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谁也不能动我夫君
天渐渐破晓,朦胧大地好似披上了一层银纱,鲜红的旭日冉冉升起,洒下万丈光芒。
当一束光亮透过窗棂投射在两人相拥的姿势上,凌菲鱼见怀中的人渐渐地平复下来,缓了很久后,他才轻轻地推开她,她却感受到两只胳膊酸痛无比,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端庄贤淑的姿态。
“大人,我去给您准备早饭。”
凌菲鱼见他的脸色极其憔悴,下巴上滋生出青色的胡渣,那双明眸变得黯然,眼底满是殷红,于是借故离开,想要让他独自一人调整好状态。
她误打误撞下来到了环境幽静的偏房,只听里面传来一道哭哭啼啼地女声,本不想多管闲事,却听闻对方提及到苏暮白的名字,像是有某种魔力似的吸引住她,不禁留了个心眼来到了窗棂前,透过虚掩的缝隙朝里面观望。
只见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知妍,此时正在一哭二闹三上吊,百里昱宸简直手忙脚乱地在劝慰她。
“知妍,这三十年来,为夫何事不依着你,酒坊之事眼下确实遇到了瓶颈。你也知道就我那个外甥,他可是当朝最心狠手辣的太傅,若是惹恼了他,他当真能做出过激的行为,咱们毕竟是平民百姓,岂能挨得过这硬拳头。你这不是逼着为夫去得罪太傅,到时候咱们整个百里家都会永远被踩在脚下,永世不能翻身。”
谁知,知妍听闻这话,顿时不乐意了,阴阳怪气道。
“太傅又如何?你可是他的亲舅父,还能反了他不可?!要怪,就怪我们百里家无能,生的儿子各个都不如我那小姑子的遗孤,眼下人家威风凛凛的回来说是省亲,实际上就是要来抢夺百里家的财产,你让我们母子可怎么活啊?!”
说著,又开始哭天抹泪起来,仿佛下一刻就会哭晕过去似的。
“知妍,父亲当年走的突然,这份遗嘱我也不曾见过,谁知道会不会是苏暮白自己伪造的。倘若他执意要争夺家产,那我便去府衙状告他,他身为太傅本就在官场上四面树敌,若是连我这个亲舅父都要参他一本,陛下就算知晓了此事,也定会怪罪于他不义不孝,到时候引起众愤,只怕连乌纱帽也保不住了。”
百里昱宸胸有成竹道,眼底透过一抹狡黠,像是早已精打细算过一番。
就在这时,忽然窗台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只野猫,不小心撞翻了一个盆栽,顿时碎片四下飞溅,发出清脆的声响。
屋内顿时响起一道厉声呵斥,紧接着传来急促地脚步声。
“谁在外面?给我出来!”
凌菲鱼正欲找个地方躲起来,却已为时已晚,索性沉着应对。
“舅父万福。”
“是你?”
百里昱宸一见是她,心中徒然一惊,连忙四处张望了下,却并未发现苏暮白的身影。
“你怎么会在这里?”
凌菲鱼本着不打草惊蛇的态度,淡定自若道。
“舅父,我不太熟悉宅中的环境,本打算去给夫君准备些早饭,却误打误撞下走到了这里。”
说完,便朝他微微颔首,正欲转身离开,却被他疾步绕至面前,伸手拦下她的去路。
“叶婉槿,方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见的话?”
面对百里昱宸的冷脸质问,她向来行得正,坐得端,不否认但也不承认,只是报著端庄得体的微笑,静静地站在那,令他猜不透心思。
百里昱宸不知她所为何意,脸色骤变,眼底透著一抹寒光,逐步朝她逼近,语气中略带威胁道。
“叶婉槿,不管你听到了什么,这都是咱们百里家的私事,我奉劝你最好切莫插手,以免惹祸上身。”
凌菲鱼自小不是被吓唬长大的,于是按捺住性子,不急不躁地打算离开,却见他始终挡住去路,看样子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舅父,我知道百里家的私事,我一个外人无权过问。”
顿了顿,正色的直视着他,不卑不亢道。
“不过,若是涉及到我家夫君之事,那我身为妻子,可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百里昱宸见她原来什么都听见了,担心她会回去向苏暮白述说,到时候他所有的计划都将会付之东流,顿时急了,见她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于是一改刚才凶狠的态度,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婉槿,刚才你定是听错了,白哥儿毕竟是我的亲外甥,咱们百里家日后还要仰仗着白哥儿多多关照。”
凌菲鱼见他果然心虚了,根本不为所动,转身正欲离开,却见知妍提着裙摆踉踉跄跄地朝门外走来,不由分说地一把扯住她纤细的胳膊,死活不肯松手。
“你不能走,我不能让你前去给白哥儿通风报信,你刚才一定是听错了,我们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能害了我们。”
凌菲鱼见她整个人彻底慌了神,想必是心虚作祟,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胳膊,却见她暗自加大力度,恨不得要将她的胳膊硬生生地掰折似的。
“姨娘,您若再不松手,当心手别抽筋了。”
话音刚落,知妍便感到手指头像是痉挛似的抽搐起来,痛得面目狰狞扭曲,迫不得已的放开她,踉跄著往后退了几步,险些一脚踏空从台阶上摔下去,幸得被前来请安的百里楚昂稳稳搀扶住。
“昂哥儿,如今你小娘在这个家的地位是越来越卑微了,就连白哥儿的媳妇都能骑到我头上来,我还活着有什么意义?这个家不光是大娘子容不下我,看来我的存在当真是个错误,倒不如去死,还能守护住这最后唯一的尊严。”
说著,便不断地挣扎起来,试图挣脱开他的束缚,一头撞死当下。
“小娘,您别冲动。”
百里楚昂奋力地拉扯住她,极力地平复她激动的情绪,继而转脸恶狠狠地瞪向,依旧气定神闲杵在那纹丝不动的凌菲鱼身上,语气中透著隐隐怒意。
“你到底对我小娘做了什么?我告诉你,你是太傅夫人又如何?这里是百里家,你根本无权在这里指手画脚!”
凌菲鱼见她们母子俩一个挺会装,一个没脑子,不免同情起百里昱宸了,倘若这个家中但凡有一个明事理的,也不至于走到衰败这一地步。
只可惜当局者迷,家产都快要败光了,还不知悔改,整日依旧挥霍无度,坐吃山空。
“这话,你应该反问下你的小娘,倘若她不执意为了争夺酒坊,舅父也不会不念及亲情想要谋害我的夫君。”
“谋害”这两个字过于严重,彻底激怒了向来性情不稳的百里楚昂,加上知妍一个劲地哭闹从中挑拨,他震怒之下忽地扬起手来,准备好生教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