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日后再见
第二天，吴凡依旧坐在那家烧烤摊上，老板看见他就满脸堆起笑容，一方面是因为这代表着生意，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看了昨天的新闻。
刚开始还诧异这个城市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个好汉，忽然一拍脑门，不就是昨天被警察请吃烧烤的小子吗？
心里正百般后悔没留下名人照片啥的来打打广告，没想到今天这位好汉又来了。
“老板点菜，和昨天一样！”
“好嘞！再送你条烤茄子！”
老板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吴凡一跳，习惯被人冷漠的他面对周围人热切的视线感觉浑身不自然，不由自主地就想要赶紧吃完走人。
要不是非要给高宛腾一个答复，自己恐怕都不会来同一个地方第二次。
“你还真傻乎乎的在这里等着他？你就不怕他带着一帮打手突然出场，把你强行按回去？”
一阵花香传来，莉莉安不满地嘟着嘴，拉起一旁的塑料板凳坐在吴凡对面。
“他要是想抓走我，昨天就已经动手了。”
吴凡淡然一笑，兄弟之间的友谊不用多说什么。
“他要是昨天晚上反悔了呢？或者他不来，换成那个叫杨知乐的女人来，你一样还是被抓走，然后每天打小怪物。”
“要是真那样，到时候就想办法逃走呗，我想我最亲爱的朋友，天底下最美貌的少女，莉莉安一定会帮助可怜弱小又无力的我吧？”
“当然不可能！” 莉莉安理所当然地眨了眨眼睛，“交易啊交易！我又不是慈善家，下次想让我出手，就准备好用情感来交换！”
“切，真小气。”
吴凡不满地嘀咕一声。
“这茄子算我送你的，再来送你两瓶雪花！”
正巧上菜的老板听见吴凡的声音，四下看看没有别人，还以为吴凡在说自己，当即又拿来两瓶雪花，一副你想要还有的模样。
“谢谢，我刚才不是在跟您说话。”
“不是我？”
老板又看看四周，觉得有些奇怪，但没有多问，可能大佬就是有些自己无法理解的想法，旋即又回到自己的烤炉前，卖力地翻动大腰子。
吴凡并不在意老板的眼神，对此早就习惯。
很快，他等的人来了。
和昨天不同，今天的高宛腾一身休闲装，开着辆酒红色的宝马Z4，招摇地放下斗篷，让引擎原地咆哮两声后才心满意足地下车和吴凡打了个招呼。
“菜都点好了？我正好饿了，为了你的事到现在连午饭都还没吃。”
高宛腾大大咧咧地就要坐到莉莉安的椅子上，后者极度不满地闪开，一脸哀怨地看着高宛腾。
可惜，他看不见她。
要是让他知道一个美少女正在自己身后用杀人般的目光盯着自己看，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最近什么时候喝过酒。
“昨天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高宛腾一口半个茄子，擦了擦油滋滋的嘴，口齿不清地说道。
“那还用说嘛？我拒绝！”
吴凡给企图忘高宛腾碗里丢蚂蚁的莉莉安使了个眼色。
“是吗。” 高宛腾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就恢复正常，用油乎乎的大手在口袋里一阵翻寻，最终抓出一张邹邹巴巴的船票和一张黑金卡。
“其实昨天我是骗你的，就算你不加入也不会被强制做手术，最多就是被安排去往别的国家生活。”
“我都安排好了，今天晚上的船，去往南洋，这张黑金卡全球通用，上面的钱够你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
“那你呢？” 吴凡感觉有些莫名的伤感，就好像电视剧上镜头一样，这一走，两人致死都没再见过。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对象是个美女。
“我？那还用说嘛，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享福？其实组织内也有退休机制的，我完成下一个任务后就能解脱了，到时候就会去找你，因为这张卡上的钱都是我的！你小子必须要用自己的钱偿还！”
“唉，兄弟之间谈钱就见外了，来喝酒！”
吴凡飞一般地把黑金卡和船票收入囊中，可下一秒就出现在莉莉安的手上。
“喂，还给我！”
面对吴凡恶狠狠的视线，莉莉安浑然不觉，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嘴角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
“您还记得吗？我们曾经也像这样逃亡，不过那时候我们只有彼此，从最炙热的巴士拉到寒冷的奥伊米亚康，到处都有我们的足迹。”
逃亡？
吴凡感觉头脑有些发蒙，记忆就像是一个上锁的柜子，虽然它就摆在那，可始终无法打开。
这心里升起的这股怀念感却相当的真实。
“真可恶！你居然都忘了！” 莉莉安看着不停扣脑袋的吴凡，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悲伤，但下一秒就气鼓鼓地一脚踢断了高宛腾的塑料板凳腿，把黑金卡和船票扔给吴凡后赌气般地消失。
“我去，老板，你家的椅子质量不过关啊！”
高宛腾不明所以地一屁股摔在地上，疼得他嗷嗷直叫，眼圈有些发红。
“那就这么定了。”高宛腾揉了揉屁股，“你先去南洋安下脚，我过几天就去。”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拉风地直接跳上车，带上黝黑的墨镜，点火三次才将车启动。
说的都是骗他。
自己想保护这座城市，也想保护他，就像小时候的诺言一样，是男人就要履行诺言！
这一别，恐怕就真的不会在见面了吧。
吴凡感觉内心有一丝不安，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只能将无端的猜测抛在脑后。
“嘿，高宛腾，你将来找我的时候记得小心我家的狗，它会是杜宾，一口能撕掉你半个屁股，来的时候记得打我电话，不然后果自负！”
“你放心，我找到你的第一时间就会给你家狗安排拔牙手术！” 高宛腾有些庆幸自己带上了墨镜，这样吴凡就看不见自己的眼角。
下一刻，引擎嘶吼着咆哮，忽然，天空暗了下来，明明没有厚重的乌云，太阳也正高挂在中天，可光线就是这么匪夷所思地黯淡。
飞鸟，昆虫，宠物，鸡鸭鱼，这座城市内的动物仿佛集体受到了什么命令，个个变得暴躁不安，挣脱出人类的牢笼，发出惊恐的嘶鸣，不顾一切地向城外逃去。
“要开始了吗？”
坐在钟楼顶部的莉莉安感受着微风的浮动，呐呐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