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差点毁了清白
容岫懒洋洋地一摆手,他的兵马顿时还剑入鞘,面上肃然无一句废话。
“三殿下着什么急啊!”容岫慢吞吞地说,从袖中扯出一张明黄色的手谕来。
见手谕如见圣上,顾长肃等人不得不跪地对着手谕行礼,华源昭本就跪在尸体旁,他抬头看着容岫手中的明黄,恍惚间在心中叹息。
这就是古代,皇权至上!
三皇子可以不由分说将她当做凶手捉拿,也能因为一纸明黄而不得不跪于地。
“皇上下令将此事交由我审查。”容岫笑眯眯地说,伸手半递着手谕:“三殿下可要仔细看看?”
顾长肃面色难堪,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好好好!此事本王记下了!”
容岫杀人诛心,反问:“那三殿下,我这回能将人带走了吧?”
“请便。”顾长肃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
容岫嗤笑,再度摆手,顿时有兵士上前将尸体抬走,从头到尾都没看顾长肃和华丞相等人一眼。
他行到华源昭身旁,朝着她伸出手,手上贴心的垫了方薄帕。
“华大小姐验尸辛苦。”
这身子肥胖如肉山,不易蹲下,华源昭只得跪着验尸,这会子双腿早已麻木。
见他递来手,华源昭也不扭捏,伸手搭在他的手心借力起身。
茯苓忙上前搀扶,又畏惧地看了眼容岫,低着头不敢吱声。
“贼人说不定尚未走远,为了安全起见,不若在下送华大小姐回去?”容岫含笑问,饶是隔着薄薄的帕子,他也能感受到她温凉的体温,手中触感如凝脂似暖玉。
抿唇看了容岫一眼,华源昭点头应允,无论如何这位也帮了她两回,基本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容岫眼中笑意更浓,他得意地偷觑了顾长肃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微妙的得色。
“请。”他说。
华源昭腿上发麻,虽有茯苓搀扶,但前半段路还是走的艰难。
等到腿上血液流通,她才有空发问:“公子如何知晓针会贯穿了肋骨的?”
这点就连她一开始都没想到,毕竟骨骼坚韧,内力这种事对她来说又太遥远。
“那人既然以匕首伪造致命伤,定然是相信针已经贯穿身体掉入它处。”容岫解释。
“但针却留在了体内……”华源昭喃喃。
“所以我猜银针定然是贯穿了肋骨减了力道,所以才会留在体内。”容岫耸肩:“还好猜对了。”
华源昭并未多想,只在心中暗叹此人心细如发。
小院就在前方,四周隐隐能看见巡逻的侍卫和小沙弥,华源昭驻足偏头:“就到这里就好,多谢公子。”
容岫失落地看她,身侧手指轻捻,面上却无异色。
“你……你救了我妹妹,我理当报恩,华大小姐不必多谢,若有需要只管……叫人……来寻我便是。”他瞥了眼茯苓,接着说:“我身边的小厮认得茯苓姑娘。”
华源昭讶然,她礼貌地点头道谢,才带着满脸惶恐的茯苓离开,独留容岫一人站在原地凝视她的背影。
她行到门边时若有所感的回头,可目光所及却空空荡荡。
“小姐?”茯苓欲言又止满心纠结。
“怎么?”华源昭奇怪地看她。
“您当真不记得容少将军对您做过什么吗?”茯苓小心翼翼地说。
华源昭满头雾水,压根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茯苓一咬牙,拉着华源昭飞速进了屋子,又谨慎的左右看了看才关上屋门。
“容少将军去边关前,忽而将您掳走,您可还记得?”茯苓小声问,紧张兮兮地看着华源昭。
见华源昭不语,她才继续说:“那次他差点毁了您的清白!”
时至今日她仍不敢回想那日的场景,小姐回来时斗篷下的衣裳凌乱,如玉脖颈上满是青紫的指印和吻痕。
“小姐,您曾经可是说过,您与三殿下有了婚约,就该与容少将军保持距离……”茯苓小心翼翼地觑她:“小姐,您不会忘了吧?”
华源昭眉心紧拧,脑中一痛,忽而闪过片段式的清晰画面。
似也是如昨日般的月圆夜,琼辉下树枝狰狞,她被按倒在山洞的碎石上,少年红着眼睛喊她的名字,炽热且湿濡的吻在身上流连……
她的双手被死死禁锢,能感受到的,只有身上少年身躯的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