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指导
老烟枪很是严肃，他对黄建国的儿子一句话也没有说，用眼神示意我把背过来的蛇皮袋的袋口打开。
我默默地做着手上的动作，只见老烟枪开始从袋子里把东西拿出来，一边拿，一边安慰黄建国的儿子：“事儿应该不算大，但靠陈十三这小子，估计也无法兜底。”
“臭小子，把这个瓦罐放到黄建国的跟前，还有，我袋子里有不少吃的，但是，你，拿家里的能吃的东西出来，蒜头，必须有。”
吩咐完了之后，黄建国好像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加了一句说：“还有糯米。”
黄建国连忙连滚带爬地往厨房那边跑去了。
我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黄建国果然是有钱人。
这房子真他妈的大，比起四喜那房子，大了都不止一倍。
当然，心里也在默默地想，这笔生意，我是做定了。
等黄建国的儿子把东西全都拿来之后，老烟枪有吩咐我说道：“你把我袋子里面的一张席子拿出来。”
我摸索了一会，拿出了一张厚厚的席子。
这东西我见过，一般都是中邪了的人才需要躺在上面的。
席子是用苎麻做的，我爷爷说，这东西有驱邪的作用。
把席子铺平整在地上之后，我指挥黄建国的儿子把他老爸抬到席子上。
老烟枪这个时候，已经把糯米和蒜头之类吃的东西，用嘴巴不断地嚼着。
刚才屋子里面的臭味，就蒜头的味道充斥了一大半，大家的呼吸也变得顺畅了很多。
但整个客厅里面凝重的气氛，却丝毫没有减弱
老烟枪把嚼碎了的东西吐在了他的手掌心，吩咐我说道：“你拿出神砂来，放到他们的脚底心，还有就是眉心上。”
“哦，对了，把这些东西，跟神砂搅拌。”
按照老烟枪的吩咐，我迅速地把这些东西放到了黄建国的身上。
等这些做好之后，老烟枪拉过我，对着黄建国又拿出一些做法的工具，一起喃喃了好多。
随着时间的流逝，屋子里面的臭气也在渐渐地消散了。
至于黄建国和她的妈妈，脸色也在慢慢地恢复了原样。
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全部的人都吁了一口气。
黄建国的儿子更是一连串地说着感谢的话。
只是让我完全料不到的是，黄建国醒过来之后，他竟然对着我们所有的人逡巡了一遍，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大家都被吓到了，我也一样。
就在我在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只见黄建国拔腿就跑，我完全没料到会有这一出。
“他究竟怎么样了？”
老烟枪说道：“没事儿，等他出门，撞上什么东西了，就会醒过来的。”
我们一行人跟着黄建国走了出去，去到外面，看见黄建国跌跌撞撞地一路前行。
老烟枪吩咐我说道：“你去准备几样东西吧，我等会要用。”
“是不是柳条削成的筷子，还有半生熟的米饭？”
老烟枪对着我竖起了大拇指，点头说道：“不错，孺子可教也。”
我知道，这应该是给死人准备的饭，我们出黑这一行，也把这些叫做死人饭。
但后面老烟枪又布置了我一样东西，他说道：“你还要去死人的坟头上，找几个饭碗。这个事情，你必须去新坟那儿才能找到。”
我愣了一秒钟，说真的的，我有点发憷。
“这个不能省掉吗？”
老烟枪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要是能行的话，我怎么可能还跟你说？”
我怕还有什么差池，问老烟枪说道：“这个东西，我能够不按照顺序去做吗？比如，我先去找坟头碗。”
“不，按照我吩咐的去做。”
老烟枪十分肯定地说道。
我不得不先去找了柳条。
找柳条并不难，我们县城的河边，就种了不少。
至于米饭，更容易了。
本来我这个人小时候被爷爷宠溺惯了，对煮饭一向都不在行。
就连我平时吃的饭，我觉得都是夹生夹熟的。
事实证明，我煮的米饭，果然十分符合老烟枪的要求。
最后一样东西，我就开始为难起来了。
我不得不问老烟枪说：“这城里人的坟头山究竟在哪里啊？”
到县城这段时间，我还没接过这方面的活呢。
“这个我知道，我带你去吧。”
黄建国的儿子说道。
看见父亲醒过来了，黄建国的儿子总算是恢复了正常。
我点了点头。
直到我们开车上了路，我才知道，黄建国的这个儿子叫黄竹杰。
他读书很聪明，一直在外面读书，今年刚好大学毕业，正想回家看看两个老人，然后就到市里上班呢。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对黄竹杰完全没印象。
这个时候，天已经微曦了。
路上能够看到不少早起做生意的。
我在城里住的这些日子，很少这么早起来，这忙碌的充满烟火气的生活，忽然使我向往起来。
我脑海里想起了那个老头子说的话，我觉得，无论怎么样，我也得想个办法，让自己多活几年。
最起码，让我感受一下一个平凡普通的人的一生吧。
工作，恋爱，结婚，生子……
就在我天马横空地想着的时候，老烟枪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小子，看看微信我给你发的信息。”
老烟枪简单地说了一句话之后，就马上把电话挂了。
我连忙打开微信看了眼，看到老烟枪给我发来了这样一句话：
“天黑之前必须回来，否则就是找死。”
的确，我还真怕碰到那个催命的老头子。
原来，县城靠近医院不远的一座山上，就是专门葬死人的。
黄竹杰挺害怕的，他告诉我说，要不是我跟着一起来，他自己一个人，是绝对不敢往这个地方走的。
说完，他还对着我来了个灵魂拷问：“你说，你们做这个行当的，知道为何有这种阴森森的感觉吗？”
我简单地回答说：“因为这里没啥阳气啊。”
我和黄竹杰不敢耽搁，赶紧开始到处寻找。
可是，找了好久，我们两个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也没找到。
这让我的额头开始不断地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