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我以后一定好好陪着你

杨柳恨得牙痒，可是，这样的情况似乎越解释越乱。

在同事的哄笑中，她坐上了余景诚的车。

“家里好像没菜了，买菜的话都去哪里买？”他问她，脸上的表情很是自然。

“小区对面的超市。”她正常回答着，心里却在想着怎么打一个翻身仗。

下班路上稍微有些堵，二人到了杨柳小区，余景诚在临时车位停了车，下来的时候道：“看来我得抽空去物业办个固定车位。”

“我记得我只租了一个月给你。”她道。

“不是还有续租么？”他将车落了锁，见两人都没包，决定先买菜再回家。

并肩走了两步，余景诚对着杨柳伸出手。

她抬起手，假装要放上去，实际，却——

响亮的声音，类似鼓掌。

余景诚转眸，便看到杨柳冲他挑眉，表情生动。

他就喜欢她这个样子，真是让平淡的生活都是趣味。

“小柳，你把你的手摊开，我看能打到么。”余景诚一本正经道：“我测试一下你的反应能力。”

谁怕谁啊？这个游戏杨柳上学时候玩过很多次，很少有被人打到的情况。

她伸出手，警惕地看着余景诚。

他出手了，不过是试探：“在我打下来的时候，不能缩。”

她绷紧神经，不想输给他。

只是片刻后，他抬起左手的工夫，右手却悄然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掌。

她瞪圆眼睛。

他将她的手握得很紧，她挣脱不开。

“这么喜欢我牵你的手啊？”他转头，看着她笑。

她抬腿要踢，他却一把拉过她，手臂顺势环住她的后腰：“小心。”

这时，一名老人颤巍巍地从身旁走过。

“你打了我没关系，但是打到了无辜，恐怕赔不起。”余景诚慢慢松开杨柳的腰，手上已然变成了十指紧扣。

二人到了超市，杨柳道：“今天该你做晚饭，所以菜由你来定，余大厨。”

他愣了一下，随即问道：“我做的饭菜你确定能吃下去？”

她耸耸肩：“试试咯。”

余景诚看到超市琳琅满目的菜，发现自己想起的那些美食貌似一个也不会做。

正懊恼着，眸光扫到了金枪鱼罐头。

好像做沙拉最简单啊！

于是，迅速选了一些蔬菜，拿了一盒金枪鱼和沙拉酱，余景诚想，估计她吃了一顿他做的之后，也会把大厨的权利夺回来的。

见余景诚要去结账，杨柳看不下去了：“余大厨，大冬天的吃沙拉？你给我说过吧，女孩子冬天不要吃太凉的呢？所以你身为中医的操守呢？”

总算是有可以说他的地方了，她心里雀跃了几分。

他看着她，表情无辜：“我别的都不会。”

杨柳深吸一口气：“算了，我来吧。”

她选了龙利鱼，又将金枪鱼罐头给放了回去，拿了泡椒和金针菇、嫩笋，道：“今晚吃酸菜鱼。”

他一听，都自动分泌唾液，要不是在超市，真想送她一个吻。

回去路上，余景诚负责提了所有的东西，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去牵杨柳。门口保安是认识杨柳的，见到她和年轻男人一起买菜回家，八卦道：“小顾，谈对象啦？”

杨柳笑笑，不置可否。

“你姥姥这下子该放心了。”保安低叹。那天晚上，他还帮忙抬人上车了的。

杨柳的笑容顿时收敛，保安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话多了，连忙解释：“小顾，我没那意思……”

“没事。”杨柳扯出一抹笑，和余景诚一起上了楼。

厨房里，杨柳主厨，余景诚化身小弟在旁边打杂。

她一边做，一边教他该用什么比例。余景诚听着，深思却在回忆小区门口的事。

之前，他和杨柳谈了两个多月的恋爱，每天一起健身，送她回来时候，家里都亮着灯。

而之后，她父母回来过，再之后，所有人都不见了。

按理说，姥姥年纪大了，不应该出远门才对。而刚刚保安那句话的意思，分明就是……

“你注意看看，汤开了就下金针菇，煮五分钟就可以了。”杨柳的话打破了余景诚的深思。

他点头，抬眼看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和进小区后，她的兴致一下子就低落了。

不过，余景诚没问，直到酸菜鱼好了，他盛了过来，和她一起面对面坐下。

“很香。”余景诚尝了一口，夹了一块鱼肉，喂到杨柳嘴边：“顾大厨，你手艺真好。”

她就着吃了，笑笑：“主要因为姥姥腌的酸菜味道很好。”

她说完，蓦然意识到说了什么，顿时低头，开始扒饭。

到了此刻，余景诚自然是明白肯定有什么事了。不过，也不敢往那方面猜。

一顿饭，他吃得舒心。她却兴致恹恹，明显没太多精神。

饭后休息40分钟，两人一起去了健身房。

路过前台的时候，前台小妹冲余景诚使了个眼神询问：“搞定了？”

余景诚做了个继续努力的手势，拉着杨柳就上了二楼。

今天算是他们‘同住’第一天，他暂时还不能操之过急，因此，连教练那里，余景诚都没拉着杨柳宣示主权。

一切似乎都和平常一样，直到回了家，余景诚这才将憋了一晚上的问题问了出来，单刀直入：“小柳，你姥姥去哪里了？”

她抬眼，见他有些认真，顿时明白了。

这个男人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心思蛮细的。

所以，她抬眼：“不在了。”

余景诚的心蓦然一沉，那就是发生在他们分开的这段时间的？

过去，她时不时在他面前提起她姥姥，可见两人的感情很深。那姥姥突然离世，她……

“什么时候的事？”他坐在她旁边，突然觉得心头有些紧张。

“你真想知道？”她直视着他的眼睛，明知道姥姥离开和他完全无关，可是，心里的那份怨念却蓦然被勾起。

他看到她唇角毫不掩饰的嘲讽，心底的猜测更加明晰。不过，他还是点头：“嗯。”

“就在当初我们最后一天健身的那个晚上。”杨柳道。

余景诚浑身一震：“那天晚上？那天我送你回家后……”

一个场景在脑海中浮现，他当时有些生气，回到车旁，却又突然想明白了，而就在那时，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是从她家那个方向来的。

“对，那天我们不欢而散，回到家，我发现姥姥晕倒在家。”杨柳抬起眼睛：“那天，如果我早点回家，如果我……”

他抓住她的手臂：“为什么晕倒？她的身体不是一直都很好的吗？”

她道：“她一直有冠心病，好些年了，的确身体还不错，但是，那天却突发心梗，送到医院后很快就去了。”

“从你描述的严重程度来说，小柳，即使你早点回家，也来不及。”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我以一个医生的专业告诉你，这不是你的责任，你不该自责。”

她烦乱地抓了抓头发：“但是我还是迈不过去那个坎。”

他一时间有些明白为什么他说复合，她不同意了。那天，毕竟她如果不是和他约会，至少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晕倒的老人。

虽然最后结果也是一样，但是心里总会好受些。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静谧。

好半天，杨柳起身：“我去睡了。”

“小柳。”余景诚和她一起站起来：“对不起。”

她困惑地看着他：“为什么道歉？”

“我不该在你最难过的时候离开。”他沉默了几秒：“那天我其实后来又去找你了，只是看到了你老板。”

杨柳显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隐情，她抬眼：“你来找我做什么？”

“你在健身房那些话，让我有些不高兴。但是后来我又想起要送你的礼物忘在车里，所以回去拿过去给你了。”余景诚道：“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没接，却看到你老板去了你家楼上，很久都没下来。”

“他去找我这件事我知道，但是那时候我已经在医院。”杨柳困惑：“至于我家里没人，他怎么上去了很久没下来我不清楚。”

“我没想到你家里发生了那样的事，以为你放他进屋，却不接我电话，因为你家的灯一直是亮的。”余景诚道：“之后，我还有一次去找你，却遇见他背着喝醉的你回家。小柳，我当时想，我们之前在一起两个多月，从未见过你的亲人，却从他的口中听到了你的父母，见到他晚上去你家楼上没下来。所以……”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她抬眼。

“果然很多时候，眼见耳听都不一定为真。”他说着，看向那个已经不会再有人住的房间，心底才慢慢涌起一种难言的闷痛。

是的，如果他当时放下骄傲，去问清楚，他们此刻是不是……

这一刻，他清晰明了地知道，当时他错过了什么。

或许一开始，他们之间暗中的较量只是一场博弈，可是，到了最后，都应该是彼此交心的付出。

“小柳，我知道说对不起没用，所以，我以后一定好好陪着你。”余景诚伸臂将杨柳抱进怀里：“你不用这么快答复我什么，所有的东西，交给时间去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