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没有半分虚言
茶楼包厢。
容岫体贴地拉开凳子请她入座,又问:“还是要普洱?”
他顿了顿,又说:“这家的酥糖是京中一绝,你如今可能吃?还是要些咸口的?”
茯苓警惕地看向忙上忙下的容岫,恨得直咬牙。
小姐喝普洱茶还是近期才有的事儿!这位从哪儿打听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石斛站在角落里,看着狗腿子似得容岫,只觉着离谱。
这还是方才那个嚣张到无法无天,敢当街说二殿下想篡位的公子吗?
这小祖宗在边境是狼,在京城便成了二哈,在华大小姐眼前却成了贴心小奶狗。
摇尾不说,就差奶奶地嗷上两声了。
“多谢容公子。”华源昭落座后斟酌着开口:“这几次多亏公子相帮,我才能渡过死劫。”
“我唯有医术尚拿的出手,虽然这话不妥当,但公子若有需要,我定会竭力相助。”华源昭慎重地说。
容岫半靠在椅子上,玩世不恭地笑着看她,听到这话后搭在桌上的手不由得紧攥。
“这次你可得好好谢我。”容岫吊儿郎当地说:“至于之前么……就不必了。”
“皇后是我姑母,你救她性命,我护你性命,应该的。”他撇撇嘴,嘟囔道:“再说了,太医院那群吃白饭的都说没治了,就算你没法将人救回来,也在情理之中。”
“皇上的确不讲理了些。”容岫说的云淡风轻。
石斛被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赶紧朝四周看去,唯恐这话叫人听了去。
“公子啊……”石斛苦笑,咱们嘴上留个把门的行不?
不能色令智昏,什么都说啊!
华源昭笑笑,并未接茬,只说:“容公子,我有几句话,想和您单独聊聊可以吗?”
“行啊!”容岫想都没想,抬眼便瞪石斛:“出去!”
“小姐……”茯苓纠结地看她,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万一对方图谋不轨呢?
“公子……您可要把持住啊……”石斛试图挣扎,谁料容岫恶狠狠地瞪着他,大有将他生吞活剥的意思。
等他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自觉地跑到了门外了,旁边还站着个小哭包。
茯苓眼眶通红:“小姐若是被欺负了怎么办啊……”
石斛恶声恶气地说:“我家公子又不是那种人!再说了!你家小姐这个样子!公子才看不上呢!”
“你家公子不是哪种人?”茯苓凶狠地瞪过去:“你和你家公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小白眼狼!我家公子才救了你家小姐!”石斛不甘示弱,气的直跳脚。
屋中。
容岫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心虚地说:“石斛乱说话,我回去收拾他!”
华源昭攥紧了茶杯,简单组织了下语言。
“也许你不会信我的话。”华源昭斟酌着说:“我名为华源昭。”
“啊?”容岫一呆:“哦,我信。”
不然呢?
“和你所爱的那个人,同名同姓,却不是一个人。”
华源昭盯着容岫的眼睛,坚定地说:“我不知道你所惦记的那个华源昭还会不会回来,但我不是她。”
“许是这么说有些离谱,但我所言没有半分虚言。这几次你多次助我,我真心感谢,却也有所负担。”
“毕竟,我不是你心中所念之人。”
说完这句话,她便起身告辞。
独留容岫一个人傻愣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见华源昭出了门,茯苓小心翼翼地跟在华源昭身后,心里算计着时间,悄悄问:“小姐……容公子没欺负您吧?”
华源昭嘴角微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就两句话的功夫,能做什么?”
“万一他不行呢?”茯苓振振有词。
石斛眼睁睁的看着这主仆二人离开,耳边还飘着茯苓的声音。
他在心里算了下时间,也是一哆嗦。
公子不会真的……不行了吧?
他忙闯进去,却瞧见自家公子正站在窗边走神,那个背影怎么看怎么落寞。
“公子……”石斛试探着开口。
容岫嗯了声,身形未动。
石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见了才出门的华源昭。
容岫盯着她的背影,思量再三才问:“你觉着……昭昭和咱们离京前有变化吗?”
石斛仔细想了想,老老实实地说:“除了胖了点,没什么变化啊……”
他偷瞄容岫,补刀道:“反正都不爱搭理您!”
容岫正出神呢,冷不丁听到这话,没好气地抬手赏了这货一个烧栗。
“就你长了嘴!”他怒道,偏头再看时华源昭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转角。
容岫摇摇头。
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冒充昭昭,若真如她所说,那他见她第一面便能辨出!
……
华源昭从后门溜回家中,才进门就感觉到一丝不对。
原本常缩在角门聊天的婆子丫鬟没了,小路上的野草也被拔了个干净。
她一路行来,家丁丫鬟们规规矩矩地做事,众人间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这是怎么了?”茯苓缩了缩脖子问。
两人才回临渊苑,便不约而同的喘了一大口气,同时回身看向院外。
“憋死了!”茯苓拍着胸脯小声嘀咕。
到底是怎么了?突然间这么紧张,吓得她连大气都不敢喘!
“大小姐。”
突然有声音从门口传来,惊得茯苓差点蹦起来。
两人循声望去,才见门口阴影处站着个丫鬟。
丫鬟低眉顺眼地行礼,恭声道:“老爷请您去正厅。”
茯苓皱了皱眉,从袖中摸了个荷包塞过去,甜甜地笑着问:“姐姐,老爷叫小姐可是有事?”
丫鬟悄悄捏了捏荷包,并未直接回答,只说:“老夫人来了。”