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面包
这个雨夜，整个大明宫都仿佛笼罩在一片血色当中，吕氏不是唯一因为此事而死的人。
大明宫的最深处，地上的血液混合着雨水，流成了一条小溪。
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这件事而为吕氏陪葬。
但大明宫内的事情，自然传不出去，而朱允炆最痛恨的罪魁祸首朱煊，对此事更是毫不知情。
此刻的他，还处在睡梦中，根本不在乎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爷，太子妃已经上路了。”
大明宫，奉天殿。
“嗯，可有发生什么意外？”
朱元璋批阅奏疏的手停顿了一下问道。
“淮王殿下想为太子妃求情，甚至不惜提剑！”
听到蒋瓛的话，朱元璋似乎是早有预料。
“都是咱的大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吕氏是做错了事情，理应受到惩罚，她有如今的下场，全是咎由自取。
真正的可怜人只有朱煊和朱允炆这两个孩子。
朱元璋最重视亲情，他不想让皇位成为兄弟之间的间隙。
可惜，朱元璋这么想，其他人却不这么以为。
正如吕氏死之前对朱允炆交代的那些话一样，皇家无亲情。
兄友弟恭的场景，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是很正常的情况，但在皇家，这种情形几乎不可能出现。
哪怕是朱标还活着的时候，大明朝的太子之位无人敢争，但也只是不敢，而不是不想。
只不过，朱标的能力在所有人当中是最出众的，而且也是最得朱元璋支持的，再加上身后的淮西武人集团为他保驾护航，其他人不敢对朱标有想法。
要不然，朱标死了之后，那些皇子的手底下，怎么会忽然就多出了一大批的势力，难道都是凭空掉下来的吗？
“好生安抚允炆，人死债消，吕氏做的再不对，也是咱标儿的妃子，允炆的母亲，葬礼该如何安排就正常安排吧。”
朱元璋挥了挥手，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皇爷，淮王殿下似乎有些陷得太深了，卑职有些担心……”
蒋瓛想起了自己离开之前，朱允炆脸上的狠辣和无情，吕氏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朱允炆现在整个人已经处在仇恨当中无法自拔了。
“有些事只能让他自己去想，想得通自然就好了。”
“若是想不通呢？”
“想不通，咱就帮他想！”
朱元璋对孙子是很宠爱，但他不是无底线的溺爱。
真的要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哪怕是自己的亲孙子，朱元璋也不会容情。
“是，卑职明白！”
蒋瓛没敢再多问，当即拱手离开了。
……
翌日，朱煊府邸。
昨夜，大明宫掀起了一场戏血色的风波，一夜之间不知道多少人人头落地。
参与其中的江夏候周德兴自然也没能逃得掉，满门被抄家。
说起来周冀还算是比较聪明的，从事情败露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着跑路了。
可惜，周冀还是低估了锦衣卫的办事效率，没等他离开应天府，就被半路上给抓了回来。
而今天，江夏候府上的人，以及那几个死士，都被压倒了菜市口准备斩首。
朱元璋过来，自然是为了履行之前跟朱煊说的话，要将那些陷害他的人，当着他的面亲自处死！
斩首的时间比较早，因此朱元璋过来的时候，朱煊还没睡醒呢。
蒋瓛在外面敲了半天的门，马三保才起来给两人开了门，然后去将朱煊喊了起来。
“老爷子，您今天这么一大早过来，是有啥急事吗？”
朱煊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到朱元璋面前问了一句。
“洗漱一下，收拾好了跟爷爷出去一趟，爷爷今天带你去看个热闹。”
朱元璋笑了一声说道，只是这笑容里多少有些勉强。
也难怪，毕竟因为吕氏的原因，牵扯到了两个孩子身上，身为爷爷的他，要说没有一点感触肯定是不可能的。
“行，老爷子您稍微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去。”
朱煊也没多问，让马三保泡了一壶热茶给朱元璋倒好之后，便扭头去洗漱了。
朱元璋一杯茶还没喝完，朱煊已经收拾整齐走了过来。
“您起这么早，肯定还没吃饭吧，看热闹虽然有意思，不过饭还是得吃的。”
朱煊说着，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朱元璋面前。
“这是什么？”
朱元璋看着那白花花看起来松松软软的东西，看样子有些像是馒头，但又不完全一样。
“这个东西叫面包，是用面粉和鸡蛋做的，味道还算不错，老爷子您尝尝？”
“面包？好吃吗？”
朱元璋有些疑惑，随手拿了起来。
松松软软的面包上，还撒了一些坚果碎和果酱，看上去十分诱人。
朱元璋咽了口口水，这面包上散发出来的香气，他还真是第一次闻到，不由得对这种新奇的食物产生了好奇。
咬了一口下去，面包入口即化，带着一股子甜味，还有那坚果碎和果酱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十分香甜。
“这面包好吃，是你自己做的？”
朱元璋知道，朱煊偶尔总是会拿出一些新奇的东西来，这面包像是糕点，又像是食物的东西，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是啊老爷子，怎么样？味道可还行？”
“哈哈哈，不错是不错，就是太甜了，爷爷老了，不能吃太甜的。”
朱元璋嘴上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三两口就吃完了一个面包。
“老爷子不爱吃甜的，我回头做些不那么甜的。”
朱煊笑笑，朱元璋这个年纪，的确是要控制一下饮食，摄入的糖分太多了，容易得糖尿病，不过偶尔吃点倒也没什么。
“出发吧！”
朱煊和蒋瓛也一人吃了一个面包垫了垫肚子，朱元璋便起身带着两人朝着菜市口走去。
“老爷子，咱今天去看什么热闹啊？”
路上，朱煊有些疑惑的跟朱元璋问了一声，因为他认出了这好像是去菜市口的路。
“呵呵，爷爷今天带你去杀人！”
朱元璋笑呵呵的说着，眼神中却是带着慢慢的杀意。
“杀人？”
朱煊没想到朱元璋这么一大早过来找自己居然是这个原因，顿时愣了一下。
“怎么？你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