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多年的执念,输给了时间
“那我们现在……”秦昱琛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向楼下。
他想，刚刚的风不小，闵泽和卫澜离那么近，他会不会闻到了卫澜洗发露的清香？
“人家在谈恋爱，我们还是别……”卫雲凡的话还没说完，身旁的秦昱琛已经开口。
“闵哥、澜澜！”秦昱琛冲楼下道。
卫雲凡：“……”
话说，如果真谈恋爱，这么叫人家是不礼貌的行为好么？
哎，他的兄弟啊！
楼下，卫澜和闵泽沉默了一会儿，闵泽率先道：“算了，不想了！我要化伤心为动力，好好研究我的机器人！”
卫澜笑：“AI领域感谢闵大神的牺牲和贡献！”
“只是，你可得辛苦了！”闵泽挑眉：“我或许会让你们加班，等着被我压榨吧！”
两人正说着，楼上传来熟悉的声音。
卫澜抬头，便看到了秦昱琛。
她讶然：“昱琛，好巧。”
紧接着，她又看到了卫雲凡，不由笑了：“哥，你也在啊？”
“就你们吗？”卫雲凡问。
卫澜摇头：“我们整个团队都在，在包间唱歌，你们要不要来？”
“暂时不了。”卫雲凡道。
身旁，秦昱琛补充：“我们在饭局，结束了可以加入。”
卫雲凡讶然地挑了挑眉。
“好啊，等你们。”闵泽道。
就这么说定了，秦昱琛和卫雲凡又继续回去饭局，而卫澜二人出来吹风的时间也不短了，也都回了包间。
“Raymond，还说你们怎么不见了，原来在外面二人世界？”有同事笑道：“Raymond，你还没唱过歌呢，这次可不能逃了！”
“好，那我点几首。”闵泽说着，起身去了点歌台。
“哇，是经典歌曲呢！”旁边，盛清一一脸兴奋：“老板，我们都迫不及待想听了！”
“插播到前面！”有同事连忙道。
闵泽是香港人，上大学时候才全家移民去的美国。所以，粤语歌和英文歌都是拿手。
音乐声响起，赫然是那首颇为伤感的《十面埋伏》。
卫澜听过这首歌，她不由看向闵泽，他是在惋惜他和那个女孩吗？
“闻说你时常在下午来这里寄信件，逢礼拜留连艺术展，还是未间断。何以我来回巡逻，偏仍然和你擦肩，还仍然在各自宇宙，错过了春天……”
他的音质比较低醇，和原唱有些像，顿时，大家一起，都安静下来，静静地听他唱。
灯光转动，此刻，这些在实验室里疯狂执着的精英们，全都抬起手挥舞，很多人的脸上露出类似缅怀的情绪。
谁又错过了谁、谁又在念着谁？
“总差一点点先可以再会面，仿佛应该一早见过，但直行直过。只差一个眼波，将彼此错过。迟两秒搭上地下铁，能与你碰上么？”
有的同事听到这里，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于是，不由拿起酒，一口喝掉，将所有的错过、遗忘和无缘，都化为此刻无奈的一声叹息。
旋转的灯光下，闵泽唱完一首，冲大家笑笑：“见笑了！”
“Raymond，你唱歌太好听了吧！不行不行，再多来点，才点两首怎么够？”
“等我去下洗手间，一会儿回来接着唱。”闵泽道。
于是，其他同事又开始热闹地继续唱歌，气氛越来越好。
因为大多数同事都喝了酒，所以，众人从开始的情歌，到后面的嗨歌，几乎大家都尽兴了。
这时，有同事提议道：“刚刚听澜澜和Raymond的声音挺配的，特别适合男女对唱，大家想不想听？”
“想听！”
除了一开始那个主动和卫澜合唱的男同事外，几乎所有人都赞成。
“唱什么呢？”闵泽问卫澜：“澜澜，我会的对唱歌可能不多，我说几首，你看看有没有会的？”
卫澜点头。
闵泽一连说了好几个，几乎都比较偏，卫澜都不会，直到，他只好说了那首几乎KTV合唱必点的经典歌曲《广岛之恋》。
卫澜笑笑：“这首歌女声部很高，比较难唱，大家将就听吧！”
只是，虽然有的地方需要用假声，可是，两人配合却格外默契。
团队的众人都比较年轻，最大的一位也不到40岁，所以，大家一起很有共同语言，此刻，有人甚至跑到了舞台伴舞。
这时，包间门轻响了下，有人推门进来。
卫雲凡一眼就看到了拿着话筒的卫澜，冲她眨了眨眼。
秦昱琛也过来，目光落在卫澜和闵泽身上。
歌曲已然接近尾声，那句‘爱过你’连续重复了好几遍。
卫澜放下话筒，和闵泽相视一笑。
同事纷纷起哄：“太默契啦！”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了两位客人。
闵泽连忙过去介绍：“各位，这是澜澜的哥哥雲凡，这位秦昱琛先生，也是我们联盟科技的，他负责的是整个亚太区网络技术开发。”
大家纷纷打了招呼，卫雲凡凑到卫澜身边，手臂勾住她的肩膀，压低声音：“有情况啊？”
卫澜转头：“什么意思？”
“还不承认，你和Raymond没点什么？”卫雲凡笑。
一旁，秦昱琛猜到了二人的对话内容，虽然听不清，但还是将目光落了过来。
卫澜推了卫雲凡一把：“哪有？人家Raymond有喜欢的人！”
“是吗？”卫雲凡显然不信：“爸妈说，让我帮你把关，如果需要的话，随时说啊！”
“行了，别在这里神神秘秘的，别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有什么事呢！”卫澜推了推卫雲凡。
“好了，反正有啥要给哥讲！”卫雲凡道：“回头我让昱琛没事多去看看你！”
卫澜哭笑不得，她转头，冲秦昱琛道：“昱琛，你唱歌吗，我帮你点？”
秦昱琛摇头：“不唱。”
卫澜原本只是客气，可是听了秦昱琛的回答不由起了玩心。
她探究道：“认识你这么多年，好像从没听你唱过歌？”
秦昱琛脸色黑了些：“不会唱。”
“来来来，我们昱琛要给大家唱首情歌！”卫雲凡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拉着秦昱琛，将他推到了舞台。
这时，恰好前面那首歌曲结束，有人将话筒递了过来。
秦昱琛看向屏幕，当看到歌曲名的时候，脸都黑了。
歌曲名：《老公，人家给你打电话了啦！》
也不知道是谁点的，前面的前奏很短，很快便切入了歌词，然后，秦昱琛发现有些耳熟，后来仔细一想，似乎是沈与墨的手机铃声。
哦，不，是叶兮桐打过去才唱这首歌。
同事们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卫雲凡拍了拍秦昱琛的肩膀，打趣道：“昱琛，你别告诉我，你暗恋我啊！我可不喜欢男人！”
闵泽忍俊不禁，不过还是很体贴地切了歌，给秦昱琛点了一首《最长的电影》。
秦昱琛看了一下，这首歌歌名很耳熟。
其实他平时听歌不多，之前在国外，就更少唱K。今天原本都不想唱的，可是大家这么热情，似乎又不能临阵脱逃。
音乐声想起，他稍微回忆了一下，找到了调子。
“我们的开始，是很长的电影。放映了三年，我票都还留着。冰上的芭蕾，脑海中还在旋转，望着你，慢慢忘记你……”
这么一唱，他突然发现，自己有阵子还真唱过好久这首歌。
是什么时候呢？似乎，是当初时以茉结婚的时候。
那时候，这首歌刚刚发行，他一个人走在美国的街头，听到歌词，突然间红了眼睛。
“朦胧的时间，我们溜了多远。冰刀画的圈，圈起了谁改变。如果再重来，会不会稍嫌狼狈？爱是不是，不开口才珍贵……”
他想起，当初，他听到时以茉父亲说，邀请他去美国的联盟科技实习。当时，他很开心，因为她就在那里。
之后，她的确带他走在步行街，逛遍了那里的商店，可是，却只是朋友间的友情而已。
那时候，他亲眼看到她和那个男人接吻，到后面他们结婚。
自此，他一个人转身，十年不再相见。
当时，他想过要忘记的，可是，很多东西哪能说忘就忘？
十年后他们重逢，他是伴郎，她是伴娘。
他喝醉了，她拥抱他，说放下吧！
他看到，她的眼底，也有泪光。
“再给我两分钟，让我把记忆结成冰，别融化了眼泪，你妆都花了，要我怎么记得？记得你叫我忘了吧，记得你叫我忘了吧，你说你会哭，不是因为在乎……”
唱到这里，秦昱琛有些恍惚，却又有微妙的感觉升起。
他，似乎不像过去一样伤感了。
当年，她是他记忆里不敢碰触的痛。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真的渐渐很少想起、即使想起，也没有那种撕心裂肺了。
他，真的慢慢放下了吗？
之前一直不觉得，到了此刻，他站在舞台上，唱着当初听到流泪的歌，却没有了那种失去全世界的伤感。
原来，他真的也可以放下啊？
那场几乎占据他生命所有时光的单恋，也终究抵不过时间。
眼底有些潮气，不是为她，而是为自己那段回不去的热血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