瞬间吓得煞白,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哆哆嗦嗦地开口。
“你、你想做什么?”
凌菲鱼见他果真开始胆怯了,于是云淡风轻地朱唇微启。
“不把你扔在这里也行,不过你要从实交代。若是有半句虚言,你将会有种万蚁穿心般的刺痛,直到你忍受不住气绝身亡。”
起先,黑衣人根本不信她的话,脖子一横,冷嘲热讽道。
“你们是听不懂吗?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就是看不惯苏暮白这傲慢不羁的样子,太傅又如何?还不是整日围着女人身边转,活脱脱一个耙耳朵。”
话音刚落,只见他突然神色骤变,满脸憋得涨红,浑身开始不安地躁动起来。
仿佛真的有万蚁穿心般的感觉,正在啃食他的骨血,那阵阵刺痛好似猫爪挠在心里,触摸不著,痛不欲生。
凌菲鱼见他果真在说谎,正欲诱导他道出实情,才能免受罪时,却见他突然瞪大双眼,紧接着口吐鲜血,头一歪便断了气。
糟了,他咬舌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